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再探无华
一城繁华半城烟，多少世人醉里仙。 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街道上行人不多，不过神态安然，步伐稳当，看起来还挺悠闲的。 也许是因为昨日下了场雨的缘故，空气还有些清爽，地面残留着一处水凼，我在附近随便逛了一圈，也没瞧见什么特别的东西。 相比于其他城市，金华显得有些朴实，说直白点，就是要穷的多。 娱乐设施近乎于无，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关着门，就算有开着的，也是生意冷清，总体情况和我在客栈看到的差不多，没什么客人，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在一家破旧店铺的一旁，一个老乞丐靠着墙睡觉，身后的店铺那道木门上已经坑坑洼洼的了，可以透过小缝看见里面。 我走了过去，蹲在他面前，放了一锭银子在他面前，其实我也想给串铜钱就算了，可惜身上没那东西。 老乞丐耳朵很灵，银子刚放下去，他便警惕的睁开眼，看见来者的动作后，连忙伏倒在一旁，口中念叨着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我可不想折寿，于是闪到一旁，等着那老乞丐祈祷完。 不过还是挺好笑的，明明是我给的钱，他却非要硬加在菩萨身上，要遇到个脾气不好的不得把钱拿回来啊。 老人跪拜在地嘛咪嘛咪的念诵了一段不知名的经文，睁开眼发现我还没走，人老成精，自然想明白了我不是无故给他钱。 “不知这位善主有何事？”老乞丐双手合十，对我点了点头。 “放心吧，就是想找你问一些事。”老乞丐不知多久没洗澡了，一声怪味，我像后退了几步，才开口问道。“老人家，你是本地人吗？” “老朽本乃山溪河道州人，少小离家闯荡，结果一次行窃被人抓个正着，押送官府，打断了双腿，也没脸回家，索性就乞讨过生，得过且过。”老乞丐说这些事的时候语气平淡，仿佛是在讲一个不相关的人的故事。 我看向他的双腿，果然刚才他盘坐着没注意，果然是空荡荡两截，要想治好他除非有药王之仙草。 且不说我有没有，就算有，他和我无情无故，怎么算也轮不到他。 不过刚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因为没有子女赡养才流落街头的呢，结果是自作自受，倒也不值得同情。 “那你是多久来的金华？”我出声打断了那老乞丐的回想，将本来就要问的问题说出来。 “几年前就来这儿了吧，你别看现在这个样子，当时这里还很繁华的。”老乞丐指了指我身旁那间破屋。“当时每到赶集的时候，街上全是人，这里是一家饭馆，每到中午坐满了人，店主可怜我，晚上会舀些剩饭给我吃……” “那他们人呢。”我察觉到一丝端倪，连忙问道。 “都走啦，都说这里是穷山恶水，都跑到南安或者长安那里去了。”老乞丐有看了看身后那间破屋，屋门上着锁，锈迹斑斑，不知经历了多少风吹雨打。 老乞丐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追忆，也许当初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才值得一个人坐在这里，一直等着这屋子的主人回来。 不过，他们真的是走了吗？我心中有个不好的猜想，忍不住低头沉思到。 当初在倾城，也是这个理由啊……延迟他们的死亡，等离开倾城后，又随便找个借口，一命呜呼。 所以当时虽然细算下来死亡人数挺多的，但并没有人怀疑到倾城上面去。 那么这金华是不是也有这个可能呢，只是短暂的复活，然后又悄无声息的再次死去，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早就死了。 那么这样复活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是为了隐瞒消息吗，凡人的死活对于他们来讲根本就不在意，他们只是为了维护大千世界的秩序，才会有这些举动。 这样一想顿时对于上界天庭的印象就更差了，我站起身，拍拍手，准备回客栈。 “哦，对了，你认识无华吗？”不知为何，我突然鬼使神差般的向那老乞丐问了一个明明就知道答案的问题。 “无华？”老乞丐反问道，抬起头对上我那期盼的眼神，他那原本就全是灰尘拧在一起的眉毛皱得紧紧的，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有点耳熟啊……” “真的？”我惊喜问道，也顾不上脏，一把抓住老乞丐的胳膊。“你在哪里见到过他，快带我去。” “哎哟轻点轻点，一把老骨头了，经不起折腾了。” “哦哦，不好意思。”我连忙把手松开，歉意的点点头。“老人家，你想一想，在哪见过他，我一直在找他。” “慢点，慢点，我想想啊……是好像在哪见过啊……”老乞丐抓了抓头发，rou眼可见的头皮屑向外面飞出，我不着痕迹的退了几步，看着这些‘雪花’飘落在地上。 老乞丐挠了一会儿头，才抬起头，然后贱兮兮的对我笑。 (°ー°〃) 我给你们说我当时就这表情。 “老人家，想起来了吗？”我看着他那宛如一朵菊花般的笑容，心中顿时恶寒一阵，遂小心翼翼问道。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老乞丐继续用那笑容对着我，他脸上黑乎乎一大片，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反正看着就更恶心了。 “在哪里啊？”我视线往下移，尽量不去看他脸。 “这个……”老乞丐伸出手搓了搓，笑声越发猥琐了。 我有些无语，直接扔下几锭银子在他面前，古语有言尊老爱幼，我算幼他算老，我们两还真是半斤八两，没一个有礼貌。 “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在哪？”我语气有些不耐烦，本来只是准备出来走走，结果聊得有点久，也不知道智藏和尚他们等着没，不要自己先吃了啊。 我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猜忌别人。 “在清子州郑永府的汉鬟那里，有个宁台山，山上有座坛河观，里面祭拜的山神便叫作无华大仙，”得了银子老乞丐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直接把信息说了出来。“我年轻时曾在那里干过工，所以看到过那庙。” 得，找了半天原来在屁股后面。我对于这老乞丐年轻的事情不感兴趣，所以站起身，准备离开。 整个太玄朝分为九州，一州有十二府，府下城池无数。其中南方占三州，北方两州，东方也是三州，而西方也就只有一座梵州，看书本上记载乃是西极之地将佛门传入后建成的，本是西凉国的领土，朝廷也就顺手推舟封给了佛门。 走了几步，我回头看向那个老乞丐，他将银子捡进胸口衣服里，正准备离开。 “等一下！”我突然叫道。 “善主，老朽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你再问我也不知道什么了啊。”老乞丐转过身，无奈说道。 “我不是问这个。”我摆摆手。“我是想问你，你认识宁采臣吗？” “认识啊。”老乞丐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哈？ 老头子你是天庭派来的逗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