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是你吗？
刘威沉思了一会，对大家说道：“楼明宇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的，他是违纪行为，所以上级才对他做出相应的处理。” “这一点也不公平。”石头早就为楼明宇咽不下这口气，还没等其他人说话，他就抢先说道：“刘局，我们队长可是破了三·一二的恶性碎尸案，他是有功劳的，上级不应该这样对待他，这一点也不公平。” 面对石头的不满，刘威不但没有生气的意思，他也表现出一脸的沉闷，轻微地摇摇头，然后掷地有声地说道：“你们都以为我愿意楼明宇离开吗？我的心比你们在座的任何一位都要痛，他可是我们警界的精英，这些年来他成长得很快，和老罗一样，都是精英。” “局长，太可惜了，我们应该想尽一切办法来挽留他呀。” “没错，实在不行，我们刑警队集体联名向上级汇报，一定要把他留下来。” “对，破了大案，哪还有被开除的道理？这理儿到哪里都说不过去，我现在就去召集大家伙联名上报。”石头激动得起身就要走。 “站住。”刘威瞪着石头吆喝一声，后者只好悻悻地重新坐回座位上：“你们的心情我都理解，但这是上级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上级同样也面对着巨大的社会压力，否则绝不会做这样的决定的。——如果可以挽回楼明宇，这个警察局长老子都宁可不要！” 嘭的一声，刘威一拳打在桌面上，可见他心中的不满，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整件事情来说，楼明宇虽然是破了大案，但确实是违纪了。如果不免去他的职务，李强的家属肯定跟警局闹个翻天的，如今这样一来，楼明宇不再是警察，李强的家属也再没有理由大闹警局。 这社会就是这么的现实，有时真的让人很无奈，在法制的框子里，虽说伸张正义、惩治罪恶，但有时又让人身不由己。 既然局长都连局长的位置都撂出来说话了，其他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在心里为楼明宇不平。 “行了，楼明宇的事就翻页了，别再提了。”刘威说道：“从今天开始，刑警队的事情就由老罗来负责。——老罗，这都是以前的队员，你带起来顺手，对了，他叫程卫东，大家都叫他石头，新队员。还有一名新的女队员叫张静初，不过在这次案件中她受了点伤，在医院呢。” 说到张静初，石头琢磨着她也快到了，从电话里头她就说要回来，而且语气充满了火气。正想着，会议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刘威说道。 进来的正是张静初，她进来后也不管其他人，甚至没留意这里多了个“陌生人”。她径直走到刘威面前就问起楼明宇的事，石头担心这丫头会不顾形象地“胡来”，最终自己要吃亏，于是连忙阻止她，自己先把事情说一遍，压在她前方。 下午5点43分时，楼明宇和meimei楼明馨到车站里接到了父母。 一家人见面时，母亲赵晶晶亲密地拥抱自己的女儿，楼轩则是一拳轻轻地击在楼明宇的左胸上：“臭小子，才几天不见，又强壮了不少呀，不错嘛。” 男人之间，即使是父子关系，这样的问候似乎更加表现得要Man一些。楼轩试探性地问道：“怎么样？这段时间忙不忙？” 楼明宇呵呵一笑：“还不是老样子？不过这次我请了长假，想休息一段时间。”说着，他就弯下腰帮父母提行李。 “轩儿，我看你不用请假了，干脆辞职得了。”听到儿子有假期，赵晶晶的心里甚是高兴，一年到头来都难得听见儿子说有假期，何况她根本就不喜欢儿子干警察这份差事，因为她认为太危险了：“轩儿，你不如就到你爸的公司来工作吧。” “妈，这事不急。”楼明宇两手提着行李淡淡地说道：“我们先回家吧。” “对对，先回家。”楼轩顺着他的话说道，心里却知道楼明宇不是请假那么简单，因为他早就收到了一条有关楼明宇的视频。 只是车站里确实不是一个谈事情的地方，亲人之间当然是回家说事更加方便。 本来今天是楼明宇的生日，明馨都已经为他准备好了生日礼物，谁知突如其来的变故把礼物弄丢了。所以回到家后，赵晶晶和楼明馨这母女俩便做了一桌子的佳肴庆祝他的生日。 他们兄妹俩表现得很自然，似乎这一天根本就没发生什么事。 吃完晚饭后，已经接近晚上七点钟了，楼明宇说要出去散散步，于是独自走出了家门。 看着儿子那高大的背影，楼轩心中有所担心，因为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还没有正面跟儿子问起。 再有就是楼明宇没有主动说出来，楼轩相信自己的儿子能够处理好的，但是作为父亲，担心是难免的。 实际上，楼明宇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从家里出来，拐弯走到一条大街上，街上车来人往的。楼明宇一眼望去，路边的一排诺干个路灯，其中有一盏路灯是有点问题的，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也正印证着楼明宇此刻的心情，他丢掉了自己钟爱的工作自己心中不快，但是凶手被处决，他心中又瞬间舒畅起来，一种从心底的释然，甚至是一种痛苦的解脱。 他长叹一口气，拿出钱包，在钱包的夹层里放置着一张小照片。照片上的女孩长发飘飘，穿着一件花边碎裙，女孩眉清目秀、笑容甜美、长得很漂亮，让人忍不住产生爱惜之情。她光着脚丫子踩在沙滩上张开纤细的双臂展现出舞姿，湛蓝的大海作为背景更加衬托出她的柔软可人。 那双似乎会说话的水灵灵大眼睛清澈无邪，仅仅是照片就让人砰然心动，如果是在真人面前，将更加心怡。 而楼明宇抚摸着照片，眼睛被蒙上了一层“薄雾”，心头一阵酸痛，这样的感觉他太清楚了，已经陪伴着他五年之久，怎能不熟悉呢？