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新家
秦氏叹了叹息，今儿个豁出去一博，能使得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如果她们执意要卖苏瑶，她需要考虑地更多，她不止一个女儿，如果只有一个女儿，她倒可以跟着女儿一起去找她爹，也免得她被人送到那地方去作贱，可她还有两个儿子，先不说她死后苏家会不会善待他俩，就单他们有一个名声不好的娘，以后连媳妇都不好找啊！ 苏老爷子太担心苏连江了，担心则乱，老太太也只能在家里横，外面苏老爷子说啥就是啥，所以，今儿那番话也只能暂时地唬唬苏老爷子，等苏老爷子晃过神来，再想要分家那就难喽！ 苏老爷子还要细数那些没用的，秦氏插话道：“爹，您也不用为难，房子我们不要了，就留给四弟娶亲用，家里的地，我们就要了河沿上的沙地，那地瘦，也只够我们娘几个种点菜。” 还不等苏老爷子说话，老太太又跳了出来，骂道：“还要想地？你做梦！” 最终还是苏老爷子速战速决，喝斥着老太太将河沿地沙的地契拿了出来。 抱着分得的东西，秦氏走出上房时，嘴角露出一抹满意地笑：以后的日子虽然会苦一点，但至少不会有太多的糟心事！ 而被秦氏牵着出门的苏瑶自然是没有放过她嘴角扬起的那抹得意至极的笑，她猛然醒悟。 这个便宜娘也不是个善茬啊！ 这个发现让苏瑶乐了，恨不得当场就问上一句：喂，便宜老娘，你也是穿来的吗？前世混哪的？ 这个家老太太分得不情不愿，让她将河沿上沙地的地契拿出来时，老太太那rou痛的表情，好像人家要她老命似的。 大郎看不过去的，说了一句：“奶，您也别心痛，这些地都是我爹在的时候开恳出来的，自我爹走后苏家又涨了几分地？进账几个钱？” 苏瑶暗自叫好，苏家大房个个都不是包子，不反抗是尊你，可尊老爱幼也只限于“老”懂得爱“幼”，“幼”才会懂得尊“老”，自己都要为老不尊，谁还会去尊你。 而老太太回答大郎的自然是一连窜的“狼崽子、白眼狼”，连带着秦氏都多听了几句“黑了心肝的婆娘”。 秦氏也不理她，任她去骂，她自顾自地收拾西厢房里的东西，家都分了，她还是早点搬出去，免得他们看自己的儿女时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平白让她作贱。 东西刚收拾好，平日里与她相厚的几个小媳妇也来了，其中还有一个赶着牛车的。 正好，雪中送炭，她正愁这分到的娘四人口粮搬不动呢！ 虽然几袋粮食全加一起不超过五百斤，但也不是三个孩子和一个女人能扛得动的。 将全部家当全装上了牛车，随着牛车晃晃地上路，苏瑶才知道，自己的便宜娘亲可能是个有故事的人，难怪老太太张口骂人的时会说她是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而她从二郎那里套话时，单纯的二郎只是以为她这个meimei想找个人陪着说话而已，连苏瑶本尊几岁还尿床，四郎偷了谁家的鸡蛋，隔壁阿狗和村东头阿牛打了一架这种芝麻绿豆的事都说了个遍，就是没说自己的外家。 在几个小媳妇的闲聊中，苏瑶这才知道，原来便宜老娘是十多年前逃难进了小渔村，并在小渔村安了家，后来她和老爹对上眼了，就进了苏家门。 而苏瑶现在要住的地方就是秦氏未嫁时的家。 这是一个有些年头的旧院子，就在村东头临海处，虽然秦氏经常来打扫，但也经不住日晒雨淋，风吹霜冻，三间正屋的墙壁倒还完好，只是屋顶处有多处塌陷，站在屋子里抬头就能看到蓝天和白云。而旁边的土坯墙茅房和猪圈，早已倒塌地不成样子。 唯一让苏瑶满意的也就是院子的西头长着一棵腊梅树，上面已是满树的花苞，看来过不了多久就要开花了。 “不成啊！这地儿离海很近，晚上风大会很凉，这也门坏了，顶也塌了，住不了人。”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媳妇，苏瑶跟着大郎二郎叫琼花婶娘。 “是啊，素贞姐，莫看现在白天太阳晒人，到了晚上还是很凉的。”另一个小媳妇也接了话。 接着大家又七嘴八舌地出主意，甚至还有人提议让秦氏带着孩子去她们家住几天的。 秦氏看着这破烂的院子也忧心，她也就一个多月没过来打扫了，没想到它会破败成这个样子。 现在家已经分了，不可能再回头了，而借住别人家，没准儿老太太又会骂人，说她丢了苏家的脸云云。 见秦氏一脸的忧愁，琼花婶娘可能猜到她在担心什么，苏家那些人她也知道，没一个好说话的。 “唉，我们还是各自回家叫自己当家的来帮素贞把这屋子收拾收拾，他们今天没出海也没上山，多叫几个人赶赶应该能让她们娘几个晚上入住。” 琼花婶娘说完就往自己家里赶，而其他几个小媳妇想到自家当家的正闲着，也转头回家去叫人。 这个小渔村并不大，几乎家家都能沾点亲带点故，而且秦氏绣活做的好，又愿意教人不藏私，故，她在小渔村的人缘相当好，有些忙那些小媳妇自己帮不上，她们都愿意叫自己当家的男人来处理。 小媳妇们全都回家叫自己当家的去了，秦氏带着大郎二郎将从苏家带出来的东西往屋子里搬，苏瑶也要帮忙却被秦氏斥开了，说她头上的伤还没好，要多休息。 看着她们也收拾地差不多了，苏瑶也不去添乱了，折腾了一个早上，她的头还真是有点隐隐做痛了。 不大一会儿，院子里又迎来了一群人，这群人就是那些小媳妇的当家的，被自家媳妇叫来帮忙了，他们来了也不用主人家招呼，上房的上房，上梁的上梁，忙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连工具都是自带的。 苏瑶不禁感叹：这里的民风还真朴实！。 转头，见二郎站在她后面，蹙眉不悦道：“二……二哥，你没去帮忙？”苏瑶从心氏排斥“哥”这个字，上辈子两个堂哥是她悲剧的起源，可是看这自己这小身板，还是认命吧，谁让她占据着人家meimei的身体。 “娘让我陪着meimei。”小家伙瞪着乌黑的大眼睛，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meimei的不喜，认真地说。 “我不要你陪。”苏瑶脱口而出。 “meimei……”小家伙扁着嘴，一脸委屈地看着苏瑶，大眼睛里分明写着“我又做错了什么”？ 其实话一出口，苏瑶就后悔了：她就是再恨再怨，眼前这个小家伙是无辜的，他凭什么要承受她对她前世两个堂哥的怨恨？ 轻叹了一声，苏瑶改口道：“那二哥陪我去海边看看。”小渔村是临海吧，那海里肯定会捞到吃食. 早上分得的那点子吃食，还不够塞牙缝。 “不行，meimei病还没好，娘亲不让乱走。” 苏瑶眼珠子一转，可怜兮兮地说“二哥，我们去海边看看能不能弄点吃的回来，我饿了。”说完，心里又忍不住吐槽自己了：你能耐了苏瑶，多大一个人了还向一个八岁的小正太卖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