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虫兽之役
营救伊萨雪尔的法术仪式选在了夕阳沉沦满天星斗的第十个暗夜。 赛尔海特把凌嘉曦带到了高塔里，要在这里施行法术。四位长老和迟凛在外守候。 等于各种仪式，凌嘉曦早已不陌生，而这次的仪式据说时间会比较久。 取心的武器是一把专用的弯勾小匕首，银光闪闪地在暗夜中灼灼逼人。赛尔海特正握着它，双眼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凌嘉曦开始不由自主地有些紧张，心，扑通扑通，快速地跳动。 忽然，一阵紫光眩目地朝凌嘉曦射来。她的身体渐渐麻木，但神志却清醒。这个仪式的重点就是被施法者不会感到任何疼痛，还能清楚地目睹全过程。 仪式继续以眼花撩乱的手法展开。凌嘉曦觉得应该适当地闭上双眼，好过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头rou被挖走一块。虽说她相信赛尔海特的手法妙如大仙。不过，凌嘉曦还是感到越来越累，后来直接撑不住站着就睡了过去，活像几百年没好好睡过。 等凌嘉曦迷迷糊糊地醒来，布鲁鲁的老脸首先印入眼帘。 “啊呀，女王陛下您终于醒啦。可把我担心坏了。”布鲁鲁一头的汗水，正用手抹泪。 “怎么了？我睡很久了吗？” “是啊，太久了。您的朋友也陪着您三天三夜，现在她已经回到阿布多拉斯的大平原继续寻找剩下的天空碎片。” “是吗。”凌嘉曦想爬起来，但是头晕得厉害，马上又跌躺回去。 “女王陛下不要着急，您的血色素已经降到超低值，各项人类指标都不好，需要大休养。”布鲁鲁说。 “噢。”凌嘉曦能从嘴里吐出的也只剩下这个字，多说一句都费力。 很快，老烟鬼四长老也来看凌嘉曦，他来给她送上刚紧急研制出来的毒药。据称，喝下它就能加速恢复元气。药水自然有股特有的怪味，病人不忍多喝。但四长老一脸真诚地捧着药水，一定要看着凌嘉曦全喝完才肯离去。于是凌嘉曦赶紧示意布鲁鲁要么出手将她击昏，再灌药水，可是布鲁鲁死活不肯动手。害得凌嘉曦只好在鼻子完全没有失灵的前提下，痛苦勉强地喝下半口。 奇怪的是，这药水竟有点酸甜爽口，有些意犹未尽。再一鼓作气地喝掉半瓶，顿时感觉双手一下子就生出杀猪般的气力，人像打了鸡血，直接跳下床。四长老看得乐坏了，直夸自己万年宝刀不老，做药的功力还是那么博大精深。凌嘉曦连忙问四长老，还有没有多余的药水，多送几瓶好留着以后喝。四长老忙摇手，说不行，没有了，还说多喝反而有害身体。于是只得作罢。 有了力气，凌嘉曦就想要出去走一走。谁也没拦着她，大家都不好意思阻拦一个无私奉献心口rou的女王。当然，这次长老们觉得凌嘉曦可以出去携手伊萨雪尔共同寻找天空碎片来增强新的修为。目前，天空碎片只剩下三片就能全部寻齐，而这三片竟然都被两只无知的虫兽吞吃进肚，眼下它们下落不明。仅凭伊萨雪尔根本不是虫兽的对手，所以凌嘉曦的加入势在必行。 “伊萨！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凌嘉曦骑着戟风，迎向骑着河马的伊萨雪尔。 “你为什么不多休息，这么急出来身体不要紧吗？”伊萨雪尔关切地问。 “有什么好休息的，我们本来就是要一起执行任务嘛。伊萨，你知道吗？我现在可厉害啦。” “不要骄傲啊。不过听说剩下的几片都在什么虫兽体内，没有你协助恐怕还真不行。到时候，我可要好好看你的本领。” “放心吧！” 话语刚落，眼前扬起一阵风沙，沙尘无情地迷住了双眼。 在沙暴中，一只大虫兽肆无忌惮地出现了。 从伊萨雪尔戴着的望远镜监测器里看出，这只虫兽肚子里并没有碎片。但就算没有，也得把它先赶走。 