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北方的命运
也许是巧合,自由之城三大执事,每十年轮换一次,刚好这次是由矮人,精灵和人类担任。 但矮人执事铁皮,精灵执事伊法都有事回本族了,只留下人类执事,泰虎身前与这名执事本积怨颇多,这次更是被他逮着机会,把泰虎的儿子往死里整,所以,他在华尔的整个行动中不可谓不积极。 在不久之后,通缉奥丁的命令便传遍了整个大陆,人族积极执行,其他种族则是接受命令却不执行,当然,也不阻止别人执行。 原本精灵与矮人并不打算接受这项命令。 精灵族则是因为小公主事件已经与神龙帝国兵锋相接,他们也曾经找过守护家族,希望他们出面让人族罢免狮心王,然后把他交给精灵,可圣安城的贝尔特家族拒绝了精灵族的这一合理提议,反而指责他们挑起战争,所以他们彻底失去了希望。 至于自由之城的贝尔特家族,他们历来神秘,很少有人见过他们的真实面目,除了极个别精灵族高层,可如今,还没等精灵族找他们,他们却已经挂掉了。 精灵族本不打算接受这个通缉令,可前段时间,从矮人族传来的消息极不乐观,鬼域的异动已经引起他们的警觉。 对于生命漫长的精灵来说,他们对于历史的记忆可比其他种族强多了。当然,这也是精灵族与神龙帝国两兵对垒,却不开战的原因。 而矮人族则是因为有铁皮的阻拦,可无奈,迫于鬼域异动所带来的压力,也只能暂时接受。要知道,他们离鬼域最近。 当然,在此期间,从自由之城也传出消息,华尔背叛了守护家族,背叛了大陆,把自己卖给了魔鬼。 可华尔很快出来辩解,称自己是被污蔑的,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以守护家族族长的身份辩解,更有圣安城的贝尔特族人作证,很快,就有多数人相信了他的话。 当然也有少数人开始怀疑,比如铁皮和伊法,可他们人少寡言,也没有证据却也无能为力,只能亲自动身前往西大陆上寻找奥丁,希望能够保住好友唯一的子嗣。 …… 冰冷的海水中,奥丁朝离他最近的海滩望去,光秃秃海滩上什么也没有。 他吃力的解下绑在拐杖上的包布,一把刻有飞龙的银色亮剑漏了出来。 原来他把龙吟剑包裹在了拐杖之中。他用力一把拔,将龙吟剑从拐杖中抽了出来,然后把剑用缠绕拐杖的布条绑在后背上,用手摸了摸腰间,灭魔匕首还在。他将手中的拐杖扔掉,然后用力朝海滩游去。 就在奥丁感觉自己快要力竭的时候,他终于抓到了滩头的一块石头,石头深入海滩,还算牢固,他借力一拉,整个身体顿时露出了海面。 艰难地爬上海滩,他如同一只死狗一般趴在海滩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他的后背还在上下蠕动,估计此刻,所有人都会认为他只是一具死尸。 过了好一会儿,奥丁才缓缓爬起身来,他浑身发抖,将双臂紧紧的抱在胸前,上下的牙齿因为寒冷不断地碰撞在一起,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良久,他蜷缩着身子,抬头向前方望去,就见一座小山挡在了面前,不敢耽搁,他赶紧爬起身,摇摇晃晃的着朝山顶进发。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由于跑了一下午,奥丁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只知道现在身边有好多大树。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冻得硬邦邦的,跑起路来摩擦在一起,发出阵阵轻响。 饥饿与口渴使得他浑身乏力,只觉得自己的两只眼皮快要连在一起。 “噗通”一个小石头把他绊倒在地上,他浑身颤抖着试图站起来,可最终还是没有成功,他已经筋疲力尽。 身体紧紧的蜷缩在一起,不消片刻,他的意识就逐渐离开了身体。 “我要死了吗”这是他最后的想法。 “奥丁,我的孩子,醒醒,醒醒,你不能睡在这里,你会被冻死的”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奥丁的面前。 恍惚间,他缓缓站起身,疑惑的看着白色身影,白色的光芒将那人笼罩在里面,看起来有些模糊“你是谁?”奥丁轻声问道。 “孩子,离开这里,你不能死,离开这里”还没等奥丁反应过来,那白色的身影就慢慢消失了。 “你到底是谁”奥丁大声呼叫道。 “你是在说我吗”一个非常温柔的女声传来,这声音似乎具有极强的魔力,奥丁赶忙转过身,就见一个年约二十左右的女子,一身白色长袍,站在他的面前。 她的头发是白色的,仿佛瀑布一般自然地顺着脸颊披在肩膀上。 