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看着照片喃喃说道：“林心，我好想你，你知道我有多么的想你吗？每次想起你，我都会想到心痛......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我们......”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擦了一下眼睛，继续说道：“林心，这次我终于为你报仇了，你在那边安心吧，我是不会忘记你的。” 照片上的那个女孩正是楼明宇的未婚妻，就是在五年前的今天，他的未婚妻林心遭到李强的残忍杀害。而楼明宇赶到现场时却不能及时阻止，这成了他心头永远的伤痛。 也刚好这天是他的生日，所以这件事之后，每年的生日他都是不愿意庆祝的。而他的父母希望他早点从那段伤痛中走出来，每年都为他庆祝生日。 他们却难以感受到楼明宇心中的那份痛。 看着钱包里的照片，他的脑袋里情不自禁地回忆起他们俩以前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是多么的快乐幸福，已经控制不住眼泪滴在照片上。 “站住！别跑！” 忽然间，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吸引，抬眼望去，看见大街上有两个高大的男子追着前面一个身穿蓝色运动服的女子。 被追赶的虽然是一个年轻女子，但是那两个高大男子却是很明显地落在她身后五六米开外。女子健步如飞，一看就知道是经常练习跑步的。 他们正向楼明宇的方向跑来，过往的路人都急忙让开，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路灯的照耀下，楼明宇注意到女子的右手拿着一把刀，她在跑动的时候，手臂不停地摇晃，刀刃泛出的亮光忽而刺眼。而且发现女子的右手还沾有一些红色液体，楼明宇敏感地觉察事情不妙。他把钱包收好，做好随时应对的准备。 女子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当她从楼明宇身边跑过时，楼明宇看清楚她手上的刀沾有血液，那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 还没等追她的那两个男子赶上，楼明宇职业反应即刻快步追上，从背后一把抓住女子的左手。 女子猛然停住脚步转身的同时右手的水果刀横劈向楼明宇，楼明宇向后微仰避开，反应过来后，另一只手迅速发力抓住女子右手手腕，用力一压，女子“呀”的叫一声，水果刀应声掉在地上。 别说是制服一个女子，就是一个大汉，楼明宇都不在话下。即刻间，女子的双手就被他紧紧扣住动弹不得。 “放开我！” 女子挣扎着大喊，却丝毫起不到任何作用。 奇怪的是，楼明宇竟然觉得这个女子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 接着，追她的那两个高大男子赶了上来，他们身穿西装，但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难免有些狼狈。 楼明宇看他们一眼，两个大老爷们追赶一个女子都累成这样，自己都替他们觉得丢人。 他们围了上来，此时，女子彻底放弃了挣扎，她的眼神透露出一种怨恨看着楼明宇，她以为楼明宇和那两个西装男是一伙的。 而这时楼明宇却没有看向她，倒是对那两个西装男问道：“怎么回事？” “这位兄弟，谢谢你帮我们抓住了她，这个八婆刺伤了我们王总，我们现在要带她回去。” 其中一个西装男说道。 女子这时才明白过来，知道抓住她的这个强壮男子不是和他们一伙的。心中顿时敞亮，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她急忙喊说道：“大哥，千万不要把我交给他们，他们是坏人......” “我去你大爷的，你他吗的刺伤了我们王总，还在恶人先告状了？”另一个西装男恶狠狠地一巴掌朝女子扇去，但是后者扭头闪了一下，没有被打着，只是帽子被打飞了。 原来她的头发盘在帽子里，帽子掉下后，她长发披肩。这时，楼明宇看清她的面貌后不由得惊讶愣住了，抓住她的双手自动松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后者却没注意楼明宇的奇怪表情，她忙柔和着自己发痛的手腕。 而那个西装男见那一巴掌落空了，心里不爽，于是举起手掌又是一巴掌扇去：“臭八婆，你竟然敢躲开？” 谁知，他的大手瞬间停止在空中动弹不得，而且手腕处传来一阵发疼。女子反应过来后，惊讶地看着这一幕，然后她识趣地躲在楼明宇身后。 原来就在西装男要再次打女子时，楼明宇迅速抓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手不得不停止在空中。 “兄弟，你干什么？这事与你无关，请你不要多管闲事。”西装男瞪大着眼睛看着楼明宇，他感觉到对方力气极大，不像普通人，所以这时候说话还是有些客气。 另一个西装男神色紧张地走上前一步，也瞪大着眼睛看着楼明宇，有所顾忌。 楼明宇没有搭理他们，他松开手，然后转身看着身后的女子，深情地问道：“是你吗？” 女子懵了一下，但她瞟了一眼那两个西装男，脑子一下子转过来，她此能放过楼明宇这根救命稻草？于是她连忙点头说道：“对呀，是我呀。” 也不管楼明宇是什么意思，反正现在不被他们抓到最重要。 那两个西装男相互看一眼，眼神交流达成一致，都认为楼明宇和这个女子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