第一章：落寞少年
“妈！我去翠湖钓鱼！” 江帆在院里喊了一声，急急慌慌的，提着小捅，扛着鱼杆就出了门。 “小帆，等等，把你爷爷给你熬的参汤带上。”刘洁一面喊着，一面把参汤装进保温壶里，追了出去。 江帆在门前，一棵老梅树下等着，接过保温壶，勉强的对刘洁笑了笑。 “早点回来啊！”刘洁摸摸江帆的头嘱咐他，眼睛里写满了关心。 江帆点点头，不敢去看，母亲那慈爱的眼光，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低着头，转过身，从田间小道上，匆匆忙忙向翠湖方向，快步行去。 “唉！”刘洁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一直看着江帆，走过田间，穿过竹林，看不见了，才转身回屋。 在厨房里，把冷馒头装进塑料袋里，扎好，放进小背兜里，小背兜里，以经装好了米，盐，腊rou。 这是刘洁为丈夫江大风准备的。 丈夫又要云雾山脉里采药，也不知要去几天。 不一会儿，江大风就进了厨房，从背后紧紧抱着刘洁，心疼的说道：“老婆，又要辛苦你了，唉！你多劝劝小帆吧，我脾气燥，一和他说就要吵起来。” 刘洁心痛的抚着丈夫粗糙的大手，迟疑道：“要不，就听小帆的，就不上高中了，他也难啊！” “这怎么行，现在这世道，没有文化，寸步难行！” “可小帆……” “不读书，和我采药吗？”江大风粗暴地打断刘洁的话：“他那身子，行吗？” “不是还有他爷爷吗，跟着学医也行啊！”刘洁试图劝服丈夫。 “现在，医生也要考行医证。”江大风温柔的用嘴蹭了蹭妻子光滑的脖颈：“你不想小帆出事吧，出了病疗事故要做牢的。” “可怜我那孩子，打小就吃尽了苦。”刘洁想着想着，眼里就泪花闪现，她打开丈夫的手，越想越伤心，终于哭了出来。 “唉！”江大风长叹一口气，轻轻抚着妻子的后背：“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翠湖湖畔，一棵大柳树树下，江帆把鱼线甩进湖里，鱼杆扔在一旁也不去管。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白云发呆。 他是真不想去读书，十七年来，家里为他治病，以经负债累累。 若是读得好，也就去读了，可他真读不进去。不是不用心，是身体太怪异了。 从小，他就像得了痨病一样，无论怎么补，都胖不起来，而且贪睡，时常在课堂上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为了治他病，父母带着他从小县城，到省城，再到京都，钱花了不少，医院怎么检查，都说他没有病。 爷爷是老中医，万般无奈下，给他熬了老参汤，江帆喝了后，效果出奇的好，一下就有精神了。 可是，一碗参汤，管不了三天，又旧症复发，江帆依旧每日贪睡不醒。 年份越长的老参效果越好，管的时间越长，但那要钱啊，家里那有那么多钱去买。 这身体就是个无底洞啊！坑苦了一家人。 “也许我真该死！”江帆自嘲地苦笑，没我，一家人都解脱了！ 要是有个弟弟meimei多好！我也可以放心的去了，父母有个寄托，也就不会那么的伤心了！ 我能做什么呢？江帆真的不愿在拖累父母了。可是前途渺茫，根本就看不到路在何方。 “江帆！” 远远的有人叫，江帆侧头看去，是村里的王小梅，和他一般大，家里还有两个弟弟，负担重，中学读完就没读了。 “你是钓鱼，还是来睡觉！”王小梅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江帆。 看不出来，小时候总爱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丫头，也出落得水灵灵的了。 “不是说你在城里打工吗？怎么回来了？”