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会面
酒楼里，唐佑涵见沈如上了楼，便叫了小二要了几个小菜。 沈如刚进门，唐佑涵便说道:“也不怕累，玩得都记不得回来了？”口气像极了大哥。 “嘻嘻，见着了好玩的，贪心就起了，佑涵哥可是等急了？”沈如接过阿红递过的帕子擦了擦手。 “我倒是不急，就是担心你饿着肚子。看我就是cao心，早知道自己先吃了。何必等着你。”唐佑涵嗔了一句。 “佑涵哥生气了？”沈如坐了下来，“可别呀，来来，快喝茶，消消火。” 唐佑涵接过茶碗，抿了一口，“看在此茶的份上，不生气了。”说完自己也绷不住笑了起来。“咱们自在吃点，下午还得去一趟绸缎庄。晚上我在唐家庄园设宴款待你可好？”唐家在县城有庄子，唐佑涵想尽一尽地主之宜。 沈如赶紧摆摆手，“佑涵哥别破费了，我也不跟你客气，下午还得回家，晚了怕娘着急。” 唐佑涵想想也就作罢，“那行，咱早点回去。” 餐点上来，沈如真有点饿了，也不拘着，自如的吃了起来。 正吃着，小二推门进来了。他有些局促，左右看了看，说道:“姑娘，那，那隔壁的客人说，让您过去一续。” 几人一愣，都看向那小二，小二也觉得此举唐突，便赶紧说道:“姑娘莫怪，那人说您看了这字条就会过去。”他赶紧拿出一个字条来。 沈如结果字条，看了一眼便立刻收了起来。她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唐佑涵赶紧拦住了。“小如儿！” 沈如停住脚步，“佑涵哥不必着急，我过去见一个故人，去去便回。” “可！”唐佑涵担心她一个小姑娘会吃亏。 沈如笑着摆摆手，“不用担心，回来给你解释。” 唐佑涵见沈如如此，也不能说什么，便让阿红跟着一起去，可沈如执意自己过去，唐佑涵也只能点了点头。 沈如跟着店小二来到隔壁，轻轻敲门后，进了房门。 房间里，一个男子坐在窗前，时不时的抿一口杯中的茶。他没有回头说道:“来了？坐吧。” 沈如走到窗前，坐在了男子对面。 “十三爷怎会来此？”沈如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当她看到纸条时便认出这是玉十三的笔迹。 玉十三并没有像她一样熟络，而是继续喝着茶水。“公干而已。” 沈如见玉十三这么绷着，心里已经不满。装什么装！！ 玉十三瞥了一眼，便知这丫头已经不满意了，就放下杯子说道:“你跟唐家走的很近？” 沈如被这么一问，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十三爷这是要查些什么？小女子这么做有什么不妥么？” 玉十三秀峰微蹙，这妮子牙尖嘴利，回嘴倒是快。他刚到县城便得知沈如这丫头也来了。换了便服，带着子诺便出来找她。 这丫头先是在一个宅子前坐了一会，听了一些闲话，喝了会子茶，便来了这酒楼。 这酒楼里，等着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唐家的少爷唐佑涵。听说唐家最近跟沈家走的很近，更甚者，唐家老太太还有意让唐佑涵接近沈如。 唐佑涵的心思也活络，不仅笼络了沈家沈贺，更是在沈家众人面前得了很高的评价。 听着沈如一口一个佑涵哥的喊着，玉十三就有一丝丝莫名的火气。 不过转念一想，他也不知道这火气从何而来，是不是沈如喊他一声十三哥哥那火气才会消减？ 玉十三也被自己这样的想法气笑了。 沈如见玉十三又笑了，更是被这个喜怒无常的样子气的不轻。 “十三爷，您贵人事忙，没什么事丫头就先告退了。” 玉十三轻轻的在桌子上敲了敲，“今天去了大车巷？” 沈如也不纳闷，直接说的:“恩。见了熟人，便跟了过去。” “那种地方以后少去。”玉十三语气不变，像是嘱咐，更像是命令。 沈如受不得命令的语气，便没有作声。 玉十三没听到声音，便抬头看了一眼，“怎么生气了？” “怎敢？丫头照做便是。”嘴上这么说，可沈如的脖子倒是梗得很直，一副有自己想法的样子。 玉十三又重复道:“以后少去！”这次加重了语气。 沈如不但没有害怕，还好奇的打量起玉十三来，“十三爷，哪里有什么老虎猛兽不成，怎地不能让人去？” 玉十三回过头来，“那里没什么豺狼虎豹，倒是狼不少，尤其是色狼。” 沈如愣怔一下，倒是被玉十三这郑重其事的样子逗乐了，她掩口一笑，“十三爷真会开玩笑，我这么点小屁孩谁会注意，倒是您，保不齐被看上了。”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子诺进了屋子，正好听到沈如口里的话，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沈如回身说道:“子诺大哥什么时候喜欢听人家说话了？” 子诺见玉十三脸色已经有了轻轻的笑意，立马冒起一身冷汗，这可是玉十三要发火的表情呀，他赶紧站定说道:“姑娘说笑了，那个我有事禀报。” “说！”玉十三轻轻敲击茶碗。 子诺看了眼沈如，有看了看玉十三才说道:“大车巷的那户人家已经查过了，是刘家的外宅没错。人已经看管起来了，跟着沈佳的人已经回来了，沈家旺也抓着了。这次还真亏了沈如姑娘。”他善意的向沈如笑了笑。 不过很快注意到玉十三的眼神，子诺又低下了头，“爷，没事我先出去了。”也不抬头，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 玉十三的眼神又回到沈如身上，这小丫头是不是跟谁都很熟，见了子诺眼神都不一样，为什么唯独见了他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他有那么可怕么？ 