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非战即亡的黎明(一)
“将军怎么样了？” “将军怎么样了？” “军师，军师，将军到底怎么样了啊？” 韩是军师被一群士兵团团围住，不停的在面前询问着，韩是知道他们担忧刚刚回营的大将军，但是韩是军师自己何尝不是和这群士兵一样的心理呢，大将军满身是伤，刚刚回营，可以说生死难料，此时叫韩是如何回应这群焦急得到答案的士兵真是太困难了。 韩是都感觉到自己被摇着肩膀，拉住青巾。 “将军情况.....” 未等韩是说出口来，其实韩是自己也在犹豫，他实在是不忍心欺骗这群士兵，他们实在是太过于牵挂王汉平将军了，倒是这个时候，突然一个人从一群散发着血腥和汗味腥臭的士兵之中挤了进来，是个女人，是梨花医娘。 她看着已经略有些疲惫了，但是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一群士兵壮汉之中硬是挤了进来。 她双手护住腰上的药箱，脸色微微红晕有汗，气喘吁吁的提高嗓门对着这群围在统军大帐门口的士兵甲士们喊道“你们干什么，大将军刚刚回营，受伤如此之重，你们还围在这里，我现在进去给大将军疗伤，你们在这里打扰了大将军的治疗，把你们全都按照军法处置，真是的。”梨花医娘并非一个强悍的女人，可以说她很温柔，无论从外貌还是嗓音，即使提高了嗓门，也那样的温柔，细柳营的士兵们都是这个温柔的女人是从天下最美的地方圣绣阁来到这里的，和这一群糙汉子们在一起，为他们疗伤，缝补衣裳，实在是不容易，所以细柳营之中上到将军，下至普通的士兵，没有一个不对梨花医娘恭恭敬敬的，而且的确堵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梨花医娘的话非常有道理，毕竟她是军医。 不过大家仍然不愿意就此退去。 “医娘，不如叫我们就守在这里好了，我们实在是太担心将军的伤了！” “是啊，是啊，医娘，如果将军死了，我们可该怎么办呢！” “你们还不赶快回去，到时候伤口崩开了看你怎么办！”梨花医娘又故作强悍的对着这群士兵喊道。但是没有一个士兵愿意离去，都一个个像个木头人一样的站在统军大帐的外面，就这么在风中站着，他们想等着梨花医娘把将军的伤给治好。 这群士兵刚刚都看到了王汉平大将军回营的时候的惨状，满身是血，满身是伤，一匹枣红色的快马将他驮回来的，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像货物一样抗在马上。后面还有朱虎臣将军，两人相互依靠，就这么回来了，只不过朱虎臣将军已经战亡了，尸首就摆在校场的中央那里。 正是因为已经失去了朱虎臣将军，这群士兵才不希望失去细柳营的大元帅啊。 这种心情从每一个士兵的眼睛里面就完全能够看得出来，但是谁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是战场，死人是悉如平常的事情，何况受了那么重的伤，谁也不会例外的。 就算梨花医娘答应他们肯定会倾尽医力把大将军的伤治好，他们仍然不愿意离去，气得梨花医娘狠狠的骂了这群士兵一句呆瓜。 “刚才...是谁说老子他娘的会死的！...给老子站出来，老子指定不削死他！” “将军！真的是将军！” 所有士兵惊呼道，弄得后面的士兵一个劲儿的往前面挤，想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果然是真的。 帘子被轻轻的掀开，一只胳膊拉住大帐，然后气力虚弱的王汉平被于超搀扶着走出来了，靠在于超的身上，另外一只胳膊倚靠住大帐的木咋。 站在了所有士兵的面前，所有人都惊讶的不得了，大将军上身****，身上的创伤都可以一一细数，且每一道伤看着都是致命的伤。 “你们在做什么，老子还没死，就堵在我统军大帐的外面，想要造反啊，快点都给我退下，明日该训练就训练，如果谁要是给我拖后，老子指定不轻饶了他！快都下去吧！”王汉平下令吩咐道，虽然身受重伤，但是声音依然孔武有力，铿锵非常。 “是，将军！” 所有士兵赶忙退了下去，一个个的不像个大男人，哭鼻子抹泪的就退了下去。 