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蛛丝马迹
“罗杰，你……刚才去哪儿了？”阿曼德清了清嗓子，问。 罗杰举了举手中三杯咕噜噜冒着气泡的鸡尾酒，冲着阿曼德和沈澄然嘿嘿一笑：“我好不容易将女巫大人请来到我们的地盘上玩玩，自然是要拉上你这个管事儿的老大多聊会天，到时候若是你们渴了，自然也就轮到我罗杰的特调饮品登场咯！怎么样，尝尝我的手艺吧？” 罗杰调制的鸡尾酒意外地成为了一个大大的惊喜，不管从颜色和风味上说，都给人以大海般粗犷有力、清冽凉爽之感，哪怕是受不了浓烈白兰地味的沈澄然都不禁因贪图清凉而多喝了几口。 “真没想到你还是金牌调酒师啊，罗杰。”显然早已习惯饮酒的阿曼德则在与罗杰碰杯之后便肆无忌惮地开怀畅饮。 这个阿曼德亲王还真是一点架子没有，也太随心所欲了…… “活到我这把年纪，总会想干点事情来丰富一下枯燥乏味的永生。”罗杰忍不住感慨道：“有时候其实也挺怀念做‘人’的日子……”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直到绯天找来了这里之后，将沈澄然给带走了。 二人在这黑暗的小巷中穿行着，努力摸索回到大街上的出路。 就在沈澄然跟着绯天快要行至到大街上的时候，在他们对面的破旧小平房中突然走出了一个古怪的人影。这个年纪三十出头的英国男人穿着一身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名牌休闲装，一边从怀里掏出手机放在耳边、一边关上房门，似是出来单独和谁打电话，可出来后却也没听他和谁在电话里交谈，只匆忙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便往外跑，满脸冷汗、失魂落魄，连就在他眼前的沈澄然和绯天都没看到，跌跌撞撞地从两人中间冲了过去、然后敷衍地留下一句轻轻的“抱歉”。 “什么人啊这……”原本绯天跟沈澄然正说着话，可话还刚说了一半，结果就被眼前的陌生人给粗鲁的打断了，绯天有点恼火，禁不住低声咕哝了一句。 不过当眼神扫过这个陌生男子的面容时，绯天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就在他刚刚所探查到资料里搜寻起来。 注意到绯天紧张的沈澄然也立即噤了声，尤其是当她发现他正在翻阅有关最近沸沸扬扬的“电锯惊魂”杀人案的图文时。 “就是这个！”绯天低呼，招手示意沈澄然来看手机屏幕上的一张照片。 这是一张似乎是某人在朋友圈上发布的，普通的日常生活照。照片内容是一个面容瘦小阴鸷，但仪表富态的男子正躺在海边沙滩上抱着女朋友晒太阳，他们身后有一个小的户外酒吧台，吧台边围坐着不少有说有笑的人，乍一看，这照片的意义不过是在于记录一次愉快的亲朋好友的聚会罢了。 但它之所以被当做资料被绯天储存在手机里，完全是因为在照片里的酒吧吧台旁，站着一个正在给别人递酒杯、手臂上纹着猎豹纹身的男子。 这个男子便是案件的死者艾尔森，而这个给自己自拍的男主人公，则是艾尔森的好友米灵顿。 “你不觉得刚才那个人跟照片上的米灵顿很像吗？”沈澄然咬着下唇有些迟疑道。 “你也这么觉得？”毕竟刚才那人走的匆忙，绯天也不敢太确定，“这个米灵顿可是个富二代，艾尔森也是他的狐朋狗友之一，貌似俩人还一起混过黑社会……” 可是，事情的进展已经等不及他们再详细讨论刚才所见的是否真的就是米灵顿了。就在刚才那个陌生男子行出的老房子里，忽然传出一声尖锐的、男子的惊呼，并且在短暂的沉寂之后，惊呼者立刻因为某种巨大的痛苦发出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叫得嗓子瞬间沙哑，叫得沈澄然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弟妹，你去追刚才那个男人。我去看看房子里什么情况，快！”绯天率先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赶紧抓住沈澄然的肩膀，嘱咐道，“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们电话联系。” “好！” 事不宜迟，沈澄然压下心中诸多怀疑和惊惧，便一路小心翼翼的追了上去。而绯天也果断的将短柄双戟祭出，拿在了手里，有些跃跃欲试道：“行吧，让我看看到底是哪个不怕死的玩意儿惹了事。” 绯天小心翼翼地推开这扇并没有上锁的房门，动作安静得像个幽灵。 这座平房的内部比外面看上去的破旧得多，从走廊到房间，几乎没有哪个地方的天花板是完整的，抬头便能透过那千疮百孔望到屋顶，墙皮也剥落得所剩无几了，不过从房间格局和里面散落的货箱、货物清单来看，大致可以辨认出这里是某座废弃的商品中转仓库。 仓库深处的尖叫声越来越凄厉，听得绯天的心脏一阵紧缩，令他没有精力再去细究这座房子过去的来历，而是蹲下身、贴着墙角、将脚步的力道控制到在地面积灰上几乎留不下鞋印的程度，向惨叫声的发源地尽快靠近。 随着绯天的深入，被惨叫声掩盖的，一阵更加“语言化”的“类人声”渐渐清晰起来。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从语气听来，说话者自己也处在一种平静下极度压抑着的狂热兴奋状态，所以她的言辞十分模糊混乱、语调也忽高忽低，就连嗓音都被她的情绪撕扯成了一种半兽性的状态。 是的，“她”。说话者是女性，而且令人意外地是个原本声音非常温和柔软的女性，不像是个会出现在此时此地的女性。 “你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吗？”那女声在问另一个人道。 本应为她做出答复的人，现在能从口中发出的只有带着哭腔的、沙哑的叫喊声。 于是女声只好自问自答：“这是我丈夫生前开的玩具店的仓库……从前，每天我都会过来帮他记录订单、打点财务，然后在这些最新设计出来的奇妙的小东西挑选出最合心意的，再把它们挨个装进礼盒，用孩子们最喜欢的那几种颜色的彩纸好好地包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