沈如皱着眉头说道:“沈家旺抓到了，那是不是说这件事就要告一段落了？”她现在担心的是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她们家。沈如坐的往前一点，正等着玉十三说话呢。 这丫头现在知道担心了，刚才还一副有事就说，没事就走的样子。这藏宝图案子已经不是一件小案子了，这件事已经在府衙里传开了。 之所以这么兴师动众，官府的人都卷了进来，还不是那沈家闹得。官府中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传说，这里的山曾经被开采过，但是当时不知什么原因临时停止了，而且停止的如此迅速，一天的时间这里的人全部撤离了。 现在又闹出一个藏宝图，而且被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那些贪婪的人听后立刻联想起当年的这件事。于是假藏宝图案才闹得如此沸沸扬扬。同时牵扯进如此多地方官员。 那沈家旺不是个善主，他一贯的欺负沈如一家，这次被抓，指不定有什么胡乱的攀扯呢。玉十三担心沈如一家受牵连，所以才急从府城赶过来。 可这小丫头倒好，不识好人心，竟然冷脸对着他。 现在可好，听说沈家旺被抓，又想起他这个“十三爷”来了？ 而且，为什么他是爷，别人就是哥哥？ “听说藏宝图是你沈家的家传宝物？”玉十三问道。 沈如料到他会有这么一问，所以早就想好了怎么应答。“十三爷，我们沈家您说的是哪一个？我们可不算老宅的人，想必您也有耳闻，我们可是被扫地出门的。什么家传宝物也到不了我们手里。” 玉十三没想到，沈如在他面前也敢这样滑不留手，“哦？我听说的可跟你说的有出入，听说那沈家的机关匣子可是在你手里保存了很久呢，要不是老宅的人耍了手段，估计这匣子一直在你手里吧。” 哦，原来这十三爷这些事儿都查到了，那么接下来就要按照不一样的套路了。沈如点了点头，“是这么回事儿，那匣子一直放在我爷那里的，要不是家里闹了那么一堆事，他也不会拿出来给我们。可这么多年，那里面有什么他早就知道了吧。说不得到我们手里的时候本就是个空匣子。可这还不说，那匣子在我手里还没焐热，就又被要了回去。” 玉十三心里暗笑，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才能跟他说一句实话呢？ “具我所知，你手里应该有钥匙吧，这么精致的机关匣子，里面装的应该是不得了的宝贝吧。”丫头你要跟我说实话呀，玉十三的眼神里都是这句话。 沈如盯着他看了半晌，叹口气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呀，如果不是他们贪心，也招不来这样的灾祸。”她微微撅起嘴，“我也只是在里面放了些随手画的东西罢了，谁承想他们会当真。” 玉十三又气又乐，“终于说实话了？”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她难道都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朝廷七八个官员涉案，皇上都重视起来了，她还说的如此轻描淡写！“随手画的？如此逼真？”玉十三从怀里拿出一张蚕丝帕子，随手扔在桌子上。 沈如微微皱起眉头，玉十三这是生气了吧，听说不少人因为这张藏宝图丢了性命，更有很多是朝廷的命官。 她没敢拿起来，而是站起身来，“十三爷，小女子当时被形式所逼，不得已才放了这东西在里面，也是想让老宅的人们见匣子里有东西便不再找我家麻烦。我也是想，他们挖不到宝贝，时间长了也就罢休了。哪里会知道他们如此大胆，竟然还掺和了朝廷的命官。” 玉十三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又思量了一会，便让沈如坐下了。“这张图，有几个人知道？” “只有我们姐弟几人还有我爹娘，其他人没有知道的。” “你，怎会想起画这藏宝图？随便放点什么不是一样？”玉十三又问道。 沈如低头想了想，当时也是一时兴起，哪里有什么目的。被玉十三这么一问，好像自己有什么预谋一般。“十三爷，这不过是一时恶作剧而已，当不起十三爷这么一问。难道十三爷以为小女子有什么图谋？” “你倒是急了。”玉十三轻轻一笑，“没有便好。”他心里知道，这丫头应该不是太清楚这藏宝图意味着什么。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让这丫头亲口承认。只有她亲口承认了，他心里才安心。“可否让在下知道，如此宝贵的机关匣子里，藏了什么东西？” “十三爷，您把小女子叫来，审犯人一样，就是为了知道匣子里放了什么？” 这丫头不会以为，他也是图谋那匣子里的东西吧？玉十三被逗乐了，“算了，不说也罢。” 沈如心里也委屈，本来认为你是一个跟别的官不一样的官，没想到，你打听了半天也是为了那匣子？“十三爷，如果您想知道，小女子没有不告知的理由，我现在就把话说明白，那匣子没有什么藏宝图，那藏宝图就是我画的。匣子里是一张地契，一张南山的地契。这您满意了吧。” 这丫头气性也大了一点吧。不过看来她真的不知道藏宝图意味着什么，沈家应该还不知道自己身世的事情吧。他叹口气，罢了，既然不知道了，也就不要再给他们徒增烦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