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天泽十八关(下)
顺着楼梯,流苏走进了一间房间,这间房间不大,与巨塔本身的体积不太相符,有些过于小了。进来的门在这一瞬间转移了,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漆黑。其实准确的说,移动的不是门,而是这间房间本身。 “嘶,嘶”房间里还有别的什么东西,流苏凭着本能快速移动位置,朝着原来的方向射了一枚金针,随后就听到了什么东西撞到的声音。由于眼睛还不能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流苏是闭着眼睛来完成这些动作,做为一名优秀的影舞者,黑暗不算什么,在稍稍适应之后,流苏睁眼勉强能看清房间内的一些摆设,这房间不是完全密封的,还是有光透进来。 金针钉在一旁的柱子上正泛着反光,好可惜,没有射中,一个黑影从柱子后闪过,像是什么动物的尾巴。一道黑影顺着柱子缠绕而上,这一回流苏看清了,这是一条蛇,身上的鳞片泛着黝黑的轻微反光显得柔软又富有韧性,三角形的头上依稀可以看到鲜红的信子一伸一缩,两颗绿豆大小的眼睛盯着流苏的方位露出凶光。 这条蛇体型不大,但感觉像是一条毒蛇,流苏对于动物的认知不全,分辨不出这蛇的品种,小心为上,迅速退出了蛇的攻击范围,房间虽小却也不是这蛇可以一窜到底的。流苏向后退了几步,一只老鼠又从流苏的脚底下吱吱的跑过去,吓了流苏一跳,这到底是怎样的一间房间。这只老鼠光顾着往前跑,完全没注意到绕在柱子上的蛇,这蛇直起身子盯住老鼠,呆老鼠跑过它面前的瞬间,一窜而下,一口咬住老鼠,毒液随着牙齿注入老鼠的身体,随后老鼠就不在挣扎,瘫软了身体一动不动,这蛇扬起脖子一抖一抖的配合着将老鼠往身体里送。流苏可不会傻呆呆就这么看着它吃完,直接送它一枚金针,让他两一同归西,由于尸体太碍眼,便召唤了盘古出来一口叼回太荒里。 拿出火把点亮了整个房间,看似普通的一个小房间,竟然是用金属打造,墙壁地面柱子都反着火把的光。将火把插好后,流苏研究起这房子的布局四四方方,说不出哪里不好,但总感觉很奇怪,房子的里面有一只桌子,桌子上摆着星盘,想来关键就在此处了。这是一个奇怪的星盘,上面是一个个小方块,好像可以移动,流苏只是伸手上去,想看看是不是可以松动的,可只这一碰,流苏便觉得不对劲,想抽手却来不及。 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的缩小缩小最后在反光的墙壁上看到了一只灰黑色的大老鼠影子。 “啊。”流苏吓的尖叫,发出的却是“吱吱”的叫声。 “嘶嘶”听到这声音流苏一阵汗毛炸立,心想,不会吧,慌忙用眼角的余光四处偷瞄,心下着念着回去太荒,回去太荒。可一切都无动于衷,流苏依旧站在原地,依旧是一只灰黑老鼠,墙壁上倒影着的影子中,老鼠胡子一抖一抖的似乎在告诉流苏这是一个真的不能再真的事实。 ‘不对,不对,这一定是幻境,看如果是幻境,破镜的地方在哪里,冷静一点,我一定找出来,找出来。’流苏心里念着,缩到了柜子底下,一双眼睛朝着四周瞄来瞄去。寻找着破镜点也寻找着那只黑蛇。 房梁,没有。墙壁,没有。柱子,没有。破镜点,没有。黑色,没有。到底在哪里,到底在哪里。流苏急切的寻着,不知不觉得探出头去。 一股杀气猛然袭来,身为影舞者的流苏,身体比脑子的反应更快,快速的前跳躲过了致命的一击,原来黑蛇一直在她正上方的的柜子上,难怪找不到,这是灯下黑了,快速的瞥了黑色一眼,惊喜的发现千寻万寻的破境点竟然就在黑蛇身上。流苏脑子里闪过第一个念头就是一针射死它,然而小小的爪子抓了半天,又沮丧的认清现实,她现在是一只老鼠,而她的对手却是一条蛇,并且还是一条毒蛇。 黑蛇没有给这只老鼠太多折腾的时间,本以为稳cao胜券的一击却撞在了地上,着实有些撞痛了,现在它要把罪魁祸首吃到肚子里去才能泄愤,何况它真的饿了眼前的美食诱惑着她再次出击。 