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请罪
根据混乱不堪的现场来看，赖刀疤他们逃跑得很慌忙，许多东西都没有带上，应该不是前几天就逃跑的，而是警方行动当天逃跑的。那么问题就来了，他是怎么得知警方的行动呢？ 如果说，当时罗鸣派人暗中监视着他被他发现了，那么当罗鸣把人撤回来的时候，他肯定也知道的，这时候，他肯定会放松警惕，因为他会以为警方已经不把他当成是怀疑对象。 没想到这次出动了如此大的警力却使抓捕行动扑了过空，这无疑是实实在在打草惊蛇，如果想再抓到赖刀疤，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因为这次行动的失败，罗鸣刚被刘威臭骂一顿，为什么行动之前没有进行侦查，一个老刑警犯如此低下的错误，实则不该。 罗鸣想解释说，赖刀疤是今天才逃跑的，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解释，好像真的是自己的失误造成的。 又抽完了一根香烟，罗鸣的办公室里充满了烟味，他站在窗边俯视外面比较矮的建筑物，从高处望去，低处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想不明白这次行动失败的原因，他把事情的前后都想了好多遍，依然没有头绪，抓捕任务也是在知道SD卡里面的内容后发起的，赖刀疤绝对无从得知，但还是让他及时跑掉了。 忽然，罗鸣的脑子里一个激灵，然而也是他不愿意事情真的就是这样，就好像从高处望向低处，低处的景物将一览无遗。赖刀疤能够及时逃跑，说明他及时收到了信息，问题就出现在内部。 罗鸣想起在行动前，李成盛曾经说肚子不舒服上了一趟厕所，而其他人都没有离开会议室，周志伟又不知道这次行动，最大的嫌疑就是李成盛，是他利用上厕所的时间给赖刀疤通风报信，从而导致抓捕失败。 想到这里，罗鸣把最后一根香烟抽完，同时倒吸一口冷气，嘴里嘀咕道：“老李，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吗的，本以为这次案件就要水落石出了，没想到却是让他跑了。” “赖刀疤逃跑了，正说明这家伙有问题，即使牛大来不是他杀的，那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谁说不是呢？可是就现在的状况来看，我们已经是打草惊蛇，恐怕想抓到他已经没那么容易，更何况我们现在都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宁海，唉——” “都别泄气，我们肯定会抓到他的。” “......” 石头和张静初等人在外面的大厅里议论纷纷。 这时候，罗鸣从办公室里出来，身上充满了烟味。看到他，所有人立即停止了议论，他们知道这次的行动失败，作为队长的罗鸣更加难过，但是他们不知道罗鸣心里为另外一件事感到心痛。 看了一眼，不见李成盛的踪影，罗鸣问道：“李成盛人呢？哪去了？” “队长，老李说他头痛得厉害，出去买药了。”徐斌答道。 “出去多久了？” “大概十多分钟了。” 话刚说完，李成盛就回来了，而且手里还真拿着一盒药物，他晃了晃手中的盒子对罗鸣说道：“罗，罗队，我刚才出去买药了，不小心冒了风寒，头疼得厉害。” 罗鸣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好一会才说道：“老李，注意身体。” “好嘞，谢谢罗队关心。”李成盛感到浑身的不自在，但还是故作轻松。 “大家都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吧，都回家看看吧，等有情况，我再通知大家伙。”罗鸣忽然说道。 其实这时候，已有特警对宁海的码头、车站、机场等主要进入口进行严密的封锁排查。罗鸣就等待抓获赖刀疤等人的消息，可是一直等到晚上也没有什么消息。 走出警局，李成盛才算是彻底放松起来，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得到放松，导致额头上的汗珠一下子冒出来，心里庆幸还好不被罗鸣发觉什么，只要过了今晚七点就会没事了。 李成盛坐在驾驶室里，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身子一下子瘫软下去，他回想起刚才借以买药之名出去用公用电话打了一个电话，对方的态度让他无比愤怒，但又很无奈。 李成盛：“喂，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你也已经成功逃脱了，我女儿呢？赶紧放我女儿回来。” 电话那头传来不燥不急的声音：“谢谢你李警官，没有你的帮助，我恐怕已经被抓住了，再次感谢你......” “别给老子废话，赶紧给老子放人！” “李警官别生气，人，我自然会放，不过不是现在，今晚7点，你在家等消息吧。” “赖刀疤，老子警告你，你要是敢动我闺女半根毫毛，老子撕了你！” 也不知对方有没有听到李成盛的警告，反正他是听见嘟嘟的忙音，挂机后，他愤怒地踹了几脚电话亭。 罗鸣并没有回家，他站在办公室里透过窗户看着李成盛的车子驶出马路，心情沉重。 阳光明媚，阵阵春风吹过使人心旷神怡，接近夏天的气息，在郊外，本是郊游、欣赏大好风光的时节。然而在郊外的一家废弃水泥厂里上演着凄惨的一幕。 赖刀疤带领着十几个手下逃命到这里，同时，他们手里还抓有一个年轻漂亮、身穿校服的女孩，女孩惊恐地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椅上，手脚被麻绳紧紧绑住，动弹不得。 “老大，幸亏咱们跑得快，要不然早他吗被警察抓住了，咱们现在暴露了，接下来的计划还继续吗？”一个长毛青年对赖刀疤问道。 “继续个毛，不要命了？吗的，真是小看这帮警察了，折断的SD卡竟然都能修复好，早知道就烧了，坏了老子的好事。”赖刀疤说道：“小丁这小子去弄船票怎么还不回来？” 长毛青年说道：“老大，这小子精灵得很，不会出什么事的。老大，你，你真的要放那妞回去？” 长毛瞟了女孩一眼，满眼营意。 “他吗的，坏了老子的好事，老子正火在气头上，总得有东西下下火吧？”赖刀疤睁大着眼睛：“李成盛的闺女老子当然得还给他，但也得让兄弟们降降火先！他吗的，长毛，让兄弟们排着队来，老哥赏你第二个上。” 在这远离都市的荒郊野外，任凭女孩如何的大声哭喊，即使凄惨声充满着整座厂房，也无人前来拯救这可怜的女孩。 反而是女孩的无助叫喊会让这群灭绝人性的“狼”更加兴奋，动作幅度更大，力度更大。 一群狼就这样轮流地在女孩的两腿之间不停抽动，直至女孩不再有力气叫喊，奄奄一息，腿间流出鲜血才意犹未尽地停止暴行。 这一天对于李成盛来说简直就是度日如年，他独自在家里坐立不安，多次拨打赖刀疤的手机，可是对方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李成盛的家就在九龙区里格路，距离赖刀疤的赌场不到一公里。他现在除了后悔自己不该染上赌博而害了自己唯一的女儿之外，别无他法。作为一名警察，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救不了，他狠自己，狠自己无能！ 如果现在让他去死能够换来女儿的平安无事，他都愿意。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七点钟，短短的几个小时，似乎让他等上了几十年，瞬间苍老了不少。李成盛再次拨打赖刀疤的手机，可惜还是关机，他越感到大事不妙，赖刀疤这混蛋恐怕要食言，可是现在又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找他。 对爱女的担忧，老李的心几乎就要从嗓子里面跳出来。万般无奈之下，他给罗鸣打了一个电话：“罗，罗队，是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嗯，我知道，你来局里，我一直在等你。”电话里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沉稳而自信，知道老李一定会来找他，所以他一直呆在警局里。 一桶康师傅方便面就是罗鸣的晚餐，静静地躺在桌面上只剩下一点汤水，罗鸣就坐在办公椅上等待着李成盛。 李成盛一见到罗鸣就要跪下来，后者连忙扶他起来，接触到他的瞬间，感觉到他的双手是冰凉的。 在灯光的笼罩下，今年才50出头的李成盛似乎要老了十岁，他充满负罪感说道：“罗队，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同志们，是我给赖刀疤那个混蛋通风报信的，我有罪呀！”说着，老李的眼眶就发红。 罗鸣听后并没有惊讶，因为他已经想到了，他扶老李到旁边的沙发坐下，淡然道：“白天的时候我就猜到是你了，只不过在同志们面前我没有揭穿你，就是给你个赎罪的机会，你假装肚子不舒服上厕所，其实就是趁机给赖刀疤通风报信，如果我没猜错，你出去买药也是借口。” 李成盛愧疚地低下头，点点头默认：“我借买药之名出去给赖刀疤那混蛋打电话了。” “既然你能够主动回来请罪，说明你还清楚自己的身份，老李，你糊涂呀，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是在犯罪吗？”罗鸣心痛道。 “我知道，但是，但是我实在没办法，我是迫不得已的......”李成盛含泪对罗鸣讲述出实情—— 一切都怪我好赌，在【3·20】案件发生前，我在赖刀疤的赌场里赌钱，输了不少，而且还在他那里借了高利贷，本想着连本带利赢回来的，谁知又输了进去。 几天后，赖刀疤找我要钱，我实在拿不出给他，于是利用自己的警察身份恐吓他，当时我见他挺害怕的，心想这件事算是能拖一段时间了。谁知这家伙摸清了小小的在哪个高中上学，案发后的第二天，他就把小小抓走了，用小小来威胁我，公安局的所有动静，都要我告诉他。 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他是凶手，但是我不能告诉你们，否则我就只能给小小收尸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就这么一个亲人，我怎么也不能让她出事。 在我的帮助下，赖刀疤及时逃跑了，他答应我，今晚七点钟就会放小小回来的，谁知到现在都快八点钟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我...... 罗鸣皱眉：“我知道了，老李，你给罪犯通风报信的事先放下来，如今救出小小重要。” “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呀？怎么救？罗队，特警队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李成盛焦急道。 罗鸣失望地摇摇头。 这时，李成盛的手机突然响起，一条未读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