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潜入
虽然在黑暗中，凌嘉曦的视线并不能看清什么，但是一股奇异难言的果花香从四面八方萦绕而来。凌嘉曦闻得出神发呆，连呼吸都忘了。 忽然，屋里的灯亮了！ 凌嘉曦一时间慌乱地不知该往哪里躲藏，抓着一把椅子就蹲下来。凝神屏息，全身紧张。好几分钟过去，也没有什么人出现。凌嘉曦斗胆呼了口气，一步步慢慢地挪向旁边的另一张桌子，小心地观察周围。 现在可以看得到店内的陈设，每张桌子都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鲜花。那些瓶子虽然斑驳老旧，却反衬出不同花色的娇媚艳烈。凌嘉曦慢慢地站起来，反正八分钟应该还没有到，应该还处于隐身不可言喻的状态，何不大大方方地走一圈，最好顺路就这样找到小布丁。 顺着一张古朴的长方桌，她见到了楼梯。一不做二不休，抓紧脚步窜到楼梯口，轻手轻脚地继续往上蹬步。 结果，灯一下又灭了！ 吓得凌嘉曦一哆嗦，险些踏空。没有时间害怕，只有瞎子般继续前行，一如她惯常要面对的险象环生。数着每一步，来到了二楼，眼前恰似有一扇紧闭的门。凌嘉曦心思涌动，想着里面极有可能住着花店主人什么的。无论如何，她还是伸出手试推了下门，貌似锁得很紧，推不开。 这时，手腕上的手镯隐隐地发出一簇暗光。这次凌嘉曦不想再经历先前那么恐怖式地破门而入，而手镯随着她脉搏的频率越来越亮，短短几秒，仿佛要穿透四周阴森的墙壁。 门，突然朝内侧打开了一条缝！ 凌嘉曦屏住呼吸，用手按住手镯的光，不敢朝门里面张望。门没有全开，只略略移出15度角，不够她朝里窥视。 接着，又没动静了。 浪费时间是可耻的，凌嘉曦不由自主地抬腿硬凑上前，朝门口挪了两步，尽量不让自己发生任何声响，斜着身子悄悄走了进去。 屋里光线昏暗，天花板上明明那么多盏低垂的金色水晶吊灯，就是照不亮一个房间。不过屋内随处摆放着目不暇接的花卉，至少有十几种她叫不名字来的花草植物，姹紫嫣红，争奇斗艳。她的目光已经收不住，四处地涉猎。很快就被一大盆放在木制橱柜上插满了几株魅惑妖娆的花朵吸引住，她走上前，看着那片片花蕾如同不安跳动的火舌。 “你是在找什么吗？” “啊？！”凌嘉曦打了个寒颤，转过身，见一个面目憔悴眼神犀利的老头儿正盯着她。 难道8分钟已经过去了？她不能再隐身了？眼前的这老头不会就是店主吧，会马上要报警把她抓起来吗？凌嘉曦脑际闪过无数种可能。 “呃，，，呃。”凌嘉曦语噎着，回答不上半句。 “你听不懂我说话吗？”老头的双目死死瞪着凌嘉曦。 “不是，我听得懂，我会一点法语。”凌嘉曦勉强定住神，“请问，你，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小女孩？我正在找她。” “小女孩……”老头喃喃地低下头，忽然从胸口掏出一把手枪指向凌嘉曦，“你要找什么样的小女孩？你到底是怎么闯进来的？” “哎哎，不要激动，老先生我不是强盗！我真的是在找一个小女孩，她是昨天，应该就在你们这里附近失踪的。”凌嘉曦举起双手，表达自己毫无伤害之意。 可是老头儿丝毫没有放松戒备的意思，反而进一步用枪指着凌嘉曦朝她逼近，同时伸出另一只手来抓她。那只手迅猛地扑过来，在一瞬之间五个手指变幻成粗壮的绿色巨爪牢牢地扣咬住凌嘉曦右肩，痛得凌嘉曦当场飙出几滴苦泪。她拼命想用双手去掰开那只变异的巨爪，可一点气力也使不上来。老头儿收回枪，就用那一只手提着她，然后打开一个橱柜下方的小门，将凌嘉曦扔了进去。 随后，柜门被重重锁上，四周重归黑暗沉寂。这才是真正的黑暗，与世隔绝，动弹不得。凌嘉曦没想到自己这么快成了俘虏，比她预计得早许多。她低头摸着手镯，再也没有任何亮光，但愿此时此刻伊萨雪尔已经知道她的处境，但也不能指望太多，老头儿这么妖孽，伊萨硬碰硬不会是他对手。再细想一下，这里有这么多的花，说不定就有从小布丁的王国偷来的弗蕾垭呢，说不定老头儿就是绑架小布丁的坏人。