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紫气东来
原本混乱的气血一下变的服服帖帖，开始随着一层层《北傲诀》的拳架子运转、流淌，行走到rou身的每一处角落。 自第一层《北傲诀》一直到达第四层，虽然拳架子的演练要比平时慢上许多，但是等到李辰完成第四层《北傲诀》，拳架子一变，就自然而然地步入了第五层。 …… 小半柱香后，李辰收拳，再次拿起大锤，大衍四十九锤运起，向着炉火中的黑铁原矿击打而去。 连绵的锤声虽然没有当初李忠的厚重威凛和收发由心，不过起落间也别有一番独特的韵律，一边的老头儿看得如痴如醉，双臂还时而地比划几下，不过由于没有相应的心法配合，往往学个一锤便扭伤了腰肢，几次后疼得龇牙咧嘴，再也不敢模仿，只是干瞪着一双小眼死死地看着李辰的动作。 而随着李辰的不断锻打，打拳吃rou恢复气血，如此往复数次后，原本不规则的一块黑铁原矿已经被锻造成一根五尺长，三寸宽的黑铁长条，颜色也由原本的灰黑色变成了精炼过的深黑色。 不过说来此时李辰所用的铸造炉也十分趁手，却不知它里面用的是什么燃材，虽然此时已经过了近半个时辰，里面的炉火仍没有降低分毫，依旧熊熊地燃烧着。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原本五尺长，三寸宽的黑铁长条已经基本上精炼完毕，大小也再次缩水，变成了四尺七寸长，二寸五分宽，不过颜色也更加的深沉，由之前的深黑色变成了铮亮的黝黑色，如此的精炼程度让一边的老头儿也看得颔首不已，就算是旁边木筐中经过他精炼的黑铁刀也不过深黑的色泽，虽说他也没有倾尽全力，但由此也可以看出李辰家传锻造神技大衍四十九锤的精妙，以李辰如今六锤的修为就有此功效，可以想像出那四十九锤全部使全究竟是怎样惊人的光景。 时光流逝，不知不觉又过了半柱香，长条已在李辰的锤下逐渐变幻成刀形，整口刀在炽烈的炉焰下呈黑红色，刀柄长六寸，刀身三尺四寸，通体透露着一种厚重的气息。 锻刀厅外，偶尔路过的弟子听到里面连绵的锤声，那奇异的韵律伴随着每一个节奏相隔的时间都几乎相同，让人忍不住将精神融入其中，随着那韵律起伏跌宕，仿佛遥望碧海，浪起潮生，大可体验其中的波澜壮阔。 “黄前辈的技艺更加高深了啊！” “谁说不是呢？那样的锤法几乎将我的整个心神都吸引了过去，希望他老人家在有生之年能够顺利地晋级为断发级铸兵师，这样我们霸刀山庄的实力也会慢慢提升了。” 这是老头儿隐约听到的几句话，虽然说离实际情况偏差颇大，不过还是让他心中大大地得意了一把。 再看李辰处，等到刀胚完全烧得通红，左脚一挑，旁边地上的白金块顿时腾空落到刀胚上，待到被烈火锻得发红后大锤再次舞起，一锤又一锤地砸在白金上，承受着大力，白金逐渐得变软，慢慢地被锤炼得紧贴在了刀胚身上，而李辰并不停歇，大锤沿着覆盖的边缘不住捶打，夹住刀胚的钳器也不断翻转，直到将这拳头大的一块白金覆盖了整个刀胚，再经过半个时辰的捶打，白金已经完全融入了黑铁之中，整个刀胚虽然依旧是黝黑色，不过在火光下却隐隐地透露着一层淡淡的银色光晕。 而此时唯一剩下的就是一块精炼过的青铜还没有用上。 “黑铁性硬，精炼过的黑铁硬度更甚，不过刚过易折，遇到较之更大的力道就会断裂，而白金性延展，融温也高，加入少量融合之后会一定程度上增强黑铁的延展，不过这精炼青铜好像熔炼进去并没有什么作用，硬度不如钢铁，延展不如白金，你想干什么？”老头儿皱了皱眉头道。 “黑铁属刚，白金属柔，不等量的熔炼虽然初时兵刃具有两者特性，不过由于两者量差则在半年后可能变得极刚也可能变得极柔，而青铜介乎两者之间，熔炼进去可以很好的中和两者的特性，使其刚柔并济，也就可以劲发自如。”李辰没有抬头，将青铜煅烧发红后开始将其捶打熔炼进刀胚之中。而听到李辰的话老头儿眼中更是大大的惊讶，刚刚李辰说得青铜的用法已经不是一般的五品以下的铸兵师能够了解领悟的了，就算是他也是在晋升为六品铸兵师以后才开始接触到的，已经是属于颇为高深的铸兵理论了。 