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祸水天姿心取三千
我和南荣菱儿回到甲字仙号房间,一屋子的人正在听楼下酥晚金的开场,几位倒酒服侍的美人倒是不见了。 “天心姑娘天姿仙容,冰肌玉骨,实乃人间绝色,诸位请拭目以待吧!” 酥晚金的开场结束,说的简单明了,有一个新出来的头牌姑娘要登台,名字叫天心,人如其名,不是凡物。 但不知道是场中的人心不在焉,还是身在美人窝抬眼闭眼都是美人,已经形成了视觉疲乏,酥晚金的这一通说之后,四个阁内倒是没有什么反应,皆是该干什么干什么。 就是我们房间里的几位也是笑笑不以为然。最喜欢美人的南荣扬和独孤皓月在喝酒,陈元夕和圣无辞在低声交谈,只有南荣菱儿觉得稀奇。 罗药儿凑了过来问我,“你觉得这天心姑娘怎么样?美是不美?” 我皱眉望着桌上的酒樽不动,又抬眼看他们道,“四个阁内已经满了,他们来了。” 屋内一静,没有人说话,又是喝酒的继续喝,交谈的继续交谈,竟是不在意。 我看向旁边始终闲散的姬桓,他放下了酒杯淡笑道,“我们今天只是来看美人。” 我看了他几眼,又把一肚子的话咽下。 四个阁背后的黑手来了,而正好宫内也是变动,我甚至都怀疑这些人是否是直接从宫里到了这里。但看他还是胸有成竹,我也只好暂时压下不安。 突然整个楼上的灯灭了,霎时听得拔武器和站立声四起,风声鹤唳,剑拔弩张,又是一声哄响楼下的灯亮了。 一座半透明的玉台上起了一圈金蟾灯,光线照得个水下有几分虚幻,水光涟涟,倒映屋顶,竟是楼上的每一间都有了一道水光... 有脚步声响起,在房间里回荡,步履平缓、轻悄、一步一步,就如同午夜里的猫行走屋脊,脚步停在了水台边缘,那黑与白的边缘也是隐约能见到一个人。 有人要登台了。 剑拨弩张微微的放松,化为了兴趣,所有的目光都放到了水台边缘的那个影子上,黑暗不深,但还是看不清。 有风掠过水面,一道波纹后,只见最浅的黑暗中铃铛轻响,一只白玉足出现,再是一条白壁的小腿,台上的金蟾灯一晃,那是瞬间的起灭,一个人立在了台中央,让楼停止了呼吸。 如墨的长发引至腰间,白雪为肌,精致的容颜到至眼中,寒冰为骨,只是抬眼一扫,纤手至腰间,裸露的腰上一只赤蝶娇艳欲滴,眼中是九天之上的傲... 何等惊艳! 人是千年的冰,身是万年的火,集冰与火于一身,这是上天的馈赠,也是人间的臻品。 何等目光短浅! 见过千百种女子,还未见过如此高傲的女子。 霎时,四个阁之中又是震惊,久久不能言。 北仙阁内,甲字仙号房间,一众人也是看呆,最后还是罗药儿笑了一声打醒了所有人。 “这就是流碾墟放的大招?”罗药儿笑着,又点头道,“不错,这也是百年难得的美人,更何况还有那样的实力...” 众人回过神来皆是笑,倒是南荣扬扫了一眼罗药儿不服道,“这算什么?那是你没有眼光!你敢打你旁边之人一掌试试?” 罗药儿转头无声看我,我转头无声看她,最后她伸出了手掌,南荣扬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敢!!” 与此同时楼下也说话了。 “今日是天心第一次登场,是要觅得一个佳郎,但凡如了意者,今日天心便跟了去,从此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台上之人朱唇轻启,声音也是极清,一席话说得简单干脆,也说得四周眼中一亮。但天下没有白掉馅饼这一说,从人堆里爬出来的众人也是明白。 只听楼上南方一人擎着声音问道,“天心姑娘玉容天姿,天下的好男儿多得是,可是有什么条件?” 台上天心姑娘转头扫了一眼水池的岸上道,“条件不多,只需从水池边缘越过这三丈的距离到得台上,天心便垂首称服。” 闻言,楼上的目光灼灼,这三丈的距离,只需轻功上乘者都能跃过,这天心的要求也太低了罢,才想着,已是有人要往楼下去了。 但是楼下又说了,“不过,想登台一试的,需先往这池子里放一些过路费,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三千两白银起底,往上随意。往这水中投入价值三千两白银的物品便可登台,往后,双倍叠加。” 一番话她说得云淡风轻,又让那些快要冲出去的身子硬生生止住了。 这是明目张胆的敛财,也是说明她此番出台的决心,臻品现世,物有所值,花有谁怜,能者而落,看来今天一定是要有个下落了。 而敛财敛到这个头上,这也算是好胆,一阵相互观望过后,楼上心动大有人在。 “哈哈!”一声大笑,先从南妖阁飞出了一个身影,九尺的身材落在水池边缘,硬是将水面震起了一层波,再看那着装异服,行为狂放,也是醒目,正是来自孤竹国的山戎蛮汉。 “咚。”他伸手,手中投下去的是一颗价值不菲的蓝宝石,那眼睛看着台上之人是冷笑的断定,“美人,今日便跟我走吧!” 台上天心看了一眼那蓝宝石,又不冷不淡道,“这位先生放的银两够了,可以上台了。” 闻言台下那山戎蛮汉神色一变,冷哼一声,脚下便往台上去,“等你到了我的手心看你还能这么傲!” 话说着,那身子动了内气也提了,却是脚在原地一动不动,一个水池边那脚连抬起来都不曾,只是微倾了个身子,仿如脚下被拉住了一般。 楼上看得安静,也是看得有意思。 水池边那蛮汉左右看了看,又往后退了一步,脚能动,再往前一步回到原地,抬头看台上之人已是有着残忍,凶残骂道,“臭娘们!...” 说着又是重提了气再去,这次劲头更足,势必一跃到得台上,却是脚去人到了水池三分之二,又忽地停下,随后水池之上只见那身子一个不稳,又是周围莫名来了一阵风,便是“噗通”一声落了水,再被按下水中半丈才是松了开。 楼上众人无声。 “哗啦啦!”大汉挥着水花起来了,只这短暂的时间已是憋得脸通红。 再看台上之人,冰火之影独立,自始至终不曾转头,就连脸上的那表情也是不曾变过,万般皆不在眼,尔等不过一笑。 楼上开始露出了笑,这是真正感兴趣了。 池中水声哗啦,蛮汉游上了岸,临走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台上之人,凶残而又阴狠。 却只听台上之人道,“下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