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翻墙
珍珠见沈如有些不高兴，就提议到镇子上的集市看一看。 “你知道吗？这之前根本就没有镇子，只是边塞放马的地方，所以叫马塞。后来沈家来这里做了买卖，之后人们搬了过来，这才有了小镇。” 珍珠边走边说，沈如跟在她身后，看着摊位上的东西。 这里大多数人是牵着马做买卖的。货品放在马背上，叫做走货，卖货的人叫做走货商。 马背上的货品，大多是皮毛，药材，矿石等原材料。而沈家带来的货品都是他们需要的盐巴，粮食，布匹，茶叶，当然还有高档的丝绸瓷器等。 他们大多以货易货，极少会需要金银等物品。 这里人很少说官话，大部分是萨姆语，他们认为这是神的语言，会得到神的祝福。 沈如在一个地摊面前停下来。摆地摊，说明他是镇上的人，只有本地人才会摆地摊。 “这个翡翠不错，而且打磨的很细腻，怎么卖？” 那人抬头看了看沈如，向旁边的珍珠说了几句萨姆语。 珍珠说道：“他说，这翡翠是救命的，要五十斤粮食。现在就要。” 沈如皱起眉头，“怎么了，是家里有困难吗？”珍珠翻译给他听。 那人着急，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珍珠安慰了他半天，才跟沈如说：“他说他家遇到了强盗，就在上个集市的时候。说是看上了这块翡翠，非要用十斤粮食换。他不换，就被打了。没成想，回家后，那伙人跟了过去，把家里砸烂了，打伤了他的母亲。他需要五十斤粮食去换药材。” 沈如想了想，“这个翡翠我要了，你一会到沈家货行去找我，到时候你那翡翠来换东西。” 那人听了珍珠的翻译，高兴极了。他还说因为那个恶霸，这个镇子几乎没有人敢跟他换东西，都怕被打。看来还是沈家货行有分量。 沈如又吩咐了几句，才又开始转悠起来。 沈如又采买了一些上等的皮毛，也是让人送去货行。只要一说是沈记，所有人都会很高兴卖给她东西。 走累了，他们干脆坐下来喝一些羊汤，吃点东西。这里最有名的就是莜面了。以往，这里的人们都是靠莜面过冬的，不过莜面产量不高，也不能养活很多人。所以粮食的流通至关重要。 关内还好一点，若是遇到灾年，朝廷还会发放一些粮食作为赈灾之用，饿死的倒不多。关外就惨了，他们被叫做塞外蛮夷，是外族，是不会被救援的。 所以，沈记货行，不仅救了关内，更重要的是救了关外。 “羊汤不错。”沈如说道，“吃完后，我们是不是要去货行看看，货物准备齐了，我们是要出塞的。” 几人吃完饭，刚要离去，就看到一队官兵往货行去了。 “出什么事了？”沈如意识到不好，立刻往货行跑去。 只见货行已经被围堵，挤不进去了。人们都在议论，说是这里的老板私通敌国，运了大量的粮食到关外。 带头的官兵已经宣布了，“沈记货行，私通关外。私自贩卖粮食5000石。证据确凿，现抓捕归案。” 什么？ 怎么可能？ 沈如推开人群，就要进去，却被唐佑涵拉住了，“别去，这里有问题，我们赶紧离开。” 沈如不依，就要冲进去，却见赵子昌带着枷锁，被官兵推了出来。 他看了眼沈如，对她暗暗摇头，又使眼色让唐佑涵带她走。 唐佑涵意会，扯着沈如离开了。 回到赛仁阿爸的牧场，沈如一阵烦躁，她有些理不清头绪，“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之前是运了5000石粮食，上次遇匪损失了一部分，佑涵哥，你运来的是一千石粮食是吧？” 唐佑涵一愣，随即皱起眉头，“我，我运来的是5000石…” 什么？ “你，为什么呢？这件事二叔知道吗？” 唐佑涵立刻说道：“这件事二叔是知道的，当时我从琼州出发，是要把粮食运往车耳镇的，可听说你们遇到了袭击，又需要补充粮食，我就直接改道了…” 车耳镇，这是之前边塞第一大镇，也是边塞驻扎大军的驻扎地。沈记偶尔也会运粮食到那里去贩卖。 那里到马塞还有三天的路程，唐佑涵怕耽搁，所以没有卸车，直接将粮食运了过来。 “之前，也有几次这样的情形，也是补充后，我们又把粮食运回去的，都没有出问题。这次…”这次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 这次太巧合了，先是遭遇袭击，紧接着粮食受损。真巧遇上唐佑涵运粮食到车耳镇。 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有问题。 “也不知道办理这件事的是哪个大人…”沈如自言自语。 珍珠说道：“不如我们去找一找十三爷，他应该知道怎么办…” 这确实是一个办法，可不能总麻烦人家呀，他也是有军务在身的。 