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死人
西厢房里，沈如已经将一边改换为自己的书房，他用串珠将卧室与这里隔开，她就可以安静的在这里学习了。 一开始沈叶也学，可后来，成衣铺子太忙了，二来，沈叶实在不愿意念那么多书，只能让沈如一个人学习。 沈叶带着大妮子和双喜媳妇去了成衣铺子，他们为了不打扰沈如学习，总在那里的二楼做衣物。况且，那里东西摆放十分到位，宽敞明亮，也有绣娘，做衣物得心应手。 这时候，沈如的技艺已经很高了，得到了杨氏和一众媳妇的赞誉，及时有名的绣娘也赞不绝口。 只是这衣物总是要费眼睛的，沈如安排沈叶干活的时间短，而且都是接的贵重的活计，数量上少了很多。 沈如拿起账目，一一翻阅，两个月来，沈家铺子和唯衣阁的生意十分红火。现在沈家集市已经形成规模，可谓是远近为名。 就连离这里上千里以外的定州府和河间府都过来这里采买。不仅如此，边关开放了，这里往边关去的人群一会愈来愈多，沈如想，如果以后这里能够成为一个中转线就再好不过了。 这里是管道，又是通往边关必经之路，以沈如的想法，这里势必会成为商客过往的重要聚集地。 沈如揉揉额头，这时候还是不要想太多，慢慢一步一步走着看。 阿红小声说道：“二姑娘，夫人又让送来了这鸡汤，喝了吧。您看看您，这年秋下的衣服竟然没有改变，还是那么瘦弱。” 阿红怕沈如不喝，又说道：“姑娘，这次没有放人参，就是简单的鸡汤···” 沈如点点头，“告诉我娘，下次别炖鸡了，骨汤挂面就挺好的。” 阿红见沈如喝了汤，笑着应道：“知道了姑娘，夫人说了，姑娘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阿红瞧着姑娘脸色红润了不少，心里也踏实许多。 想当初姑娘大病初愈，没过几天就开始练什么武功。这小身板，折腾几天就得垮了。 没想到，姑娘以坚持就是这么长时间，而且再苦再累也没有吭声。 每次洗漱，姑娘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她看到好多多次夫人偷偷的抹眼泪，但从来没有阻止过，只是每次姑娘的饭食增加了不少。 可小小的年纪，能吃多少呢？秉承着量不够数来凑的原则，沈如的吃饭次数增加了。 每次上午总会增加些小点心，下午也会增加些饭食。 放下账目，沈如又拿起了医书。 这个刘老头啥时候才能回来，这都出去好几个月了。只见信不见人！ 这一本她已经看了数遍了，可背诵却没那么简单。沈如觉得这本书枯燥无味，一点记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刘老头回来不知道怎么收拾她呢。 皱着眉头翻了两页，便放下了，拿起了身边一本诗集。 还没看上两页，阿红匆匆进来了。“姑娘！” “什么事儿如此着急。” 阿红一把夺过沈如手中的诗集，换上那本，“别看诗集了，快看看这本书吧，刘老回来了，已经到了前院。”刘老走的时候可是说过的，如果沈如背不过这本书，回来是要打手板的。 这几日姑娘练功身上已经一堆伤了，这次再打手板，可怎么过。 沈如一下子站起来，“这刘老头终于回来了，哼，看我怎么收拾他！” 前院里，沈家兴已经交了几个人在拾掇刘老头带回来的东西。刘老头好不惬意的坐着摇椅在喝茶。 沈如悄悄摸过去，一把揪着刘老头的胡子，“好你个老头，跑这么远，就来几封信！看我怎么收拾你。” 走之前，沈如就像跟着去转一转。可是家里她放不下，而且年纪又小，身体又不好。 “哎呦！臭丫头快放手！” “让我放手没问题，你给我带什么好东西了？” 刘老头好不容易救下自己的胡子，这才瞥了沈如一眼，见面色还算正常。可一想到刚才沈家兴跟他说的那些话，他就又开始生气，“听说，你在家自己瞎折腾，还练什么功？” 沈如也不示弱，“那是当然，我算是知道了，没有力量就会挨打！我现在人小势弱，只能赶紧增强自己！” 刘老头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你还有理了！你有没有按照我说的办法养身子，有没有吃着我给你开的方子？” 沈如哑言，“不是生病的才吃药吗？我都好了···” 刘老头气的胡子都冒烟了，“臭丫头，想要东西，没有，你都不按要求来，我凭什么给您礼物！” “好呀，你不给我礼物，那我这几天研究的好菜色就都没有你的，哼！” 这个，这可真是为难刘老头了。他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这才让自己的脸看起来不那么凶，“丫头，嘻嘻，老头我不是为你好吗？你看，我都给你带了好多东西了。你就看在，额，看在东西的份上，让我尝尝你的美食呗。我听说，什么辣椒，又能做出好多菜色，还有你的那个红薯，我也想吃，行吗？” “这个，”沈如为难了，“暂且看看你的东西是什么吧。