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百态人生
画面再次一转，一个破旧的茅草屋内，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妪，躺在床板上，正有一口没一口的喘着气儿，她的身上盖着厚厚的破棉被，棉被上打满了补丁，虽然旧，却洗的很干净。 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中年女子走了进来，她手中端着一碗香喷喷的rou汤。 “婆婆，您吃点”女子走到床前，将rou汤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然后用双手轻轻地扶起老妪。 “孩子，苦了你了”老妪艰难的坐起身，一脸怜惜的说道。 中年妇女轻轻一笑“婆婆，不苦，有您在，这日子就不苦”。 老欧抬着头看了眼破旧的房顶，叹了口气说道“我那挨千刀的兔崽子，这一走就是十年，让你守活寡不说，还要伺候我这个老太婆子，我，我怎么还不死呢”老妪皮包骨头的眼眶中闪出一丝泪花。 “婆婆，您千万别这么说，有您在这个家就在，您要去了，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中年妇女动情的说道。她端起地上的rou汤，盛了一勺，吹了吹，小心翼翼的送到老欧嘴边。 “啊，真香，好久都没吃rou了，孩子，你也吃点”老妪轻轻把勺子推到女子的嘴边，怜惜的说道。 中年女子眼含泪花，又把勺子递到老妪嘴边，轻轻抽泣了下，点了点头“我吃过了，婆婆，您吃” 老妪也许是觉得这样坐不舒服，她慢慢的往边上挪了挪身子，这不挪不要紧，一挪刚好碰到中年女子的肩膀上。 “嘶~”中年女子倒吸了口凉气，虽然声音小，但却被老欧听了个清楚。 “孩子，你胳膊怎么了？” “没事，婆婆，是，是不小心划伤了”中年女子赶紧解释道。 老欧用枯手抓住中年女子皮包骨头的手，关切的说道，“孩子，来，把汤先放下，让婆婆看看”。 “没事的，婆婆，你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中年妇女一边推脱一边说道。 “你这傻孩子，快让婆婆看看，要不然，我，我，我就不吃了”老欧详怒道。 中年女子无奈，犹豫了好久后，才把手中的碗放在地上，极不情愿的挽起了袖子。 “啊，这，这，这......”老欧惊的半天没说出话来。 就见中年女子胳膊上绑着树叶，鲜血还在不断的往出渗。 老欧小心翼翼的揭开树叶，半天没有说出话来，眼泪却犹如雨滴一般，从她脸颊滑落了下来。 奥丁也被惊呆了，那中年女子的胳膊上，左一道，右一道，尽是伤痕，整个胳膊外层的rou全被人为的割了下来。 “婆婆，没事的”中年女子低着头轻声说道。 老妪看了看碗里的rou，又看了看女子胳膊上的伤，那碗rou汤分明就是女子用自己的rou所熬制的。 奥丁惊呆了。 “我的傻孩子啊，你，你这是何苦呢，我苦命的孩子啊”老妪哭着一把搂过中年女子，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 “婆婆，家里最后的粮食已经被贵族收走了，附近山上的野菜也被挖光了，我，我实在没办法了”中年女子哭泣道。 “老天爷啊，你让我死了算了吧，我可怜的孩子啊”老欧一边哭泣，一边用颤抖的手抚摸着女子的脸。 “婆婆，你别这样，要不是您，我在二十年前就饿死了，如今，我是在报答您恩情啊”中年女子哽咽着说道。 奥丁眼眶湿润了，“割rou报恩，割rou报恩，这得多大的勇气啊”。 他转过身，缓缓离开了。 奥丁知道，自己帮不了他们，此刻，他就是空气，就是个屁，甚至，连屁都不如，屁还有味，可他......只能心中替这对儿可怜的婆媳祈祷。 “为什么？守护家族的守护者啊，为什么？救救我们吧，为什么？”老妪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身后传来。 …… 画面再次转动，一个不算宽敞的木屋内，十几个大汉围坐在一个木桌前，正中间坐着一个体型壮硕的大汉。 “兄弟们，我们猎豹佣兵团已经成立四年多了，经过四年的发展，我们已经是百强佣兵团，在这里，我要先谢谢兄弟们”坐在正中间的大汉开口说道。 而奥丁发现，说话的尽然是自己，也就是那大汉。 “好了，团长，你有话直说吧，这一次，把兄弟们召集起来干什么？”一个一脸麻子的佣兵大声说道，他满脸的不屑。 “好，痛快”奥丁一拍桌子，站起身继续说道“副团长狄米思不守行规，私吞兄弟们的财物不说，还打劫其他同行兄弟，更可气的是，在上个月任务中，他赫然强jian了一名少女，并将其残忍的杀害”。 “团长，不至于吧，不就强jian了一名平民女子吗？多大的事啊？我看还是算了”一个尖嘴猴腮的佣兵皮笑rou不笑的说道。 “算了？哼，一个平民女子？如果她是你的女儿呢？算了？我们佣兵团成立之初我就说过，我们猎豹佣兵团一不做打家劫舍之事，二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三不做苟且之事，四不做欺弱之事，如今狄米思副团长做下如此龌蹉之事，岂能一算了之”奥丁朗声说道。 