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请叫我雷锋
看着跪在地上满脸泪痕的老人陈飞扬心软了，他不顾自己额上的疼痛忙从皮衣兜里拿出包面纸为老人擦脸，他的爱心之举也让许多驻足围观的路人为之动容。 老人先是一愣，原本打算好好演一出哭闹戏的，貌似被陈飞扬感动了，紧拽着皮衣的也手慢慢松开了。 “大爷，现在还是四月初的天气，地上凉有话起来再说”他边说边扶起老人。 老人一脸茫然，更有点不知所措。显然陈飞扬的套路和以前他碰到的那些人不一样，没有暴怒更没有对他动粗，反而温很体贴。老人很激动，哭本来是做戏，没想到他却真的流泪了。 其实，早在陈飞扬上高中那会就见过老人。三年间老人的身影时不时就出现在他高中的校门口，老人是个碰瓷专业户。别看70多岁了，不仅身手矫健思维灵活，辩解能力也超强。 学生家长里面那些开豪车的有钱人，几乎都被他下手了。但是必定碰瓷不是光荣的职业，所以老人也是学校保卫科和派出所的常客。 有一次陈飞扬无意听保科卫的人说，老人原是机械厂的工人，老伴是农村户口没有固定工作。年轻时老伴帮人做零工挣点钱贴补家用，如今年纪大了身体又弱常靠药维持着。 老人那点退休金只够维持生活，给老伴看病的钱是东拼西凑借的。时间久了亲戚朋友开始疏远他们，老人又无儿无女，晚年过得有些悲苦。 有一次，老人在给老伴买药的途中被一辆轿车刮了，本来只是点轻伤，车主好心多给了些安慰金，没想到却让老人动了邪念。 当然碰瓷是个危险的职业，如果车速超快或是碰撞的时机不对，完全可以造成真的伤亡。 有一次，迎面急速驶来一辆豪车，由于车速太快一但靠近会极其危险。但老人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于是铤而走险。在猛烈撞击下老人的左臂粉碎性骨折，腰椎也受了重创，在医院里整整躺了三个多月。 豪车主当时也是相当愤怒，刚提的宝马还没开回家就被碰瓷了。半个小时前还是辆崭新的车半小时后就被开回4S店维修，换谁都得被气死。 豪车主非要报警抓老人不可，老人的老伴是苦苦哀求，还有一些知情人也帮着说情。最终豪车主心软了没有报警，还拿了些钱给老人看病。 半年后，老人的身体完全恢复，在老伴和当地居委会的劝说下，老人绝定洗心革面改过自新了。听说，还有好心的邻居帮老人介绍了份‘打更’的工作。 w草~ 今儿，这老头怎么又从cao旧业了。 “大爷，您先别激动，看看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陈飞扬关切的问道。没想到老人一开口，把他着实惊着了。 “我哪都不舒服，小伙子你撞到我了，疼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说着说着老人便哭开了，围观的人也越聚越多，七嘴八舌乱说一通。 陈飞扬又上下仔细打量了老人“大爷，您的皮肤和衣衫都完好，哪里受伤了”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老人在身体上下乱指一气。 “哪里？究竟是哪里，胳膊还是腿，屁股还是脑袋”陈飞扬的话引起众人一阵哄笑。 “我，我受得是内伤，很严重的，反正你今天休想逃逸”老人说这话时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 “大爷，您这么淘气，大妈知道吗”陈飞扬噗嗤一声乐了。 “你，你胡说什么，臭小子。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跟我说话没大没小的”老人越说越心虚越说越没 底。今天是他偷跑出来的，老伴还在医院里躺着呢，若是知道他又出来碰瓷，非气死不可。 “大爷，您说这大马路车来车往的多危险，在医院三个多月您还没躺够？” “你，你小子胡说八道”老人变得更惊慌。 “大爷，您都快一年没干这行了吧，业务可是生疏了不少” 那么多人看着，议论着。又被陈飞扬这么一捉弄，老人挂不住脸了。气得直跺脚，大骂现在年轻人素质低，撞人还有礼。 陈飞扬见聚集的人太多太多，严重的阻碍了交通，但他又不能报警，他很想知道老人再次不顾危险从cao旧业是为了什么。 “大爷，想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撞到你，我的行车记录议会告诉你的” “行车记录议？” 老人听说过个，这个小东西是记录行车轨迹的，当然也是碰瓷者的‘克星’现在开车的人为了防碰瓷车上都装有行车记录议。 “熊孩子，车上有这玩意，我还跟你费什么劲儿，今天真是晦气”老人崔头丧气转身想要离开。 “等等，王大爷”陈飞扬失声叫道。 “嗯~~你，你”老人驻足脚步，一脸错愕的看着陈飞扬。 “王大爷，您不是在某家公司打工吗？” “你，你怎么认知道？”老人颤颤巍巍的问道，眼里闪着泪花。 “王大爷，我原是市一高的学生” “哦~~” 老人长叹一声，羞愧的低下了头。他清楚的知道在市一高那片儿自己早就‘名声在外’了，想必眼前这个年轻人也曾被他伤害过吧。如今细说再多，只会羞辱自己。老人摆了摆手，踉踉跄跄的走了。 看着老人悲凉的身影，陈飞扬不觉有些心疼，年过古稀本应安度晚年，却不想还要为生活而冒险。 “王大爷，您是不是遇到难处了，我可以帮您”陈飞扬快步上前，拦住老人。 “孩子~~”老人失声喊道，顿时双泪俱下。 “孩子，如今你大爷还是你大爷，可你大妈已经不是当年的大妈了，她生病了很严重，我这么做也是没办法啊” ‘什么大爷又你大爷的’这话听上去怎么那么别扭呢？不过‘时间紧，任务重’必须在晚高峰到来之前解决此事，赶快舒展交通。 “王大爷，您别伤心也别着急，我现在手里的现金就这么多您先拿去，不够的我来想办法”陈飞扬把皮包里的5000元现金都给了老人。 “不，孩子，不，这”王大爷有些不知所措。 “救命要紧，您先拿着。大妈在哪家医院” “市中心医院，重症科”老人接过钱，泪水湿透了衣襟。 不知道是被陈飞扬的慷慨所感，还是为老人悲凉的生活所动，总之在大马路上演了温馨感人的一幕，围观的人由起初的看热闹，到后来的纷纷掏钱损款。 哇哦~~~ 人间处处阳光，处处爱。老人握着钱哭着谢过大家，离开。众人，散去。道路逐渐恢复了畅通。 ‘请叫我雷锋’陈飞扬松了口气，抬头仰望天空，禁不住的想。 就在他准备驾车离开时，一车辆警车呼啸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