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生头宴
行走在前的阿福突然惊奇地发现三进院子里半人高的衰草突然飞快地回缩，一些掉落的瓦块向上飞去回来到了屋檐本该原来的位置，倒塌的院墙又重新竖起，地上碎裂不成样子的铺地青砖愈合粘捏到了一起……这一切就好像时光在倒流。 周围凭空出现了影影绰绰的人影，同时也开始有了熙熙攘攘的声音。 人影逐渐充实露出了或许本来的面目，戴着圆边帽身穿长衫的男人挽着旗袍贵妇，或者穿着老式西装打着领带手拄着文明棍的绅士，兼或有身穿戎装的军人，也有大肚腩的生意人，夏星辰与阿福在人流中，这些人却对眼前的两人视若未见，甚至有些人直接穿过了两人的身体，兴高采烈地走向张灯结彩的翡翠山庄主楼，阴森残破的凶宅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喧闹喜庆的场景。 对于出现的人群和周边环境的剧变，阿福有些回不过神，因为这一切就像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边，很明显显现的这些人不是现代的，他们的穿戴民国末龙国初建时期的服饰，见多识广的阿福自然认得。 “这是幻觉，这宅子本身的记忆浮现出来的一段场景，我们只是看客。”这时夏星辰淡淡对阿福说，漆黑的墨瞳逐渐发红，吸血鬼的魔瞳能让普通人产生幻觉同样也能看破普通的幻术，正因为如此，夏星辰才很镇定，当然一开始他没有运用吸血鬼瞳也吃了一惊，不过在仆人面前，装还是有必要装的高深神秘一些滴。 “哈哈，请进，我等你们好久了！”主楼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绸缎长衫带着金链怀表的老人，只见他对着来客不时点头时而笑着打哈哈，就在夏星辰与阿福随着人群走到主楼门口时，这个老人似乎发现了什么重要客人顾不得打跟别的客人招呼，微笑着走下门口前的阶梯迎上前来，伸出了手。 这个老人脸上的五官几乎埋入了rou中，在眼神斜睨时，小眼睛精光闪烁给人非常精明万分的样子，年约七十多岁，可以见其裸露的皮肤上出现老人斑，但精神矍铄，肥胖呈现球形的身体，没有拄着拐杖，步履也并不蹒跚。 “他能看见我？”阿福看看面前伸过来的肥手又看看一旁的主人，有些迟疑不知道是不是该跟这只手握握手。 抱着旧时对鬼神敬畏的观念，阿福颤巍巍地将手伸了过去，入手没有“空”的感觉，但那肥手给人一种冰冷湿滑的触觉。 通过握手，胖老人眼睛一眯，认真滴上下打量阿福几眼，然后招来他的大儿子领着阿福与夏星辰进入了主楼大厅中。 “奇怪的家伙，但是要想谋夺我的财产，只有死，死，死！”等两人走入主楼后，站在门口的胖老人露出凶厉之色，黑色的血从鼻子，眼睛，耳朵，嘴巴涌了出来。 洋楼大厅内随着时间推移，结朋满座，大圆桌子上摆满了风声的美味佳肴，山珍海味，让人看了不由食指大动，勾人食欲。一些下人端着茶壶游走在厅内，在大厅壁墙上挂着红色宣纸画轴，上面是一个大大的墨色寿字。 熙熙攘攘，热闹喜庆，这是一个寿宴。 海城首富胡靶材为自己过寿，邀请了亲朋好友，还有上流社会中的一些头面人物前来喝酒庆祝。 也不知道为什么，阿福眼里的情景又是一变，发现主人与自己坐在一张圆桌旁，几个年纪不一跟胖老人胡靶材长的有几分相像的男人坐在了他们一桌。 这几个男人乃是海城首付胡靶材的儿子们。 “两位，今日我父亲大寿，来来咱们一起喝一杯。”首富的大儿子梳着大分头当先站起，向夏星辰敬酒，其余的几个也跟着站了起来，纷纷举起了酒杯。 闻着从酒杯内飘来的芳香，夏星辰并没有动手端起面前的酒杯，冲阿福示意。 阿福明白主人的意思，笑吟吟地站了起来，口气十分不好意思地解释道：“真对不住，我家少爷对酒过敏，而我正在吃药忌酒。” “这是老爷子珍藏的百年好酒，你们不喝下次可是没机会了，嘿嘿。”首富的大儿子并没有强行劝酒就坐了下来，一副替两人惋惜的神态。 “我专为父亲过寿从拉尔省最大的饭庄请来的最好的厨师，这手艺可不是盖的，两位不喝酒，那么就尝尝桌上的佳肴。”首富的二儿子长的白胖几乎与胡靶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他接着开口指着桌上的佳肴劝两个“生涩”的客人进食。 “哎呀，真不好意思，我家少爷对食物也敏感，而我得遵医嘱要空腹。”阿福又不好意思的说。 “要不喝茶，这茶龙井老树上采摘，不是普通的龙井茶。”首富的三儿子长的倒不是跟老爹很像，唯有一双小眼睛特像，闪着精光让身后服侍的下人往茶杯内添上guntang的热茶，他热情地招待。 “哎，真不好意思……”阿福又是难为情地解释起来。 首富的四儿子于是又开了口…… 首富的五儿子在四儿子热情招待失败后，他也跟着开口…… 虽然这些首富的儿子们各个热情如火地招待，到最后这桌子上的美味佳肴，茗茶好酒，两位客人都没有动一丝一毫。 正在尴尬间，海城首富胡靶材也就是那个胖老人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的儿子们纷纷低下头，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似乎十分惧怕。 “两位，怎么是不是我的狼心狗肺的儿子们没有招待好你们？”胡靶材笑眯眯地眨着只有一道缝的小眼睛，搓着肥胖的手和气地询问。 “父亲，我们已经尽力招待了，他们……他们不肯食用您准备的东西。”首富的大儿子惊恐地忙抬头说。 “该死的白眼狼，一定是你把尊贵的客人得罪了，那么就用你的头来让客人尽兴吧！”胡靶材的手中出现一把锈迹斑斑的餐刀，肥手一挥，跟切豆腐一般，轻易斩断了大儿子的脖子。 鲜血从断裂的脖颈中喷出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就这样没有任何血迹的脑袋从身体上滚落，掉在了圆桌上。 “父亲，请……请您饶了我吧，我不敢了……不敢了……”圆桌上的脑袋努力眨巴着眼，苦苦哀求父亲的原谅，并没有因为脑袋与身体分离而产生痛苦或者失去意识。 这诡异的一幕，要是普通人肯定能吓尿，但夏星辰始终抱着胳膊一副看戏的模样，银发下已经明显涌现宝石一样红色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面前的发生的一切，按照昔日的性格他应该感到恐慌才对，看来自从认识到自己成为吸血鬼后，对于现在这个世界中隐藏的东西也有了一定的免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