如果不好，我总不能亏了自己。” 这臭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 沈家兴实在看不过去，说道：“丫头，刘老匆匆赶回来，有些累了，你就别捣乱了，赶紧的，让你娘给准备准备。” 沈如高兴的应了一声，便让阿红去厨房了，自己留下了开始整理东西。 两辆马车，第一辆全部是刘老的家当，当然还有他宝贝的药材。第二辆则是给沈家采买的东西，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沈如的东西。 沈如发现一个盒子，“老头这里是什么？” “这里呀，是给你准备的种子，我都保管的很好，分门别类的放在这个盒子里。” 沈如打开盒子，里面还有十几个小小的盒子空间，她一个一个翻看，里面是各色的种子，有她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当然更多的是不认识的。 突然，她看到几颗金灿灿的种子。 “这，这竟然是玉米！” 老头一愣，“你知道这种子？” 沈如赶紧改口，“我前几日在官道上见过几个大胡子的番邦人，他们手里就拿着这东西，当时不好意思要，只问了问，说叫做玉米。” “那就是了，我这玉米可是托人到海边的番邦人的贸易里得来的。听说那里经常种植这东西。没想到，那些番邦人竟然来到了内地，还走得这么远。” 沈如赶紧岔开话题，“这东西怎么种，你知道吗？” 刘老头眯着眼，“那当然了。”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册子，“看看吧，这都是我记录的种子种植。还有一些奇怪的事情也在这本子里。” 沈如赶紧接过本子，仔细的看着里面的内容。 中午十分，沈家开始吃饭了。 正在这时候，外面闹哄哄的引起了人们的主意。 “快去看看吧，沈家铺子外，放了一个死人！几个官差已经把门口堵住了。” 沈如一皱眉，这还没完没了了，若是经常这样下去，沈家的铺子还开不开！不能总让人牵着鼻子走！ 她拿起一根木头出去了，沈家兴赶紧跟上，生怕自己的女儿吃亏。 铺子外，围了许多人，里外三层。 “哎呦，死人了，不会是这铺子干的吧。” “这难说，听说这铺子在当地人缘还不错…” “哎，要我说，人一旦有钱了，就有事了…” 沈如走了出来，见地上放着一个席子，上面挺着一个尸体，旁边银花泪流满面的看着她。 银花的身后跟着两个押差，正百无聊赖的聊着天。 “沈如，你赔我祖母！”银花扑了上来，抓住沈如的手。 沈如撇了他一眼，“你说什么？我都不知道躺着的人是谁！”她一把将银花推开，“你三番四次找麻烦，是看我家好欺负吗？” 银花掩面，眼角看了看那两个官差。 两人走了过来，“我说小丫头，你家大人呢？这件事咱们姜大人管了，让你家往衙门里去人，咱要问案。” 沈如上下打量他们，“你们姜大人？我不知道什么姜大人，葱大人，你们拿人要有由头，别说什么都往衙门里带。我们可是良民。” 两个官差也没见过这么泼辣的小姑娘，一时也没了主意，毕竟他们也是顺带过来拿人，而且大人吩咐的时候明明是走个过场。再说，这么多人看着呢，若是辱没了大人的名头，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银花见这两个人不管用，气恼非常，可又不能当场发作。她只能嚎啕大哭，哭自己，哭死去的祖母。 “我毕竟是你沈家未婚们的人，你不能这样对我…” 沈如笑了笑，“这样呀，既然是沈家的，那就去村里吧，我家是沈家铺子，不是沈家，你找的是沈连柱家！”说着，他让阿生夹着银花往村里走，又派人把死人抬走。 “我好人做到底，你就别再来了，这次衙门和大家都看着呢，你如果再来，我就告你污告。” 银花不走，喊着非礼。就是不让人碰。 沈如冷笑，“你不走就是讨打，我可告诉你，现在打你是白打，衙门的官差看着呢，他们做主，是你自己捣乱！”沈如扬起棍子就要打… 银花跑着开始躲，“你个乡下丫头，敢动我，我让姜大人拿你下大狱。” “就凭你？你也不看看你是谁！” 银花一脸骄傲，“就凭我是姜大人十四姨奶奶。” 看热闹的人哄一下笑了起来，“这丫头真是人才，刚才还说是沈家未婚人，现在又是什么大人的姨奶奶了，哈哈” 两个官差一脸无语，“你个小丫头，好不知羞，我家大人什么时候答应你的？”这丫头嘴欠，竟然把他们大人出卖了… 银花大惊，“两位大哥，昨夜，明明…”她突然意识到不对，立刻闭嘴了。 人们看她的眼神也充满了嘲笑… 银花见事不好，捂着脸跑了，留下了躺在那里的老太太。 沈如遣散了大家，又让人将老太太抬到沈家老宅。那老宅的人竟然认了，晚上就将老太太埋到后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