在离开铄之极的时候，赛尔海特交给凌嘉曦一支长矛，专门用来打虫兽。只要矛头刺进虫兽身体，它就会自行消散。但是这矛只有阿布多拉斯女王使用才能释放出最强法力。一般人就算拿着它刺杀虫兽也不会使其消失。至于这虫兽的来历，迟凛倒是跟凌嘉曦讲过一个悠久的故事。其实，最初的第一头虫兽是四长老花了老心血培养研制出的宠物小毒虫。没想到，一失手，养得又肥又暴躁。为了平息改善小毒虫的戾气，四长老又培养出一只来，让它们相依相伴。没想到，它们开始无穷无尽地繁衍生息，一夜之间生出几百只毒虫，给铄之极带来极大的危害。可是四长老不忍心把这些亲手养大的毒虫杀死，就把它们都冰封在了冰牢。但是四长老竟然没有研制出能消灭这些毒虫的药水，于是对付这些杀不死的毒虫，只有先关一关了事。又是史书记载，要杀死任何一种难灭的天敌，只有阿布多拉斯当届的女王用天煞之矛才可能实现。说来说去，就是这灭虫的任务就该摊到凌嘉曦头上。 现在，眼前的虫兽一步步地向凌嘉曦逼近，在她眼里，它完全就是只行动迟缓的年迈老虫，甚至比大长老打个盹缓缓醒来还要慢。对于这种诚意不足的威胁靠近，丝毫不入凌嘉曦的法眼。 不等它张开獠牙巨齿，凌嘉曦一把长矛抛出去！又狠又准地抛在离虫兽一步之遥的地上...... 这该死的大臭虫竟然在凌嘉曦抛中长矛的同时突然迅速闪移，避开了她自以为是的致命一击。 然后那毒虫竟一脚踩住了长矛，嘴里还发出几声极难听的低鸣。 凌嘉曦咬牙切齿，却已赤手空拳。 这个时候，万万不能慌。伊萨雪尔还在后方，但是估计以她冰雪聪慧的心智恐怕早已看穿凌嘉曦的急于攻击完全是个速战不速决的闹剧。说不定她已经在替凌嘉曦发愁。 凌嘉曦下意识地摸了摸头，奇怪，怎么这次彩虹皇冠没有冒出来？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不是应该再次出现皇冠吗？既然没有皇冠，那就只好硬着头皮靠自己了。就是手中没武器，得再想想其他招数来克敌...... 正在凌嘉曦思索之际，毒虫已向她恶狠狠地扑来！它的大触须和爪子还来不及碰触到凌嘉曦，就突然自个儿像踩到地雷似地，腾空爆炸成了碎片。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不战而胜，伴随着阵阵内心的纳闷，让凌嘉曦没想太多地踏上继续寻找剩余碎片的征程。 不过自从发生了这件毒虫自爆的事件后，一路上都没再能顺利地遇到其他虫兽。即使，凌嘉曦远远地仿佛已经嗅到它们的气味，或者已经隐约地看到有毒虫的影子踪迹，可是也都会立刻逃窜得无影无踪。 “伊萨，你说这到底怎么会事儿，毒虫好像都不敢靠近我们了，可是剩下的三片还在这些毒虫之中。这可怎么办？” “估计这些毒虫是内部有什么可以消息互通的方式，它们现在见着你就怕。你的本事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哪！” “伊萨，你别这么说，其实我比铄之极的那些长老还是差远了。” “他们多少岁数了，你还年轻啊，等你到他们那种岁数，肯定也是最顶级的高手了。你说你都学到什么厉害的本事？现在我也累了，正好歇会儿听你讲讲。” “一言难尽，只学了点三角猫的功夫。”凌嘉曦开始缓缓跟伊萨雪尔叙述起与四位长老学习修炼的情况，越说越发现自己学得真的不够好。 “哟，你都会这么多本事了，真厉害。不知道你这些本事等我们回去是不是还能记着，当然也有可能等我们回去你这些奇怪的本事没有环境也可以施展......”伊萨雪尔若有所思地说。 “我觉得等我回去，肯定啥都忘了。这些法术说不定就是只能在阿布多拉斯才能用。要不然我回去多神气，哎，想到这儿，我更想快点完成任务，我们早点回去。