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上元六遁阵
歿渊有兽焉，其状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其名曰蜚。行水则竭，行草则死，见则天下大疫。 关于蜚的记载宗门也只有这么多了，因为它每次出世都会掀起腥风血雨，能活着见到他的人不多，见到它后还能活着回来写书的更不多。 “又是牛啊，你说会不会和诸怀有血缘关系？”我也凑过去。 一个少年道士正捧着一块竹简阅读，他手上的也是一个法器，名为琴竹枬书，可以搜索到自己想要的知识。 “歿渊中生物并不会繁衍后代，它们是以世人灵魂中的业力诞生，两者相似只是一个巧合。”那少年道士很有书生气质，如果再加幅眼睛就更棒了。 “它们原来真的没有小弟弟？”我惊奇问道。 “咳咳！”身边一个中年道士好像喝水呛到了，不停地咳。 “对啊，它们会不会有生直器官呢？”倒是那个少年道士很认真的思考了下这个问题，然后脑袋被旁边那个中年道人拍了下。 刚才围着我的那些道士都散开了回到自己的位置，就只有这两个留下来陪着我，具体来说是我陪着他们，因为他们本来的任务就是呆在这里。 小的那个叫籍乐游，大的那个叫曹茂。 “茂叔，打我干嘛？”籍乐游捂着脑袋，委屈看向身后的曹茂。 “别胡思乱想。”曹茂又打了下籍乐游，然后看向我。“还有你小子也是，别教坏小孩子。” 我吹了声口哨，有点尴尬的望向别处。 远处那只蜚还在嘶吼，不知道它累不累，不时还有金属碰撞之音，那是它身上的锁链碰撞发出的声音。 对，那个听起来很吊的家伙现在被锁在了歿渊入口，听说是古之仙人做的，一是因为他灵智已开仙人不忍杀生，另一方面也是想要找个东西看门，防止里面的怪物出来，或外面的人进去。 白莲教和京阙阁的人都是凭借信物才被允许进去的，而像籍乐游这种，就是留守原地待命的。 所以说那白莲教带我媳妇去那干嘛？我又该怎样才能进去？下面又有什么？ 玛勒问题好多哦，脑壳都要爆求喽！ 我把头发揉乱，还是想不出个理。 “对了，你们认识苍天路吗？”我突然想起我背了一路的男子，他为什么会要求停在那块大石头那，现在又死没死？ “苍师兄啊，他是二长老的关门弟子，也是京阙阁的十大真传之一。”籍乐游挠挠头，“不过他已经跟着大家进了歿渊，怎么了，你找他有事？” 哈？ 我偏过头，看籍乐游的样子不像说谎，那是那家伙在骗我吗？也不对啊，当时他是真的要死了，如果不是我的红药水吊着命，恐怕都撑不到来大石头那。 那么，他是进去了，然后又出来了，然后又想进去？ 那不是智障吗？ 吼！ 身后灰雾又有一只诸怀在叫，听上去好像有人在和它打架。 “不可能啊，现在上元六遁阵已经封闭，不可能还会有人能进来啊。”籍乐游掏出琴竹枬书看了看，奇怪说道。 “搞了半天这片灰雾是你们搞得鬼啊？”我也凑过去看枬书上的画面。 有点像ipad的屏幕，不过画面辨认率有点低，勉强看出是一道人影在和那只诸怀打架。 “这可是牺牲了数十位师兄才布置出的大阵，如果不是上元六遁阵，这些怪物早就跑出去了。”籍乐游气愤说道。 我想起一路上走来看到的道人尸体，没有言语，只是重重的向身后的灰雾鞠了一躬。 籍乐游也没阻止，只是叹了口气，凝重的看向雾中。 野服黄冠，芒鞋梨杖。无拘系、水云来往。 行歌立舞，玄谈清唱。也不论、王侯高尚。 性月圆明，神珠晃朗。周沙界、响无遮障。 逍遥自在，优游偃仰。人间事、任他劳攘。 远处传来一个道士的高歌，先是一个道士开头，后来大家都唱了起来。 闲云野鹤牛鼻子，慈悲为怀大和尚。 太上也非尽忘情，菩萨亦有倒坐时。 我鞠躬并不是因为他们布阵救人，而是可惜他们为了他人失去了生命，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值得尊重的。 不过逝者已逝，生者还得继续cao劳。 我和曹茂决定进阵查看，籍乐游留在阵外，做接应。 入阵时有一种穿过水幕的感觉，透心凉，我睁开眼，检查了下衣服，还是干的，仿佛刚才只是错觉。 不过全身衣服破破烂烂的，还全是灰，穿着很不爽。 我扭扭头，眼中一道蓝光闪过，活人的气息在这群怪物中特别显眼，我一眼就看到了。 “西南属火，南并生辉，此人在……哎！你别乱走。”曹茂捧着个罗盘捏指算位，看见我跑掉了也只有停下跟着我。 走近了才发现真的是有人在跟诸怀打架，什么人这么吊？ 那人一拳轰在诸怀身上，竟让那种怪物倒退了几步，趁此机会他欺身向前，又连续打出一套千叶掌。 拳拳到rou，很有打击的快感，那人最后怒吼一声，右拳竟有破空之声，打在诸怀rou身。 啪！啪！ 骨折的声音，听到这声音我一脸懵逼的看着那个比诸怀还怪物的人类。 诸怀捂着右腹向退了几步，恐惧的望着那个男人，它们虽然没有智商，但野兽的直觉让它对这个男人开始害怕。 它不甘示弱的叫了一声，转身向灰雾深处跑去。 一把白色长剑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刺了过来，在左胸剜了个拳头大的口子，它的体内并没有石头，不过胸口也是命门之一，我抬脚把它的尸体踢向一边，向那个男人看去。 能和诸怀角力，那这身体素质可就变态了，至少不低于锻体十二重。 有人会问我锻体一共几层，我就很直白告诉你，我也不知道。 当我在长安的时候我以为锻体十重便是顶天了，后来见到的强者越来越多，对于这个标准也就一再提高，不过他们都没有到先天，我也懒得再给他们想个境界，索性就直接用加法。 这就是锻体十五重的由来。 “哎，是你！”我惊奇看向来者，还是个熟人。 “见过恩人，贫僧终于找到你了。”来者是个五大三粗的大和尚，就是上次在初佞寺见到的智障和尚。 “你是那个智障？”我看着现在他身上那身装扮，没穿僧袍，头上已经长出一些寸板，再加上那凶神恶煞的样子，看着就不像和尚，倒有点像古代黑社会。 我想起来以前在未央宫李三那小子好像给我说过，初佞火难中有个凶僧跑出来了，不过当时我的天命府刚被天雷炸了，没心情想想这些事情。 “恩公竟然还记得我，贫僧心中无限欢喜。”那智障和尚念了声哦咪陀佛。 “你来找我干嘛，像报仇？”我自己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他明知打不过还来干嘛。 “人死灯灭，初佞寺的事情和施主无关，是方丈他们咎由自取。”智障和尚叹了口气。“我是来报恩的。” 报你妹啊，你又不是田螺姑娘，我要一个大和尚在身边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