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美色误国
两日之后，燕靖与柳如雪的车驾终于到达了郫县，此时的郫县已经破败不堪，残壁断垣，处处倒着已经分不清是东渊还是西渠兵的尸体，遍地血迹斑斑，暗红与鲜红的血迹渲染了脚下的每一寸土地，让人触目惊心。 赶到的人均是被眼前的场面震住了，一种压抑感扑面而来，瞬间让每个人的心都沉重了起来。 柳如雪忍不住别开眼，战争的残酷总是让人难以接受。 注意到城墙上还在不停战斗的人，燕靖凝凝神，立刻向着身后的御林军下令支援。 身后的御林军首领孙震立刻领命冲了上去。 有了御林军的支援，郫县的东渊士兵终于松了一口气，两天了，自己终于等来了援军。 兴许是知道燕靖御驾亲征的消息，让西渠的轩辕澈有些着急，今日已经是第十拨进攻了。 城墙上的玉启生正带领着自己的部下抵抗着这如潮水一般去又回的西渠大军，他们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了，此时的他们，满脸的疲惫，双眼布满血丝，狰狞的吓人，身上的盔甲尽被鲜血染红，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 可他们却依旧顽强的战斗着，手起刀落，机器般的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他们似乎感觉不到疲惫，尽管他们的双手已尽麻木，眼神也逐渐迷离，但他们仍然记得要守住城墙，守住自己的岗位。 … 燕靖的到来让原本已经快要绝望的东渊士兵重新燃起了希望，一改之前的低迷，下手快狠准，没多大一会，西渠大军就狼狈的退回了自己的营地。 燕靖与柳如雪缓缓走上了郫县城墙，看着两旁瘫坐在地上的士兵挣扎着起身行礼，燕靖眉头皱了一下，温声道：“大家辛苦了，不用行礼了。” 说着转头看着同样一身疲惫玉启生。温声道：“现在我们已经赶到了，这里就交给我们吧，你带着他们下去休息。” 玉启生心知此时不是矫情的时候，他们的确是需要休息。遂接受了燕靖的好意，点点头，“谢皇上。”转头看向燕靖的身后，“皇上此行带了多少人？” “五千多人。”燕靖轻声道。 玉启生皱起眉头，“五千人？” “会不会太少了？”要知道此时围攻郫县的可是五万人。五千人对五万人何其悬殊？ 玉启生心中顿时生出了些许担忧情绪。 看出了玉启生的担忧。燕靖轻笑一声，“玉将军放心，五千人足够了。” “足够了？”玉启生还是有些忧虑，但在他看见燕靖平淡无波的眼神之后，他的情绪立刻烟消云散了，他竟然忘了这个皇上是智冠天下的燕靖，他本身就是创造奇迹的人，五千人对阵五万又有何奇怪？ 玉启生的情绪散去，“有皇上亲自坐镇，微臣安心。那微臣就先告退。” 燕靖点点头，温声道：“去吧。” 玉启生便点头挥手示意自己的人与自己一同退下。 走路过柳如雪的时候，玉启生的眼中闪过一丝什么，转头看了视线正望着城外几百米外西渠大营的燕靖一眼，默默的低下头，走了下去。 柳如雪注视着玉启生缓缓走下了城墙，这才收回视线缓缓走到燕靖身边，与他并肩而行一同注视着西渠大营的方向。 此时已经傍晚，无数地炊烟在西渠大营的内升起，就如同遍地的狼烟。 柳如雪轻声开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燕靖神色淡淡，缓缓收回视线，轻轻一笑，“我们才刚到。今日就先休息吧。” “嗯？”柳如雪有些疑惑，燕靖的意思是西渠大军今日不会再有动作了？他发现了什么？ 狐疑的看了燕靖一眼，然后将视线移回西渠大军的驻地上，注视了良久却没有依旧发现任何端倪。 燕靖对于柳如雪的疑惑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转头向着刚打扫好战场的孙震吩咐，“传令下去。今日全军休整。” “是。”孙震没有质疑燕靖的决定，毫不犹豫的应下了。 