王汉平见这群士兵都退了下去了，“啊”的一声身子向后栽倒下去，多亏于超手快，一下子将王汉平的身子抱住，扶他起来，似乎是身上的伤又开始流血了。 梨花医娘赶紧过来，查看王汉平大将军身上的伤势，她面目凝重，两只眼睛里面似乎都要挤出眼泪来了一样，可能是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受到如此严重的战伤吧。 “医娘，我平哥的伤势如何？” 于超焦急的问道。 “摆在这里，自己看就是了。” “我是说有没有事？哎呀，急死人了，就是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梨花医娘面目凝重的很，双手都有些颤抖的说到“快抬进去吧。我会尽我最大的力量为他医治的，至于能不能活过天亮，就看他的造化了。” “好，好，我现在就把他抬进去，医娘务必要倾尽全力啊！” 于超说着就要把王汉平一把抗进统军大帐之内，王汉平却突然拉住于超，示意让他停一下，然后对着韩是军师说到“韩军师，我麾下八虎骑都战死了，我只带回来朱老弟一个人的尸首，朱老弟六岁跟着我南征北战，为我和细柳营立下赫赫战功，这次他以身殉国，事已至此，就不要怪他了，且把他的尸首放在校场上面一夜吧，如果我活不过天亮，你就把我和朱老弟葬在一起，就葬在落云城里面，我和朱老弟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于超听了心急如焚，已经满脸是泪的吼到“平哥，你他娘的说什么呢，你不会有事的。你可是落云城的守城大将，你要是死了，落云城也就没了！” 王汉平已经没有什么气力说话了，但是手还紧紧拉着于超的衣袖“兄弟，我要是死了，你需赶快回和刀门，恳请圣上准你和颜王府联手抗击楚天，这里交给韩是军师就是了，能阻止楚天和楚万里的野心的人只有你了！” “我他娘的才不屑和颜王爷联手抗击楚天呢，平哥，你相信我，你会没有事情的。你我都走过多少鬼门关了！” “算我求你了，兄弟！” 王汉平死死抓着于超的胳膊，用尽气力低声吼道，于超治好应诺下来。 王汉平才算是满意。 “超，刚才我被怪猿踩翻，埋了下去，你知道是谁救了我吗？” “谁？” “你弟弟！” “他？当真？” “我太了解越了，这种时候，他不会不来的，所以我有信心我们一定能击败楚天。” “快点把将军抗进去吧，别说废话了，免得耽误了治疗！”梨花医娘着急的喊道。 于超这才一把把王汉平扛起来，然后放进统军大帐之内。 统军大帐之内，灯火黯淡，油灯一晃一晃的，梨花医娘面对已经是将死之人的王汉平，长吁了一口气，然后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于超又多加了几盏羊油，心急如焚的等在外面，四大长老都被于超派去忙其他的事情了，毕竟新加入了许多丐帮的子弟，必须赶快妥善安置，否则这么多人一旦暴乱起来，将会后患无穷。 此刻......... 只有白龙和刀小开一左一右的站在于超的身边，陪着于超一起等在统军大帐的外面，高岭的夜风把白龙一头的白发轻轻扬起。 白龙把一壶酒递到于超的面前。 “于大哥，喝些酒吧。” 于超却第一次摆了摆手，婉拒了白龙递过来的这一壶酒。 白龙看着于大哥，或许他心中此时心乱如麻吧，也是他第一次见到于大哥无心喝酒。 于超说到“如若平哥战亡，恐怕我日后就要禁酒了，喝酒无味，不如不喝。” 白龙看着于大哥一脸焦急，实在又不知道该劝些什么，索性也就不说话了，沉默不语的三个人就这样站在统军大帐的外面焦急的等待。 这一夜，注定无眠。 整座落云城都沉浸在恐惧之中，能打破恐惧的利刃就藏在统军大帐之中。 如若这个男人能够在黎明站起来，落云城也就有了活下去的理由了。 天底下实在是找不出来第二个愿意率军驻扎在这座千年要塞里面抗击来势汹汹的楚天的男人了。 “乱世英雄何处出，尘乱祸发起诸侯，重戟呜呼撕风裂，肯与楚天战不休，整装备马出队尾，悍勇厮杀冲阵头。驻马塞北栽细柳，惟愿太平枪下收，川有虎将安境内，楚有魔兽乱春秋。清流自可承舟过，良将兼能载君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