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冥殇情缘在线阅读 - 第七章

第七章

      31.冬日的大雪覆盖了京都的整片街道.

      她循着食物的香气在雪地里挪动着几近僵硬的身体.

      看着石凳上的他捧着春卷不知从何下口,她拼尽全部力气抢过春卷大口朵颐.

      他一身白色貂袍站在雪地里,几乎与风景融喂一体.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得他说:跟我回家可好?

      多年后,她每每想起那日为了一个春卷出卖了自己,就后悔不已.

      未曾记错,自那日以后,白衣胜雪的嫡仙男子便化身为富家少爷,整天使唤她这便宜徒弟.

      又是一场大雪,他将她唤到床前:辰儿,为师放你自由可好?

      她微微一愣,虽每日抱怨他的差遣,可她从未想过离开,想也未想,她便拒绝.

      他凄然一笑:由不得你.便将她驱赶下山,未给她留一两盘缠.

      她知他成仙之日已近,但如此决绝未免太过绝情.

      回到山下,她一生未嫁,皆因为他,相与多年,她爱他早已深入骨髓,但为了他的成仙大业,她一生未再回山.

      她不知,他本是仙,为改变她这一世的命运,触犯天条,已时日无多.

      天劫每日折磨他的身躯,为伴她这五年,他已耗尽所有魂力.

      大限之日,他用尽最后一丝魂力,为她更改天命.

      下一世,她不会再受苦了.

      只是,下一世,再没有他。

      32.芸香阁内,她绣着鸳鸯枕,门外锣鼓宣天.

      侯清王爷府纳妾,仪式之盛大堪比当年正妃之礼,京城大官纷至送礼.

      她绣完最后一针,差人将枕头送往新房.

      夜半,她还在烛火旁研习医书,他一身酒气推门而入.

      绣花枕在他手中被揪成一团:王妃可真够贤惠,本王纳妾王妃还费神绣香枕.

      她调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王爷可还满意?

      他气极,将枕头扔出门外,将她紧紧地箍在怀中,良久,才放开:娘子,不冷战了可好?

      她在他怀里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好.

      他将头轻靠在她的香肩上:娘子难道真就不介意为夫纳妾?

      她悄然放下了手中的医书:自然不在意.

      她未说,若他真与那小妾圆房,绣花枕内的蠡虫香就足够他与小妾整夜不眠.

      当然,整夜不眠不为洞房,为挠痒。

      33.他是护国将军,战乱之年,他领兵出征,战场上烽火连天,他误入敌军迷阵.

      迷雾中,忽现一人影,他欲举刀砍去,却发现那人乃一女子.

      她如迷路小兔般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他放下战戟,不再睬她,继续破迷阵.

      她慌忙跟上:喂,你不怀疑我是细作吗?

      他眉眼轻挑,瞥了一眼她的弱小身板,摇头.

      她挡在他身前,挥挥手中的长剑:喂,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他已发现阵眼所在,便点了她的定身xue,扛着她走出迷石林.

      她骂了他一路:混蛋!耍流氓啊!小心姑奶奶砍了你!

      他一路无言,任由她骂,出了阵眼,他便放下她独自前行.

      她在他身后大喊:喂,混蛋!

      好歹帮我解完xue再走啊!

      此战大捷,回到京师,皇帝念他功劳甚大,将独女祈婉公主赐婚于他.

      他眼中忽现那日林中大骂他的女子.可皇命难违,他与那女子怕再无缘相见.

      新婚之夜,他大醉,迷蒙中掀开了新娘的盖头.

      她正一脸巧笑望着他:混蛋,耍了流氓还想跑?

      他正欲分辨是梦是醒,她的唇便已覆上他的.

      红纱帐暖,春宵一度。

      34.金殿辉煌,他眼看着她凤袍加身,母仪天下。

      前日,她还是自己的怀中人,今日她已成了他人后。

      她说:“你敢娶别的女人,我就敢嫁你父。”

      他说:“絮儿,一切只是一场误会。”

      她置若罔闻,决然离去。

      风雨潇潇世**迁,他登上皇位。她长裙绯红,款款而来,却唤他一声:“皇儿。”

      他面色沉痛,却只得喊她一声:“母后。”

      35.三月烟雨纷飞,他与她私定终生。他唤她雪儿,她唤他三郎。

      圣旨下,王要他娶尚书之女,他怒,皇权不可侵,他只能应允。

      她深闺惆怅:“三郎,今生,怕是与你无缘了。王下旨将她许给三王爷。”

      新婚之夜,他盖头未掀,只命人送来一杯毒酒,只有她死,他才能不负对雪儿的深情。

      她深红嫁衣独坐床前,脑海深处却是那日相约之人,房门开起,他连盖头也未掀,便递来一杯酒,她懂,这是要她亡,也罢,此生不能与三郎一起,活着也只是痛苦。

      她将毒酒吞入腹,疼痛让她从床沿跌落。

      他看着她跌落在地,盖头掀开,只是那红衣之人,不正是他的雪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