我好久都没看3D电影了，你说现在都在放什么大片呢。” “现在毒虫见到你都躲得远远的，更增加了我们完成任务的难度。我一时间也想不出办法能化解这个问题。” “要不我先回去问问四长老，看看它有没有办法。” “也可以。” 凌嘉曦跳上戟风，日行万里的速度赶回铄之极。找到四长老。这次，他没躲在那阴森森的实验室里捣鼓各种药剂，他居然跑在外面吹风。凌嘉曦看到他时，发现那张烟熏的脸上充满了忧郁之气。 “老四，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这么不开心。” 四长老抬眼看看凌嘉曦，没说话。 “你还跟我玩沉默？到底怎么啦？说正经事，我可有重要事找你帮忙呢。” “是不是想迫害我的小毒虫啊？” “谁要迫害你的小毒虫了，我们是在执行任务。我的宗旨不是要杀死那些毒虫，现在它们都躲得我远远的，害我找不到那三片天空碎片。” 四长老瘪了瘪嘴，翻翻眼，说：“你现在身上的杀气这么足，我的小毒虫可是很敏感的。给，我已经为你调制好一箱药水，喝下它，你可以瞬间变成新型的毒虫。” “要我变成毒虫？” “对啊，只有变成同类，才能吸引它们，它们才不会害怕你啊！” 四长老说着，迈着老步伐，匆匆地带着凌嘉曦回到他的实验室里。地上真有一个大箱子。 “那变成虫子后还能变回来吗？” “当然能，这药水是有疗程的。一开始，一天喝十支，才能保证第二天变成毒虫十分钟。你按照我写的说明书服用吧。全部喝完，差不多你可以保持四五天都是毒虫的样子。” 凌嘉曦听着，总觉得哪里有些异样。四五天都是可怕的虫子模样，非常考验她的心智。 一箱子的药水随身携带并不是易事，幸好有戟风在，它的承重能力绝对令人放心。 当伊萨雪尔看着凌嘉曦带来的这箱子药水，她不敢相信凌嘉曦要以身试毒甘愿变成一只大毒虫来应战。她伸出大拇指，真心实意地夸赞道：“真没想到，你越来越有牺牲精神，不愧是女王级的人物。” 人都是经不起夸的。听完这种赞美，凌嘉曦仿佛要飞上天，虚荣心爆棚，尤其是被伊萨雪尔这样冷静的女人夸。 洋洋得意了几分钟后，凌嘉曦就开始大口大口喝药水。可惜这药的味道特别恶心难下咽，让她的肠胃瞬间翻江倒海。喝完没几口，凌嘉曦的皮肤就忽绿忽蓝。后来每隔八分钟就以这样的速率变幻调整肤色，最后终于过渡到银灰色，开始很接近毒虫的外壳。除了肤质的明显变化，凌嘉曦的全身骨骼也遭受着极不舒适的折腾。 还没喝完五支，凌嘉曦就比较顺当地变成了一只毒虫。伊萨雪尔对凌嘉曦体型上的巨大变化表现出难以遏制的惊讶，她当场举起万能的望远镜，对着凌嘉曦拍了几张照。说这是对战士的特殊敬意，但又死活不让凌嘉曦看到照片，说怕影响作战的情绪。 接下去的路程，凌嘉曦陆陆续续地遇到了“同类”，都平平安安地被凌嘉曦蒙混过关，然后用一招口吐“延长音”将它这些虫兽困缚住。 但要把这些毒虫封印回冰牢，只有动用彩虹皇冠的力量。不要以为凌嘉曦变成了毒虫，脑袋上就冒不出个彩虹。一切都尽在掌握，用心地甩起头颅，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出现这顶魔力无边的皇冠。所以这些一时被困住的毒虫，往往要坐等一段时间，才能被凌嘉曦收伏。 一天一天，一点一点，毒虫被凌嘉曦清理的差不多。吞掉三片碎片的毒虫也在其中，当时被凌嘉曦一个大爪子“虎口掏心”地击中正胸，掉了一地的牙，顺便从胸腔里喷出了碎片。 至此，伊萨雪尔的任务全部结束。她要离开阿布多拉斯了。因为依照规则，从PASSAGE壹号来的人类一旦在阿布多拉斯完成任务，就必须尽快离开。不然就会发生不可预料的坏事。 而凌嘉曦还有几个毒虫要消灭，只能晚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