老鼠与蛇几乎同时跃起,都朝着对方原先的位置发动,现在都偏离了,可流苏硬是在空中生生的扭转了方向,用爪子扒住蛇的七寸,一口咬了下去。她知道,若不赶快行动,她的记忆就会慢慢流失,到最后认为自己是一只真正的老鼠。黑蛇吃痛,摇头摆尾想把它甩出去,流苏死咬住不松,还用爪子拼命的抠。黑蛇甩不出去,只能用身体把老鼠缠绕住,企图活活将它勒死。 即将窒息的恐惧激发了流苏的求生欲望,牙齿上爪子上都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拼命撕咬着,黑蛇七寸之处伤口越来越深泛出一片血rou模糊。最终流苏险胜一分,在被卡的透不过气的时候,黑蛇终于留学生过多失去了力气,得以挣脱的流苏赶紧带着满身的脱力继续给黑蛇来上几爪子,加速它的死亡。 脑中一阵激荡,在回过神来的时候流苏眼前又出现了星盘,下意识的看了下自己的身体和衣服,还好,还是人类。眼前的星盘是一小片被打乱的星空,其中有一块空格可以挨个移动。索性流苏常温习的阵法小册子中就有几篇描述星空推演的,故而流苏对杂乱无章的星空图还是能寻到一定规律,只是花了些时间便移好了最后一块格子。 面前的桌子还是柜子的木质家具突然开始变形,直接将流苏圈了进去,演变成了一个有底的大方框篓子。这还不止,整个房间都开始移动,这个小方框似乎在跃跃欲试,终于在房间门出现光亮的那一瞬,这个大框篓子被弹了出去,当然坐在其中的流苏也一并飞了出去。 “哐哐哐”似乎是落到地面的声音,可流苏一看,这哪跟哪啊,这个大篓子底下居然是有轮子的,流苏能感觉到摇摇摆摆的,很可能只有一个轮子,现在正凭借着弹射力在特定的路上开着,而前面部不远处就是一个拐弯兼下坡。放任不管的话,绝对会冲出去的,而现在这条路正是建立在空中的,冲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哦,不要。”流苏抓住了前面的一根类似于船舵的cao控杆,凌乱的cao控着方向,被颠的七零八落的。这条路绝对是故意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坡度,把人甩来甩去的。 不知道经历的几个弯,流苏连人带车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本来凭借她的身手绝对不至于这么狼狈,可实在已经被这条发神经的路给甩晕了,现在终于落地了,地面的感觉真好。 “小丫头,别躺着啦,快起来,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一个和颜悦色的老爷爷出现在流苏的脑袋上方,遮住了一片天空。 “来了,来了。”流苏连忙爬起来,拍拍衣服,“老爷爷,需要我做什么?” 老头把手一指,流苏顺着他的手看去,这是,一片山崖? “在这悬崖下,有着rou质无比鲜美的各种食材,我们这一票子老头老太太正是在天泽烧火做饭的,你们需要将你们寻找到的食材制成美食交由我们中任意一位品尝。若是我们觉得满意,就可以减免你们许多时间,若是难吃透顶,则会增加许多时间。是福是祸,就看你们的手艺咯。” 流苏听了满头黑线,什么时候厨艺也成了考核内容了,莫名其妙的设定,为了在野外生存的时候不至于太难吃把自己吃死么。小小的吐槽只是流苏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她马上走向了悬崖边寻找下去的途径。 这悬崖可真陡峭,光秃秃的崖壁直来直往像刀削一般,寸草不生几乎没有可借力的地方,迷朦朦的见不到崖底,叫人望而生畏。若是胆子小一点的现在已经吓得两腿发抖,连忙往后退去,流苏身边就有好几个这样的家伙。流苏面上不显,心里也是一阵发苦,这是一片悬崖,若是下山了再去摸索还真不一定能摸索的进去这山谷,这里一定有能通下的道路,再找找。 “别傻站着啦,再看也看不出个花来,这里,就是要跳下去。”