尽管她记得资料里的嫌犯中并没有年纪大的，那也有可能是个合谋犯…….. 凌嘉曦正琢磨着，忽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低声交耳的对话。隔着柜门，加上说话语速很快，几乎听不清在说些什么。这个时候，凌嘉曦格外想念精通法语的张喜喜。她把耳朵紧紧贴在柜门上，继续妄图探听，倏地，柜门被打开，那只绿色巨爪伸进来将凌嘉曦提了出去。 屋里除了先前的那个老头儿，又多了一个陌生的女人，确切地说是一个女巫。她一头茂盛如青草的绿色长发，一抹血红的大嘴唇，脖子上缠里好几条鲜红花瓣式样的项链。穿着一身拖地黑色长裙，脚配一双腥红色的高跟鞋，头戴一顶嵌有无数花朵装饰的巫师帽，但在层层的帽沿中时不时探出两条凶恶的蛇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还不等凌嘉曦盘算出应对的办法，女巫婆先开口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找那个小女孩？”语气充满威胁，仿佛不如实回答就要让凌嘉曦吃尽苦头。 “你知道我要找哪个小女孩啊？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凌嘉曦不知哪来的勇气，强硬地反问。 女巫翻了翻那双绿盈盈又泛紫光的眼珠，突然迅疾地伸手掐住凌嘉曦的喉咙，说：”你最好老实点，不然就会像那只兔子一样被做成标本！“ 兔子？什么兔子……难道是西蒙尼被这女巫婆给抓住了？？一想到这儿，凌嘉曦顾不上呼吸急促，搏命地想要挣脱，无奈肩膀上那只巨爪仍未松开，凌嘉曦几乎使不出任何劲道。但放弃还为时过早。 女巫突然又松开了手，凌嘉曦痛苦地咳嗽两声，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 ”你们是不是一伙的？是不是西希尔-拉斯特罗国女王的部下？“ 既然说得出”西希尔-拉斯特罗国”的名称，就证明她一定知道小布丁的下落，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这女巫婆绑架了小布丁。问题迎刃而解。 “是又怎么样，是不是你们绑架了小女王？”凌嘉曦愤慨地追问。 女巫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番凌嘉曦。 “果然是一伙的，哼，不用急，过会儿就把你变成一具标本，不过现在我正忙着。”说完，女巫用眼神瞅了一下老头：“你先把她看好了。” 老头儿点点头，那巨爪更死死地扣着凌嘉曦的肩，凌嘉曦一点招术也使不出来。按照约定，凌嘉曦一天内可以使用的纯铄因子不能超过体内红细胞的十分之一，如果要用到能放大招的地步，那么她必须时刻保持气血旺盛，一分钟都不允许贫血，这对一个长期体质欠佳的人来说是非常困难的。所以基本上她只能累积到整整两个多月的份量才能放肆地使用纯铄因子打出一个招式。即使如此，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妖婆离开，而自己受困在原地。老妖婆一定知道小布丁在什么地方，说不定现在她就是去小布丁那边要进行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勾当。一定要想办法阻止！要不然小布丁就更危险了。 她用力地挥起右手死命地捶打左肩上的巨爪，但老头儿屹立在原处纹丝不动，她的打击无异于在给他挠痒。真是太弱小，根本不在一个战斗层面。接下去，她又轻而易举地被推进了柜门，再度被锁困。这一次她明显受到一股难以名状的冲压，五脏六腑都要在黑暗中闷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