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风静欲止开枝散叶
“你去哪里?”我跟上去问田珌道。 对于他这种说风就是雨,但从不提前打招呼的性格我有些无奈。看起来斯文儒雅的田珌,做起事来又是另外一种风格,干脆利索,无拖泥带水,甚至有一些雷厉风行。 闻言,他转身温文一笑道,“去找人喝酒。” “喝酒?”我惊问道,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在这个关头他去喝酒?在开什么玩笑? 他不说话,倒是看向了一旁侍卫抱着的黑色火纹符坛子。 我也看着那坛子,此刻那坛子经过刚才的那一变动,已经恢复正常,但这里面盛的可不是酒,而是未知的危险。我又回头看他,更是不明白了,“喝什么酒?” “上好的佳酿。”他道。 我眼中一沉,耐心是到了极限,冷声问道,“你们王权贵胄都喜欢玩这种游戏吗?吊足人的胃口,打不完的哑谜,还有决断独行?” “哦,抱歉!”他苦笑一声,拍了拍头,从那风风火火中醒了过来,无奈的道,“一有线索我就停不下来,倒是忘了你还有很多东西不知道。也怪我,一个人独行惯了,便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如今多了一个伙伴,是我疏忽了。” 我耸了耸肩,表示无碍,又看着他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笑笑转头继续走,言谈间是轻松,但也能见一种不羁的王者风范,“好酒要配好胆,今天我们得到了一坛上好的老酒,自然要去找一位和此酒相配的人。一场不一样的大火烧出了一盘很特别的菜,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也慢慢的品一品这菜。” 放着大火烧灭司寇府的案子不管,放着临淄城中潜在的安危不管,去找什么人喝酒,这齐国的世子田珌又是令人对他刮目相看。 半个时辰后,日中,乃是吃饭的点,辇在晃晃悠悠的从城北的司寇府行驶到了城中的左司马府前。辇停着没有动静,田珌在里面闭目养神,我在马上面无表情,看着那司马府又陷入了另一个谜坛。 头顶的太阳是一团火,晒得我心中也是一团火。这司马府和司寇府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负责养马和打仗的左司马,他某一天和专理朝事负责养魂的司寇相撞,然后两人有了间隙,最后纵了那把火? 辇里面田珌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他笑问道,“你觉得司寇大人他的府邸为什么要被毁灭?” “因为府的主人不能活,烧毁府邸,不过是为了抹杀干净。” “嗯,正解。”他点头赞赏,又问道,“你认为司寇大人他擅长的是什么?” “杀人?”我道。一个阎王做的能有什么?不过是杀人,这是不需要思考的答案。 他再点头道,“不错。” 我似是想到什么,猜测道,“你是说,司寇是他的仇家所杀?”但随后又觉得是无稽之谈,问道,“他的仇家那么多,你怎么知道是哪一个?” “谁最有杀他的理由,谁最有能力杀他,都是。”他道。 这一句话值得深思。杀司寇的幕后凶手不仅只是他的仇家,还有可能是想除掉他的人,位高权重,高处不胜寒,总有一些人在觊觎司寇的位子。那么,田珌所说的大将军,他的位子已经够高了,他怎么会对司寇之职有着想法? 而正想着,继我们停在左司马府府门口接近一盏茶的时间,里面才有人出来迎接。 这是一名六十花甲模样的灰发老者,一身的衣饰朴素,神情也是冷漠,步子却是轻松不落地,他不是左司马本人,而是司马府的管家。 “禀殿下,已逝司寇大人生前的关系网已经查清,请过目!”有从远处回来的侍卫上来递上一张卷纸。 “禀殿下,猎鹰已准备完毕!”又有一人忽然出现接着道。 “禀殿下,战车已准备好,请您示下。”又有一人脚步轻盈的来到了田珌的辇前低声道。 我看着这三连报就像排队一样的三人惊愕,这是什么情况?我又看向田珌,田珌笑道,“好。”又转头对我道,“姑娘说的果然一点不错!也是我珌过最聪慧的女子!” 我愕然,我说什么了?…… “恭迎世子殿下的大临,我家主人稍后就前来迎接,请殿下随老奴先进府内稍坐。”而那管家已经到了辇前,他对田珌一行礼之后,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转身就在前面带路。 我又看着这管家的态度愕然,他和我想象中的管家,也是实际上的管家有些不一样,没有热情奉承,这站在他面前的可是齐国未来的国君。 田珌下了辇倒是一副见怪不见的样子,我在脑中搜索着左司马府的主人,左司马纰文,齐国的另一个神话,和田卓风齐名,身居左司马是大将军一人之下的最出色将军。从军十年来功勋显赫,但为人低调。 “姑娘。”前面田珌突然唤我。我抬头看去,他又道,“从此刻起,能否有劳姑娘做珌一天的伙伴,不离珌身?” “你这是在求我?”我一边走过去一边道,再看了看前那一个老管家和一个看起来不深的府邸。 “嗯,今日非姑娘不可。”他信心满满,从未怀疑。 我轻笑点了点头,应允了。左司马的地位很高,实力也很高,怪不得田珌有求于我了。也无法想象,如果田珌带着田卓风来,那一定得把临淄城掀个面。 进了府缓慢行走,这府内倒也是秋风扫落叶的情景,没见到什么像模像样的东西,唯一给人的感觉就是很爱干净,走廊、院落,都是一干二净。 走了一阵,到了大厅,那管家奉上了一杯茶,丢下一句话,“老奴这就去请我家主人,世子殿下请稍等。” 就去了。 厅内就剩下我们二人,不见婢女,不见仆从。 我看着厅里的摆设,没有奢华,武者气息浓重,整体干净利落,连桌几地板都是很简单的,和我想象中的差很多。就是这茶也是很普通的茶,粗茶淡水。 我道,“这左司马倒是很节俭。” “嗯,左司马大人除了上战场和下战场以外,几乎不问世事。”他道。 这就更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