说话的是一位身着红色劲装的少女,她身边站着一位眉目带笑的小伙子,小伙子略显富态看着人畜无害,隐隐的将少女护在身后。 “那你说,该如何过,这悬崖看着深不见底,跳下去还有命在?”有人不相信,提出了对少女的质疑。 “哼,胆小鬼。爱信不信。你们就在这看着吧,我就先走一步了。”少女果真大步向着悬崖走去,纵身一跃,在众人的惊呼中消失不见。与少女同来的男子自然紧随其后一同跳入悬崖。 流苏略一深思,紧随其后,跟着男子的方向跃入悬崖,身后的那些惊呼与讨论声立刻消失不见,只剩呼呼的风声和瞬间失重的感觉。 原来如此,感觉到下降趋势在减缓后流苏心下大定,原来这山谷里有向上的强风,强劲的风力足以缓解下降的速度,借助这股风减缓了速度,流苏轻而易举的落在地上,奇特的山谷,底下反而是无风的。 果然如那位老爷爷所说,这山谷里树木郁郁葱葱,自成循环形成一种独特的气候,特别适合植物生长。 一只钵钵鸡咕咕咕咕的从流苏眼前走过。流苏心下大喜,钵钵鸡呀,流苏可是听说过酒楼一只钵钵鸡要卖300银,rou质鲜嫩无比不带一点柴感,是鸡rou中的极品。流苏也没吃过,当下就尾随那只鸡而去。 走着走着,远处又发现一堆菜rou兽在玩亲亲抱抱的游戏,简直不要太馋人。菜rou兽,因其rou质不带一丝腥气,像蔬菜一般清香故而得名。这已经不是酒楼可以吃到的了,这是贵族专属啊,餐桌上有菜rou兽制成的菜已经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 流苏就在山谷里赶鸡捻鸭忙的不亦乐乎,逮到幼崽就忽悠进太荒里,这以后要是长起来,这滋味不要太美。等到流苏想起来任务的时候已经日薄西山,昏头的流苏抱起一个禽类的蛋就匆匆的往回赶。 回去的方法也很简单,踏上树枝,再用力一蹬,在踏空一前进一步,已经对自己施加了轻身术的流苏就被狂风一下吹的没影。流苏吃了疾风果后,发现快速的脚步震动空气可以做到短距离的踏空而行,不过又吃力又不讨好,在这里倒是出了大用处,流苏平平安安的回到了悬崖之上。 悬崖上还是有许多人,那一伙老头老太太还是一个落一个坑的坐着等待送上门的美食。流苏对于烹饪只是入门做不到精通,仔细的回想了之前老爷爷对她说过的话,若是他们对食物满意,就能减免用时,若是不满意,则会增加用时。 这可怎么办呢,每个人口味不一,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要么重口要么轻口不是一般的难猜。流苏想了一下,拿出一口平底铁锅,这是流苏平时用来煎rou的普通锅子,就地取材,将它架在石头上垒砌一个小灶,底下烧火将锅加热,把锅烧的极烫了才收手,就这样举着一口空锅来到之前那位老爷爷面前,将锅放下把之前带上来的不知名禽类的蛋直接打在锅里,鸡蛋仔锅里发出滋滋的声响,随后又取出一小瓶细盐,这是极细的盐是经过特别研磨的,方便外出临时调味。 “老爷爷,你看着,这蛋什么时候想吃了,就开始吃。这细盐想加多少您看着加,一开始少加一点,觉得不够您再添。”这声音软软糯糯的听着叫人心舒服,流苏说完这些就退下了。静静地等妳着结果。 铁锅里的蛋还在滋滋的响着,透明的蛋白渐渐凝固成白色,老头子也没有吃,只是看了看着锅蛋,便取出一个紫色的牌子,流苏的积分手环好似自动的吸收了这枚牌子一样,化作一道流光进入了流苏的积分的手环里。 “这不公平,你都没有吃就给她紫牌。萧哥哥做的菜那么好吃,居然只拿到一枚青牌,这是作弊。”一个突兀的声音穿插进来。流苏寻声而去,正是之前带领她跳崖的那位红衣少女。 “每个人的口味不一样,本来就不存在什么公平。比如这蛋,有的喜欢吃焦的,有的喜欢是刚刚好全熟,还有的喜欢吃半生带着溏心的,本来,就是没有标准。” 少女不依还欲再辩,却被身边的男子拉住了。 “谢谢前辈,我懂了,是我落了下成。”朝着老头鞠了半躬,又朝着流苏笑笑,拉着气鼓鼓的少女赶紧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