此时老头儿看李辰的眼神更加的笃定，也不再言语，只是仔细地看着李辰的动作。 锤法如风，一锤快过一锤，此刻的李辰并没有再动用大衍四十九锤，刚不可久，先不说这大衍四十九锤对于身体和修为的负担还不是李辰这筑基五层的修为所能够自始至终保持的，这均匀熔炼的活计以李辰对于自己的了解也不是如今能用大衍四十九锤完成的。 不过即使是普通的捶打，李辰对于刀胚整体的把握也让一边的老头儿暗赞不已。但见李辰大锤砸下，锤法如风更快于之前，锤面与刀胚一触即收，火星四溅，力道刚好将青铜融于刀胚表面的流质均匀地铺开，黝黑与青色交汇，逐渐地容纳进去，整柄刀胚在此过程中显得越来越和谐，如果说之前的刀胚是一块经过打磨的庭院假山的话，那么在熔炼进青铜之后就越来越像那东海边扎根已久的浅海暗礁。 当青铜全部熔炼进刀胚后，整口刀又由刚刚的黝黑色泛银色光晕变成了青黑色，已经基本上成型了，除了刀刃尚未开锋淬火之外，其它的已经差不多全部完成。 而李辰心中则早已想好了自己所需要的是怎样一口刀，明月潭练刀，潭中的暗流涌动，刀过刚易折，过轻则没有效果，而锋刃太利遇水则分，还不如岸上练刀，所以自己想要的就是这样一口刀。 本来还需要锤炼开锋的刀刃也不去管它，左手钳器一挑，直直地伸入了铸造炉前方靠墙角的一石桶寒烟四起的碧寒潭泉水中。 嗤———— 一阵浓郁的白烟升起，迅速蔓延了小半个铸刀屋，而在李辰与老头儿的目光下，那升腾起的白烟翻涌，又慢慢地向中间汇聚。 此时李辰的神色凝重，紧紧盯着那白烟的动作，半盏茶后，那白烟完全集中到了石桶上尺余的空间，一瞬间，当白烟完全收敛的那一刹那，仿佛受到了大力一般从正中爆裂开来，烟气震散成无数纯白的烟块，其中有四块尤为的纯白无瑕。 仿佛找到了目标一般，只见散开的烟块又在转眼间急速地向这四块白烟聚拢，逐渐凝结，慢慢地在李辰与老头儿面前显化出形态，那是三朵乳白色的碗大莲花。 “可惜了，如果你淬火之前给它开锋的话这第四朵白莲也能凝结了，此刀介乎三品与四品之间。”老头儿此时颇有些惋惜的说道，因为在这三朵乳白色的莲花旁，尚有一朵只是凝结了一道淡白的虚影，若隐若现。 与铸兵师在断发级之前的划分一样，兵刃在断发级之前也划分为九品，或许说铸兵师的划分是参照兵刃的品级而诞生的，这并不是毫无根据的产物。 兵刃达一品，淬火时会凝结一朵乳白的莲花，因为有刀兵之气萦绕，是以称之为兵莲，以此类推，两朵兵莲为二品，三朵为三品，乃至九朵是为九品，断发前的铸兵师的品级，就是按照这所铸兵刃诞生时的兵莲而定的。 而现在看李辰所铸的这口刀，按照老头儿的说法如果开锋的话那就能达到四品的程度，也就是说李辰如今最起码是一名四品铸兵师，这在那些一心追求武道的武者眼里也许看不出什么，但在老头儿这个八品铸兵师眼里那就十分震惊了，如此年轻就能够铸造四品兵刃的除了少有的一些锻造世家的奇才之外，那就只有风雷刀谷才有能力培养如此年纪的铸刀人才，这样的成就不是靠什么奇遇就能成就的，如果没有深厚的理论底蕴与大量的实践指点是断然不可能的，如此一来也更让老头儿肯定了李辰的身份。 片刻后，兵莲散去，刀也从石桶中提起，这是一口颇为古朴的直刀，与一般刀客用的三四尺长，十斤左右的长刀不同，这刀最终成型后有足有三尺九寸长，一寸两分宽，李辰拿到手里只感到右手一沉，直运转气血才拿稳了，仔细一掂量，怕不是有三四十来斤重，无锋无刃，相比于之前统一发配的那把仅有二品的黑铁刀，这柄大刀已经很大程度上接近了四品的程度。 就算在整个九龙峰，排名后三十的弟子中也有很大一部分用的依旧是黑铁刀，并不是他们无法拥有更好的刀，而是以他们如今的修为黑铁刀已经够用了，过分依赖于利器反而会让人瞧不起。 这是他第一次不在他爹李忠的指导下单独铸刀，三品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