她的整个脸色看起来略显苍白,瓜子脸中略微带点圆,额头上两只宛如柳叶般的弯眉紧紧的贴在上面,眉毛下面是两只如同水做成的眼睛,让人怜惜,她的鼻子不大不小,正好配托出下边的小嘴,极具诱惑力。 “我美吗?”白衣女子柔声问道。 “您是天上的神吗?您是来接我的吗?”奥丁愣愣的点了点头,痴痴地问道。 “不,我是来告诉你,一直往北,你的命运就在那里”女子说完话身影就在原地慢慢消失了。 “不要走”奥丁冲上去赶紧喊道。 “英雄从苦难开始,王者从孤独出发,繁华落尽,平淡归真,当你归来之时,我便陪你成神”女子的声音再次传来。 “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带我走吧”奥丁痛苦的跪倒在地上。 “好,我的宝贝儿,我带你走”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传来。 “你愿意带我走,你在哪儿?”奥丁快速站起身,一脸惊喜的朝四处张望。 “我就在你的身后”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奥丁赶忙转过身去。 “啊~”一声尖叫从他喉咙里传出,那哪儿是人啊,分明就是一颗漂浮的心脏。 “不要,不,不要,啊,放开我”躺在冰冷地面上的奥丁,大叫着挥舞着拳头,猛然间,他坐起身来,瞪大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良久,他朝四周看了看,一片漆黑,除了能看到附近的几个树干外,什么也没有。 原来是梦,不过这梦把他吓得够呛,直惊的他出一身冷汗。 他再也不敢耽搁,站起身,随便找了个方向,踉踉跄跄就朝前跑去。 森林里的夜路着实难走,一路上,奥丁被摔倒了好几次,衣服也没树枝划破,顺带着划破了他的身体,血留了出来,不过很快就被冻成了血块。 奥丁很想坐下来休息,可他不敢,他怕自己坐下后再也起不来,父亲的大仇未报,家族的屈辱还未洗去,所以,他不能死,他必须活下去。 奥丁不断地告诫着自己。 也不知走了多久,当天空慢慢方亮之时,奥丁走出了森林。他一脸的麻木,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血rou裸露在外面,脚上的鞋子不知什么时候也只剩下少了一只,光着的脚正不断地从脚底溢出血来。 看着前方,他原本木讷的脸上漏出一丝笑容,因为在他的正前方,出现一群黑影,那黑影的形状正是房子。 他知道,自己不用死了,至少现在。 卡里昂村的清晨跟其他村子并没有什么区别,除了家禽偶尔传来的叫声外,显得异常的安静。 这个村子以前并不叫卡里昂,是因为在以前,这里出了一个城主,当然,是那种很小的城,这位城主的名字就叫卡里昂,所以为了纪念这个‘伟大的’城主老爷,这个村被更名为卡里昂,不过这里的生活依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清早,法玛尔大婶如同往日一样打开了房门,她一只脚刚跨出门框,“哎幺”不知什么东西把她给绊倒了,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 她爬起身,连身上的土都没来得及拍去,转过身“啊呀”,这不看还好,一看把她吓了个半死。 “我说你这老婆子,大清早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呀”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是个男人,准确说应该是个老男人。 “老,老老头子,老头子,快,快来看啊”法玛尔大婶惊恐的叫道。 “我说你这,啊呀”老头听到门外的叫喊声,匆匆忙忙走了过来,还没等他抱怨完,就被眼前的景像也吓了个半死。 就见门外,一个蓬头垢面的半大小子正趴在门口,身上的衣服,不,准确的说是布条,凌乱的搭在载他的背上,浑身上下布满了密密麻麻伤痕,一只脚上,穿着一只破的不能再破的鞋,另一只脚则光秃秃的,什么也没穿,脚底板通红通红的,明显是被磨破了。 如果愣要从他身上找件完整的物品,那就是他背上的剑和腰间的匕首。 “老头子,这,这可怎么办”法玛尔大婶毕竟是女人,她一辈子哪儿见过这种场景。 老头定了定神,缓步走到男孩身旁蹲下身子,把男孩翻了过来。然后伸出右手放到他的鼻子前。 “我的天呐,他还活着,快,老婆子,搭把手,把他抱到床上去”老头惊呼一声赶紧说道。 “啊,哦,哦”法玛尔慌忙应道,她连忙帮老头把孩子抱了起来,朝里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