江帆眯着眼，又想睡了，拿着保温壶，喝了一口参汤，感觉才好了点。 “那是帮我姨，她家生意做大了，在扩修门面，等修好了再回去。明年还要开连锁店。”小姑娘有些显耀地说。 “哦，做什么，累吗？” “酒店里，姐现在在吧台管帐，就是收钱，懂吗？那活会累！” 小丫头片子，越来越得意了，江帆咪着眼看她，她的眼睛很大，嘴很小，胸前两个小山峰以经初显规模，细腰，长腿，竟说不出的耐看。 江帆心里有些苦苦的，再好看的女人，似乎都与他无关，没有一个女孩子，会喜欢他这个病秧子的。 “怎么，在城里呆惯了，看不起俺们乡下人了！” “你是乡下人吗？你是读书人好不？”王小梅看着脸有些苍白清瘦，更显秀气的江帆，有些酸酸地说，没多读书是她永远的痛。 “嘿，说真话，有我做的活吗？不累的。” 王小梅坐在江帆身边，拿手去摸他额头：“你没发烧吧？好好的书不读！” 江帆也没理她，看向湖面，鱼漂微微的在动。 “你家里同意吗？你去打工。” “不同意，看上你了，和你私奔。”江帆说着，伸手轻轻拿过鱼杆，就见鱼漂猛地一沉，他手一使劲，又再松。湖面溅起水花。 一提一放间，一尾三斤多的鲤鱼被钓了上来。王小梅欢呼一声，跑去取了下来，把桶装了水，鱼放进桶里，又是溅起一阵水花。 江帆呆呆的，看着王小梅，在忙碌中，晃动着的，好看的身子。 他一向都沉默寡言，这时，竟忍不住的开玩笑道：“做媳妇儿，就该这样，温柔，勤快，更主要的是听话，懂我意思吗？听话！” 小丫头，脸一下臊红起来，像晚霞一样。伸手去掐江凡手臂，恼羞地说道：“好好说话。” “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不能再拖累家里了！”江帆认真地说：“我很心痛我父母和爷爷，为了我，他们受太多苦了！” “唉！”王小梅心里叹息道，是啊，曾经的江家，在翠湖村，也是让大家羡慕的好人家。可现在…… “厨房小工，做吗？活也不累，就是洗菜打扫卫生。或者去跑堂，上菜和收拾残桌。”王小梅又认真想了想，说道：“还有守夜，最适合你，夜里看店，白天休息。” 江帆惊喜地说道：“就守夜吧！那活真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就这么说定了，小梅，太感谢你了，咱们什么时候走？” “还有三天，江帆，你真不告诉你父母吗，他们会担心你的。” “再说吧！留封信最好，也不说去那，怕他们会找上门去。” 想着自己要是不辞而别了，爸妈一定会心急如焚的，爷爷也会认为是老爸的错，火冒三丈骂他的。 这时，江帆不由有些后悔，真的要离家出走吗？若是自己好好的，那该多好！永远陪着父母，好好孝顺他们。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先回了。” 王小梅说着，想起什么，和江帆定下见面的时间，转身离去。 江帆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身段妖娆，别有一番风情。 不由感叹，这个丫头，真的不错，在城市的那个大染缸里，不仅洁身自好。心地还是那么善良。 一时间胡思乱想，江帆也没心思钓鱼了。收了鱼杆，提着桶回了家。 到家后，江帆推门进去，先大喊一声：“妈，我回来了，爸走了吗？骂我没？” 刘洁正在院里翻晒草药，笑骂道：“是说你起那么早，还说去钓鱼，原来是躲你爸。” 江帆放下桶，又把鱼杆放进杂屋里，跑到母亲身边，看着她因过度cao劳，变成花白的头发，感觉鼻子酸酸的。 “我来帮你，妈！”江帆说是去帮忙，却依靠在母亲身上，他一米七五的个头，以经超出了刘洁一个头高。 他想找小时候，依偎在母亲怀里的幸福感觉，却感觉差了些什么。 是了，我长大了，该我照顾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