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白衣卿相1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李老夫子喊破了喉咙，现场才稍稍安静了些。 “大家别着急，我们先看完晏殊小友的再说，好不好？” 于是，在李老夫子的引导下，大家看向了第三个屏风。只见上面写着： 浣溪沙·一曲新词酒一杯 晏殊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大家一看，此词虽含伤春惜时之意，却实为感慨抒怀之情。作为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年写出如此意境的词实属不易。 起句“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写对酒听歌的现境。从轻快流利的语调中可以体味出，词人面对现境时，开始是怀着轻松喜悦的感情，带着潇洒安闲的意态的。但边听边饮，这现境却又不期然而然地触发对“去年”类似境界的追忆：天气、楼台亭阁、清歌美酒。然而，似乎一切依旧的表象下又分明感觉到有的东西已经起了难以逆转的变化，这便是悠悠流逝的岁月和与此相关的一系列人事。于是作者不由得从心底涌出这样的喟叹：“夕阳西下几时回？”夕阳西下，是眼前景。但词人由此触发的，却是对美好景物情事的流连，对时光流逝的怅惘，以及对美好事物重现的微茫的希望。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一联工巧而浑然天成、流利而含蓄。但更值得玩味的倒是这一联所含的意蓄。花的凋落，春的消逝，时光的流逝，都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虽然惋惜流连也无济于事，所以说“无可奈何”，这一句承上“夕阳西下”；然而这暮春天气中，所感受到的并不只是无可奈何的凋衰消逝，而是还有令人欣慰的重现，那翩翩归来的燕子不就象是去年曾此处安巢的旧时相识吗？这一句应上“几时回”。花落、燕归虽也是眼前景，但一经与“无可奈何”、“似曾相识”相联系，它们的内涵便变得非常广泛，带有美好事物的象征意味。 “不错！不错！第三名实至名归。”一众人等纷纷点头。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好！好！好！”八贤王站了起来，他点评道：“此句真乃千古名句也。还有‘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与‘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这三句，必然成为千古绝唱。还是皇上有先见之明，今天这诗词比试的魁首担得起状元之称号。” “八贤王，那你以为谁该是第一名呢？”有人大着胆子问。 “本王以为，黄德明、柳永、晏殊三人都担得起第一名。”八贤王笑道：“不如大家不再纠缠此等问题，你们就不想看看他们接下来有没有更加精彩的表现吗？” “想！”大厅里回答的声音整齐划一，就像是事先排练过的一样。 “皇上，臣有个小小的建议，不知道该不该讲？”八贤王一边坐下，一边回头看着赵恒。 “王叔，尽管之言。”赵恒点头。 八贤王拍了两下自己的右膝盖，说：“皇上，我看今天这诗文比试，就不要固定题材题目了，由他们自由发挥吧！一旦固定了题目，就把各位才子的思维局限在了狭小的范围内，反而不容易出精品，出佳作。” “好！就依王叔。”赵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而且，他也不相信，柳勇能够连续写出三首质量上乘的诗词。就算是诗仙李白，也有才尽的时候吧！ “那这一场，就我来主持？”八贤王笑着提高了声音：“第二场，比试开始。大家加油！发挥最好的水平哦！” “谢王爷！” 十名通过第一场的才子，一个个对着八贤王鞠了一躬，然后坐下冥思苦想。 黄德明这次依旧抄的是辛弃疾的词，而且还是第一个交卷的。这时的他一改先前不靠谱吊儿郎当的样子，自信满满，看起来也风度翩翩。 柳勇知道，无论自己写得好坏，赵恒也不会把这个第一名给自己。于是眉头一皱，将那首本该十几年以后才写的词，信手拈来。 等他们交卷以后，毫无意外前三名还是黄德明、柳永、晏殊。 大家的眼睛，又落在了那公布前三名词作的屏风上。 只见第一名黄德明写的是： 黄德明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 寥寥数语，道尽了乡间闲适的夜景。让人仿佛走在一副初夏夜的画卷中，流连忘返。 当看到柳勇写到：鹤冲天·黄金榜上 柳永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全词的大意是：在金字题名的榜上，我只不过是偶然失去取得状元的机会。即使在政治清明的时代，君王也会一时错失贤能之才，我今后该怎么办呢？既然没有得到好的机遇，为什么不随心所欲地游乐呢！何必为功名患得患失？做一个风流才子为歌姬谱写词章，即使身着白衣，也不亚于公卿将相。 在歌姬居住的街巷里，有摆放着丹青画屏的绣房。幸运的是那里住着我的意中人，值得我细细地追求寻访。与她们依偎，享受这风流的生活，才是我平生最大的欢乐。青春不过是片刻时间，我宁愿把功名，换成手中浅浅的一杯酒和耳畔低徊婉转的歌唱。 众人一看，好家伙，还真敢把这样的情绪都落在纸上，他就不怕得罪皇上吗？ 大家眼角的余光都偷偷的瞄着赵恒，看他作何反应。 果然，赵恒的脸色很不好，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好！好一个‘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好一个‘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柳永，既然你已是白衣卿相，又不看中浮名，那朕就随了你的心意，赐你去填词吧！” “柳永谢主隆恩！自此以后，自当奉旨填词！”柳勇一听赵恒此言，急忙站起来，走到书案旁边跪下，对赵恒行了三跪九拜之礼。 气得赵恒脸色白一阵，红一阵。过了好久，赵恒才平静下来，见凤凰阁内上千人都在看着自己，他深吸口气对着柳勇一抬手：“柳爱卿，平身吧！” “谢皇上！”柳勇这才站起来，退到书案前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