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分飞燕
第二章分飞燕 转眼中考就结束了，赵老大对自己的成绩倒是挺有信心，回家打了一个转后又回到学校，看望老师和自己的兄弟。在几位盟弟的强烈要求下，七月六日又搭着顺风车陪着大家一起到南山县城参加高考，做把弟们的后勤。 赵子通刚参加过中考，清楚考生有什么需要，干脆拿出老大的手段来，在这几天里将各个事项安排得合情合理，把那几位考生服侍得舒舒服服。考试顺利结束后，大家又有一个新的约定，在成绩出来之前不谈成绩，先打好球赛并开心地过好相聚的每一天。 球赛开始了。果然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连老师都用不着上场，这六位兄弟球员凭着年轻和默契，硬是一场不败地拿下了冠军。那位霞阳“黑宝塔”更是出尽了风头，在赛场上得心应手予取予求无人能敌，高兴得周大队长输了球还是快笑歪了嘴。 球赛后几天中考成绩还没到，大家又舍不得就这么分手了，便一起在周猛家里打地铺，顺便也帮周大队长干些杂务。日子就这样在大家的焦急的等待中一天天过去了，五天后，中考成绩终于出来了，赵子通考了个全校第一。志愿在中考前两周就已经填报过了，赵子通跟父母亲商量了：家里的成份高，念中专就怕毕业后的工作分配会受到影响；再者年纪比较大，高中所填报的院校对政审的要求只会更高，时间长了又怕形势有反复，也不宜填报。因此，他只选报了个平南师范学校。从成绩上看来，铁定是能去了，目前只差一张录取通知书还没收到而已。 大家都为老大开心，也更为自己那求未知的高考成绩着急。 赵子通想尽快回家告知亲友，各位兄弟也都有些事需要回去跟家长商量，于是大家约定在八月十日，也就是录取通知书都已送达的时候再到这里相聚。 录取的结果终于等来了，正如老师们预想的一样，乡镇中学的高中部就很少有学生能考上名牌大学。霞阳中学成绩最好的九个学生上的都是大、中专学校，苏阳进了省建筑专科学校，刘起被省商业专科学校录取。方明、周猛、王东明则名列孙山之外。 几年时间朝夕相处的伙伴们就要劳燕分飞了。想当初大家都怀着想同的目的聚在一起，如今又要携着不同的结果分离，大家的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离别的午餐在前街的一家饮食店里进行。桌上摆着一碟花生米、一盘猪头rou、一碗熏老鼠rou、一盘光饼炒大肠。周猛还从他老爸那里拿来两瓶二锅头。 最先开口的自然是老大赵子通。很显然，他的情绪有些激动，说：“大伙儿都是志趣相投的把兄弟，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更是觉得彼此情投意合，如今就要分手离开了，搁在谁的心里都难受！但是生活总得继续，明天老四就要回平南老家去告别亲友，我和老三也得回家做些上学前的准备，因此，今天这一餐是小聚也是饯行。大家都是好兄弟，我就只讲心里话了：从小到大也就这几个月让我最开心了。因为我收获了两件最宝贵的东西，一件是同大家的兄弟之情，这是最珍贵的，值得我一辈子用心去珍惜！我建议为我们兄弟的情谊干一杯！” 喝了口酒，缓了缓，赵子通放低声音说道：“第二件就是考上了师范学校了！大家知道我的家庭成份不好，而且还有一个伯父在海峡那边。我不知道政策会不会稳，反正我做好了随时被赶回来的准备。不过考上了师范学校，好歹也算是了却我的一桩心事吧。”稍停了停，扫了大家一眼，赵子通又说道，“我跟老三、老四这几年内就是呆在学校读书，估计不会有什么变化。不知道老二、老五、老六有没有做什么打算。”说完又动手为大家的碗里续上了酒。 “老大、兄弟们！”周猛的嗓门粗大，今天说话的语速却比较慢，“坦白地说，我就是一个大老粗，根本不是读书的料，上高中读书本来就是老妈给我安排的，所以对这次高考的失利，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不知怎么的，这高考成绩一出来，确定我考不上了，这心里还感觉得到解脱了呢！我老爸有个战友在南山县城做土特产批发生意，因为业务多生意忙，一直都在找帮手。我对这个工作倒是很感兴趣，已经让老爸跟他联系过了，隔几天就到他那儿上班去。兄弟们如果有空，就到那儿看看我！” “我是肯定要去补习的！”大嘴巴老幺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这次高考才差两分，心有不甘哪！我有个姑丈在南山当老师，他会帮我去联系，介绍我到二中补习。”又苦笑着打趣道，“我们村子那么小，姑娘们都争着往外跑，如果就这样回到村子里去，说不定这辈子连老婆都娶不到呢！” 大伙儿都给他逗笑了。 方明还是那么慢条斯里，轻呡了一口酒，淡淡地说道：“虽然说‘飞上枝头的便是凤凰’，高考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不过我倒还是没有做过补习的打算。我喜欢我的村子，喜欢村子后面的那片竹林，我喜欢和我的父亲母亲生活在一起的感觉。可能大家会笑话我胸无大志，但我确实就是这么想的。何况现在市场上是商品经济，农村又实行了生产责任制，年内公路就能开通到我的村子——有这么多好条件，在农村也能够有所作为吧！我还是决定回家干了！” 苏阳听了频频地点着头，赵子通也表示赞同，说：“我同意你的想法！在众兄弟中，你爱动脑筋，亲和力也好，回村子里去也算是个文化人了，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好好干吧！”接着又换了种语气说道，“今天是大家走上社会的开始，也是兄弟们分离的开始，到了新的地方后再做联系吧。知道兄弟们都做好了各自的打算，我感到很开心！我们都很有能力，性格也比较活跃，相信大家这一辈子过得都不会平庸。祝弟兄们在以后的日子里，都能过得平安顺利、心想事成！” 简单的午宴很快就结束了，其他几位兄弟还要在霞阳稍作停留，方明却直接回村子去，开始了他的致富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