燕靖挥挥手，孙震便立刻去执行了。 看着孙震下了城墙，燕靖转头看了西渠大军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情绪。 果然，如同燕靖所料的那样，西渠大军从燕靖与柳如雪到达郫县之后便销声匿迹了下去。 一夜好眠，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身处郫县城主府的燕靖第一次召集了包括玉启生的在内所有将领议事。 郫县虽然作为一个州县，但它的繁华却不属于东渊任何一个城池，是一块富足之地，也是历来兵家常争之地，可它做为徐州的门户，易守难攻，占尽了地理优势，自然也是极其难以拿下的。 可如今的它却被摧毁的面目全非，遍地疮痍，在场的人都知道如果昨日燕靖没有及时赶到，恐怕它已被西渠军拿下。 昨晚西渠大军一反常态的沉寂了下去，这让所有人都很是讶异，再加上燕靖下达了全军休整的命令，让所有人的心中不禁暗暗猜测着西渠大军的反常是不是与自家的皇上有关。 尽管大家都在心中都疑惑重重，但表面均是不动声色。 一柱香之后，燕靖终于与柳如雪一同走进了大厅。 所有人皆起身行礼，“参见皇上，参加皇后娘娘。”对于这位皇后跟随皇上御驾亲征的事情，大多数将领都是不满的，战场上刀剑无眼，军人浴血厮杀，本就不适合女子这种娇滴滴的生物掺合，回想京中皇上专宠皇后的传言，所以大部分的将领下意识的就认为这皇后魅惑君主，来看热闹。 想到这里，大厅的气氛瞬间就变了味道。 柳如雪脚步一顿，她自然感受到了来自两旁的nongnong不满。 燕靖自然也注意到了，伸手拉着柳如雪缓缓走到主位上坐下，对于两旁的视线恍若无觉。 不少的武将更加不满了，自古女子不得干政，但看燕靖的神色，似乎没有避讳她的意思。蔑视的眼神顿时齐刷刷的向着柳如雪Ｓ去，想要用眼神驱赶这位不受欢迎的人。 燕靖淡淡的眼神飘过去，轻声开口，“怎么。大家好像不欢迎朕。” 所有人顿时惶恐的跪下，“臣不敢。” 燕靖轻笑一声，“不敢可不代表不做。刚刚你们的眼神不是散发着敌意吗？” “这…”的确是有敌意，可这敌意不是冲着您的啊。跪下的武将们心中忍不住叫苦不迭，皇上这样曲解真的好吗？ “呵呵…”这时一道轻笑打破了大厅所有人的沉默。 所有人下意识向着声源望去。只见燕靖身边的皇后正在轻笑，眉眼如画，绝美脸庞上挂着暖意融融的笑容，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一时竟忘了收回视线。 燕靖的脸黑了一瞬，不满的扫视看着柳如雪的人一眼，所有人心神一凝，立刻心虚的收回自己的视线。 燕靖满意的收回视线，转头看着柳如雪，一改之前的冷冽。温暖如春的笑道，“娘子在笑什么。”他丝毫不遮掩自己对柳如雪的宠爱。 下首的人头不禁将头埋的更低了，传言果然没错。 暗叹一声，美色误国啊。 柳如雪对于燕靖的小动作很是无奈，但也不说什么，她知道他在维护她.虽然这样的维护不能改变别人对她的看法。 眸中闪过一丝情绪，轻声笑道，“皇上这样为难他们实在是让我看不下去了。” 大厅的人吸口气，这皇后实在是胆大妄为，对着皇上说话竟然如此随意。再一看燕靖。脸上依旧带着宠溺，却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默默的敛下眼睑，收起自己的神色，看来皇上宠皇后比传言更甚。 燕靖挑挑眉。“娘子这话怎么说，我哪里为难他们了。” 柳如雪轻笑，“大臣们不欢迎的是我，你却说他们不欢迎你，可不就是为难吗？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这给他们安的罪名可就大了，可不叫为难吗？” 燕靖拉起柳如雪的手，“娘子你难道不知道你就是我？他们不欢迎你可不就是不欢迎我，我说的也没有错。” “…”大厅的人吸口气，你就是我，不欢迎你就是不欢迎我。 