沈如想了想说道：“还是算了，我们先打听一下到底是哪个大人在办这件事。等有了消息，再找他也不迟。” 唐佑涵也赞同，“我先出去打听消息，你们在这里，哪都不要去。”说完，他带了些银两出去了。 唐佑涵出去了很久，眼看月亮都老高了，可他还没有回来，沈如不禁着急起来。 总不能在这里干等着吧，她看了看已经出去的珍珠，又让阿紫去给她弄点吃的。支走了两个人，沈如快速换上方便的衣服，出门去了。 小镇的东面，有一个小衙门。也就是这里官道上一些来往的人暂住的地方。 若是那些人是琼州来的，一定会在这里落脚。 她收拾了绳索，便来了衙门口。 傍晚的边塞，已经有些寒气了，一到晚上家家户户都很早的关了门户。小衙门里，还有几处灯火，想必是有人在值夜。 沈如拿出绳索，用力一抛，绳索挂住了… 她才卖力的爬了上去。 “武侠片都是骗人的吧…哪有那么多轻功…”沈如吐槽道，“幸亏围墙修的不高，要不然费死劲了…” 爬上去后，她发现衙门的正堂亮着灯，里面有人在说话。 “官爷，您放心，这次办的妥妥的…”一个低声下气的声音。 “那就好，若是大人问起来，你可要出来作证，这都是要画押的…”一个声音趾高气昂。 “是是是，小的一定办好，只要您别让他，出来，最好是，死在里面。外面的事，小的办的妥妥的。” “听说，这次跟来一个丫头？你可见过？” “小的远远的见过一次，大人有兴趣？”声音中带了些许异样的味道。 “哼哼，反正都是要死的，抓回来也可以爽一爽…” 沈如听到这里，握紧了拳头，这帮人，是明摆着对付沈家的。也不知道二叔怎么样了… 她正要挪地方，被一只大手抓住了。 沈如一惊，就要拿起匕首反抗，却被压了下来，同时，嘴也被捂住了。 沈如睁大眼睛，正对着一个蒙面的男子。 男子眼睛笑笑的，“就你，还来劫狱？我看你是自己送上门吧？” 沈如一愣，这声音是玉十三的… 玉十三慢慢挪开手，拉下自己的面罩。“你来找人？” 沈如白了他一眼，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玉十三嘴角扬了扬，“你也不怕被抓？” 怕，怎么不怕，那里面的人可是会要命的…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硬气许多，“不怕，我就想看看我二叔怎么样了…” 玉十三看着她言不由衷的小脸，再次笑了笑，“行了，别装了，刚才手都哆嗦了…” 沈如尴尬的侧过脸去，这才想起来，玉十三还一直压在她身上，“你，你让开…” 玉十三没动，“还想胡闹吗？跟我回去！”口气中有些许的命令。 “我不，我要去看看我二叔…”沈如倔强起来。 “就凭你？进去就被抓了！”玉十三不由分说的抱着她，翻身下了围墙。 “玉十三，你干嘛？”沈如一阵踢打，“你放我下来！” 沈如难得一副气恼的模样，倒是让玉十三不想放手了。 “你这么想见你二叔？”玉十三依旧抱着她。 “是又怎样？你不会去报官吧？” 玉十三一乐，“我就是官，你忘了？” 也对，他就是官。那是不是自己要求一求他，让他放了二叔？ 可抓二叔的人看样子并不是他玉十三的人，或许还不会买玉十三的面子。要不然怎么会在边关抓人，还不用知会玉十三。 沈如又动了动，却被抱的更紧了。 “玉十三，我怎么现在才发现，你这么无耻！”她用力推了推，想下来。 “刚才是哪个说想去见二叔的。到底还去不去？” 沈如一听，突然换了一副乖巧的脸，“真的能去吗？” 玉十三嘴角弯弯，这个小丫头，可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你若乖一点，我就带你去…” 沈如立刻星星眼，“玉大侠，拜托了…”玉十三被她不断乱眨的眼睛逗乐了。 沈如突然愣住了，她从来没有见他笑过，平时的他一脸严肃，偶尔勾起的嘴角，也显得冷冰冰的。 这次，他的笑容就像冬日暖阳… “好看吗？”玉十三看这小丫头不转眼珠的盯着自己。 “好看…”沈如下意识的说道，她终于知道，为何那些女子不顾一切的都要嫁给他了… 真养眼呀！ 玉十三促黠一笑，将她放在地上。“你是要继续看呢？还是现在跟我走？” 沈如一愣，瞬间尴尬，“呵呵，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玉十三拉起她的手，“跟我来吧。不过，你要听话。知道吗？” 沈如乖乖的点点头。任由玉十三拉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