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容身之所
我回头看了看，只见大厅的黑暗中空无一人，那女警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时江妮妮说道：“我们都快累死了，管她的什么女警。快，快给我喝口水。” 我这时特别想抽支烟压压惊，拍了拍口袋，想起早上出门时没有带烟，于是看向满身是血的二牛。 二牛将斧子往地上一扔，从口袋里摸出半包皱巴巴的香烟，说道：“这是我从一名感染者的尸体上搜刮来的，你要是不嫌弃，就抽吧。” 我二话不说，接过烟，骂道：“管他娘哪来的，只要有烟就行。” 我看了看烟盒上的血迹，不知道是二牛的血还是那感染者的血，不过这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也拿了一根点上。 我们两人背靠墙壁，吞云吐雾，都没有说话。 那略带血腥味的烟进入了我的肺，再将舒缓的气息传达给大脑，我的神经终于缓和了许多，一直颤抖的双手双脚，算是慢慢平和了下来，只是额头上还在出虚汗。 烟真是个好东西，我暗暗感叹，仿佛觉得眼前的情景都不真实起来，我真没想到，我们还有活着一起抽烟的这一刻。 我和二牛抽着烟，对视着，一言不发，俩个人手上的红点都在轻微的抖动，显然那是手在颤抖，止不住的颤抖。 “艹他妈的！能不能不抖！”一向强迫症的我，用另一只按住自己的手，却还是止不住，最后连另外一只手都开始抖起来。 “哈哈哈……艹他妈的……哈哈哈……”二牛忽然笑了起来，他口中的句子足像个流氓小混混，笑声中充满了苦涩。 “呵呵……”江妮妮有些忍不住了，笑了一声，骂道：“疯了，都疯了。” 三人的笑声此起彼伏，宣泄着心中的压抑的情绪，在这空旷的图书馆大厅里回响，与门外的鬼哭狼嚎交织着，说不出的诡异。 笑了一会儿，三人再次陷入沉默，良久的沉默，而门外的那些感染者，似乎也知道无法攻破木门，鬼哭狼嚎的声音渐渐小了。 许久以后，二牛才问道：“以后我们怎么办？” 我叹了口气，苦笑道：“以后？先想想明天怎么办吧。” 这时江妮妮的眼圈忽然红了，瘪着嘴，泪汪汪的说道：“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这次的疫情波及得有多广，不知道我meimei、我爸妈……” “你meimei和爸妈，都住在学校里吗？”我关切的问道，仿佛她的担忧也牵扯了我内心中的某根神经。 江妮妮摇了摇头，说道：“我meimei在c市东边的重点高中上学，我爸妈也住在那边的小区里。” 我叹了口气，屁股向江妮妮那边挪了挪，没想到二牛也学着我，从另外一边向江妮妮夹击。 我瞪了他一眼，觉得有些好笑，便停止了上去搂住江妮妮的想法。 二牛哼了一声，像防贼似的盯着我，满脸的贱样。 我叹了口气，说道：“我爸妈住在几百公里外的a市，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又如何了。” 二牛这时不合时宜的说道：“我爸妈在东北，多半没事……” 我和江妮妮一同瞪向他，许久之后，江妮妮忽然扑哧一笑，然后叹了口气。 说到这里，三人再次陷入沉默，显然，大家都有同样的担忧。 我想起早上老爹的电话，心中稍安，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事态的不对，有了防范之心，加上我家住在十六楼，若是关起门来，暂时可保安全。 我默默的拿出另一部手机，电量还剩百分之三十，信号却是零。 “为了他们，我们得活下去，我们得回去找他们。”我的语气十分坚定。 江妮妮接话道：“对，我们首先需要武器，若是我们能从图书馆出去，就去一趟警局，搞点枪支，然后需要一辆结实的军车，最好是卡车，就能穿越这座城市。” 想起之前与警察局的通话，那奇怪的干扰音，我心中有种莫名的不祥预感，但是并没有说出口。 “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保存体力，明天等感染者退去后，就开始行动。”二牛显然十分赞同江妮妮的话。 “咕咕……”二牛说完这话，肚子便响起了奇怪的声音。 也难怪，我们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二牛又是人高马大，早已顶不住，若非生死一线，恐怕他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二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我们，问道：“有吃的吗？” 江妮妮没好气的道：“你能在感染者身上搜烟，难道就没想过搜点吃的？” 二牛嘿嘿一笑，摸了摸后脑，说道：“那时候还不饿。” 我想了想，说道：“没关系，我记得这图书馆二楼有自动售卖机，待会儿我们去找。” 二牛似乎恢复了往日的憨厚，说道：“可是没有零钱啊。” 我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守规矩了，没有零钱，你不还有斧子吗？” 江妮妮打趣道：“是啊！如今这个状况，以后想吃什么直接拿就好了……看来，现在的事态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嘛。” 我也没正经的说道：“不过可惜了，想我还没交过女朋友，外面的那些美女真是可惜了。” 二牛嘿嘿笑道：“不对，不对，现在想找不是没有机会，而且还听话，不乱花钱，待会儿我出去给你抓一只。” 江妮妮嘿嘿坏笑，拍手道：“好好好！这门亲事我看就这么订了！” 我知道江妮妮是开玩笑的，但是还是莫名的有些不高兴，于是干咳了一声，转眼去看身边的那个女生，说道：“不知道这个女生的伤怎么样了……” 黑暗中我看不清那个女孩的脸，只知道她依旧昏迷着。 我不知道，被那怪物咬伤后会不会变成感染者，按理说，如果被咬的时候有那种诡异的虫子入体的话，必然就会被感染，但是至少到现在她还没有变异。 我看了看身边的药箱，这一路拼死我也没有扔下它，现在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二牛，我看你也没好好处理过伤口，我这里刚好有药，现在我帮你好好处理一下。 二牛点了点头，笑道：“小野，危急时刻，没想到你还能当娘们用。” 我踹了一脚他的伤腿，骂道：“狗日的，老子好心帮你，你能不能有点好话？” 二牛捂着腿，疼得呲牙咧嘴，说道：“好好好，小野，我不说了，别踢，真的很疼！” 我不再说话，打开了手机电筒，然后开始解二牛腿上的纱布。 说是纱布，其实就是他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烂布条，胡乱的缠了几圈。 当我把布条全部扯下来，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二牛剜去的这块rou，至少有半斤重，虽然还不至于说深可见骨，但真的是能塞下一个拳头，若不是他身体强壮，大腿比一般人粗，恐怕真要了命。 我看那伤口的皮肤往外翻卷着，宛如婴儿的嘴巴一般张开，看的我一阵rou疼。 伤口已经止血，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按理说，这么大的伤口应该很难止血。 很快，我就发现了端倪，因为二牛的这个伤口有些不寻常，特别是颜色，就好像是猪肝的颜色，不是鲜红色，而是发紫。 伤口的血管全是黑色，里面还有一些像是虫子一般的东西在蠕动，那些血管顺着皮肤已经向身体蔓延而去，整个右腿的筋脉都变成了黑色。 显然，二牛之前并没有得空查看自己的伤势，现在借着手电的光，他的脸色显得极为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