柳如雪有些无奈，将自己的手从燕靖手中抽出，认真的说道，“我不需要你的庇护。” “我们已经成亲了，我庇护你不是应该的吗？”燕靖有些不悦。 说着眼神淡淡地扫过下首跪着的人，“如果我连你都庇护不住，那我要这江山干什么？不如拱手让给他们。” 群臣缩了缩头，这…皇上什么意思？ “燕靖…”柳如雪有些生气了，他的爱让自己有些沉重。 腾的站起身，“这江山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吗？你以为这是儿戏？就算没了我，你也不能退。” 燕靖淡淡的看了柳如雪一眼，“你不是喜欢逍遥自在的日子吗？不如我们就这样离去吧。” “你…”燕靖竟然有这种想法。 柳如雪轻轻的闭上眼，“你有着自己的责任，我的喜欢又算得了什么？” “你的喜欢就是我的责任。”燕靖神色认真。 “燕靖…我不需要你这样为我！”柳如雪吸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我现在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我们还是先把眼前的事解决吧。” 别开头，不再看燕靖。眼神平淡如水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我知道你们对我有许多想法，也知道你们的不服气，可我这人就是这样，专治何种不服。”柳如雪这话说的可谓是霸气十足，但她刚刚跟燕靖的争执已经让自己有些烦躁，所以她没有任何顾忌的就这样说了，她要证明自己配的上他，也要证明燕靖并不是一个沉迷美色的君王。 因为她不想燕靖因为自己被世人指指点点，她舍不得。 燕靖的神色淡淡，但眸中的情绪浓郁的化不开。 听到柳如雪的话，跪下的不少武将顿时更加不满了，看着上首沉默不语的新皇一眼，忍不住出声，“皇后娘娘的话说的未免太满了，而且皇后娘娘说专治不服，卑职不才，倒想领教领教皇后娘娘的高招。” “这位将军可是赫然赫副官？”柳如雪没有立刻应下，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说着淡淡地看了赫然将军一眼，“赫然，徐州人士，今年三十岁有八，个性冲动且不计后果，曾经是徐州守城将领，但却因为醉酒伤人所以被罚到郫县做一名副官。” 说完笑了笑，“但因为你的性子太要强，碰上事情就沉不住气，所以你在副官这位置上一坐就是五年，再也没能往上走一步……” 赫然一愣，自己没能升官的症结在这里？竟然是因为自己个性太冲动了？狐疑的转头去看自己的顶头上司羽文将军，只见他别过头当做没看见。 赫然转头，立刻就明白了柳如雪的话所言非虚。 顿时对柳如雪高看一眼，“皇后娘娘，你竟然对下属的事情了如指掌，属下佩服，但是一码归一码，就算您查到我的事情这也证明不了什么，属下斗胆，还是想领教领教您的高招。” 柳如雪嫣然一笑，“我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让你佩服，只是我一向不打没把握的仗，所以在比试之前自然是要对自己的对手了解一番的。” 赫然怔愣了一下，柳如雪说这些只是想了解自己的对手？ 上前一步，“不知皇后娘娘有何赐教？” “赫然将军想比试什么？文武任赫然将军挑？不过赫然将军是武将，那么就比武如何？”柳如雪轻笑。 “这…”赫然突然就犹豫了起来，抬起头看了上首的燕靖一眼，他虽然不服气柳如雪说的话，但此刻真的要跟她比试的时候，自己竟然犹豫了，毕竟她是皇后，是主子，如果真的出手伤到她怎么办？他该如何跟还皇上交代。 看出了赫然的犹豫，柳如雪轻笑，“赫副官不用担心，比试场上没有君臣，也不分贵贱，所以就算你伤到我，那也只能怪我技不如人，我跟皇上也不会怪你的。” “这怎么行？” 这时候一直在角落沉默不语的青岩缓缓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