木屋内众人低着头，久久不言语，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我支持团长的决定”一个秃顶大汉站起身说道。 其他人抬头看着秃顶大汉，对他的话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再往日，他与团长亲如兄弟。 “团长说的这几条我都赞同，我们是佣兵，不是盗贼，我们要有佣兵的荣誉”秃顶大汉一边说一边站起身，走到了团长的身后。 “恩，赫拉尔说的对，荣誉，佣兵的荣誉，我们......”奥丁话还没说完，就听“噗”一声，一把匕首透过了他的胸膛，血冒着热气，滴答滴答的流了出来。 “赫拉尔，你……为什么？”奥丁转过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后，跟了自己近十年的兄弟。 “噗”匕首被狠狠的拔了出来。“大哥，对不住了，荣誉能值几个钱？佣兵的荣誉？你信吗？呵呵，你死了，我才能出头”秃顶大汉趴在奥丁的耳边小声说道。 “赫拉尔，你！”众人一惊，都站起身愤怒的看着一脸得意的赫拉尔。 “怎么？你们不服气吗？”说罢，赫拉尔拍了拍手“啪啪”，“嘭”的一声，木门一脚被踹开，十几个佣兵手握着刀剑冲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佣兵，他右手中的剑上赫然还流着血，左手上提着一个脑袋，正是副团长狄米思的人头。 “老大，都搞定了”那佣兵恶狠狠地说道。 “好，好，很好，各位，我赫拉尔当团长，没意见的坐下”赫拉尔扫了一眼众人说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坐了下去。 奥丁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没想到往日称兄道弟的他们，在最后却选择了背叛。 “我的兄弟，为什么？”奥丁闭着眼睛沉声问道。 赫拉尔哈哈一笑，说道“为什么？权利，财富，还有女人，就这么简单，这些你给不了我”。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吗？”奥丁虚弱的问道。 “啪啪啪”赫拉尔轻笑着鼓掌说道“很对，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噗通”奥丁高大的身体从椅子上栽落在地上。死了。 …… “杀，杀”喊杀声充斥着整个天地，这会儿，画面是在战场上。 奥丁左手持盾，右手握剑，冲杀在队伍的最前面，而在他的旁边手持巨斧的大汉是他最好的朋友卡迪尔。 “法洛，注意左边”卡迪尔大喝一声，劈翻一个冲上来的敌人冲奥丁喊道。 “哦，你也小心”奥丁愣了愣神儿，用盾牌挡住敌人的一支箭羽，迟疑着说道。 “哈哈，我的兄弟，你不会是被吓傻了把？”卡迪尔停住脚步，关切的问道。 “啊？哦，呵呵，没有”奥丁很快便调整了自己的心态，他知道，这是梦。 卡迪尔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来吧，我的兄弟，杀死敌人，我们才能活着”说着话，他将手中的战斧使劲儿握了握“我们比赛，看谁杀的最多”。 奥丁哈哈一笑，握紧了手中的剑和盾牌，朗声说道“好啊”。 战争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最后一个敌人被卡迪尔砍掉了脑袋。 “哈，五十二个，法洛，我干掉了五十二个”卡迪尔看着坐在地上的奥丁大声说道。 奥丁喘着粗气，将左手上的盾牌丢带一旁，“切，我比你多两个，五十四，哈哈哈”。 卡迪尔拄着巨斧，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怎么可能，你是防御性战士，怎么可能比我干掉的还多，这不可能”。 “哈哈，事实的确如此，并且......”奥丁话还没说完，就听卡迪尔大喝一声。 “法洛，小心” “嗖~”破空声从左侧传来，奥丁扭头望去，就见一支利箭朝他的脑袋袭来，想要躲闪已经是来不及了。他闭上了眼睛，等待死神的降临。 “噗~”箭没入身体的声响传来，而奥丁却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他睁看眼睛，一个庞大的身躯挡在他的身前，原本应该插进他脑袋的箭，此刻却洞穿了眼前高的的身躯。 “卡迪尔”奥丁大喝一声，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咳咳咳，我的兄弟，咳咳，我没想到，没想到有，有一天，咳咳会帮你，你挡箭，咳咳”卡迪尔的瞳孔慢慢放大，显然，刚才这一箭直接刺传了他的心脏。 “不，卡迪尔，不不，求求你，别这样，不不”奥丁手忙脚乱的摸着卡迪尔嘴角流下来的血，哀伤的说道。 卡迪尔笑了笑“为什么？为什么会有战争？我，我不喜欢该死的战争，守护家族在哪儿？守护者呢？”他的声音越来越弱。 奥丁怀抱着卡迪尔越来越冷的身体，看着四周散落在各处的尸体，从这一刻开始，他讨厌战争，讨厌死亡。 画面又再次转动。 “......” 人生百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