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翻了个身，被电脑强光闪到的林西不适地睁开眼，轻声问：“老大，几点了。” 付云潇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悄声伸手比划道：“8点。” 林西又闭上眼，喃喃地说：“睡得好累。” 手机嗡嗡地在枕头下振动着，成佳佳一咕噜从床上坐起，猛地摇晃了几下睡得有点发僵的脑袋，眼睛都没睁开就嚎出一句：“姐妹们，起床干活啊！” 简洁听到，费力地和那个想继续睡的自己争斗了一下，也醒了。 付云潇起身去将宿舍的大灯打开，挨个打量了下三个神态各异的舍友，眼含深意地一笑，“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嗯？”林西、成佳佳、简洁同时一愣。 成佳佳率先回：“好消息。” 付云潇一指自己桌子，“我借到了三个望远镜。” “欧耶！老大万岁！”成佳佳登时兴奋上了。 “那坏消息呢？”简洁问。 “其实也不能算坏消息。有人提前下手了，嗯，大概10分钟前，发了一个帖子，内容跟咱们预想的差不多。基本上吧，咱们没用武之地了。我判断应该也是咱们这楼北侧的女生，可具体是哪一个宿舍就不知道了。” “谁这么行侠仗义？厉害啊！”成佳佳赞道，转念一想，慢慢皱起眉费解地问：“不对啊，咱们的事也没对外说过啊。她们怎么知道？”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助何必曾相识。”简洁说。 “都发啥了？”成佳佳好奇地问。 付云潇呵呵一笑，“有问的这功夫，你自己下来看呗。” 付云潇坐着，成佳佳和简洁窝着腰各站一侧，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校内论坛上的帖子。 “‘强烈谴责松2四楼某男生宿舍望远镜夜窥女生’，哎呦，好长的名字。咦？怎么没说是南侧的？”成佳佳边看边问。 付云潇扭过头扫她一眼，“你睡傻了啊？北侧正对的是cao场！” 成佳佳一耸鼻子，“老大，你才傻！” “这还把每次发现偷窥的日期都整理出来了，还有时间段，好详细啊！”简洁说。 “咱们也别光看了，赶紧的帮忙提供点实时信息，支持一下！还是照原方案，我找人代发。你们仨去阳台。”付云潇兀自指挥上了。 “老大，你们先弄吧。我得先打个电话。”没等付云潇回话，林西拿上手机冲出门去。 成佳佳做贼一样的拿窗帘挡着身体，用毛巾将脑袋裹了个严实，只露出两只溜溜的眼睛从望远镜里注视着‘近在’眼前的‘敌人们’，不时给付云潇传回内容。 “最胖的那个男生穿了白背心和红色大裤衩，背心卷起来了，肚子上，我数数一二三，四条‘游泳圈’，好像在打游戏。有个瘦些的在阳台上洗头，只穿了条小内裤，哈哈。还有个在床上躺着，耷拉着一条腿，还挺白的。咦？怎么只有三个人？” “去卫生间了。刚才阳台没开灯，他进去的。不是很高。”简洁补充。 “啊？那怎么不开卫生间的灯，这乌漆墨黑的可别掉坑里，嘿嘿！”成佳佳越想越乐，咯咯笑得抖起来。 “佳佳，我发现你现在思想可不纯洁了。”简洁笑着，收了望远镜，回屋了。 “咱们现在要一致对外，你怎么还攻击上我了？”没听到回话，成佳佳一扭头，才发现简洁不在了，“哎？你啥时候走的？不看了？” 简洁摆摆手，漫不经心地说：“没什么看头。” “哼！我自己看！”成佳佳重新瞄准了位置，“我要坚守在......快来看啊，劲爆了！那个洗头的接了一盆水，我去，我去！这不是要脱光光吧，不会直接拿水浇吧？哇塞！哇塞！” 成佳佳惊呼着，话音因为激动颤抖起来。 事实证明，好奇心这个东西是完全没有极限的，只要东西足够好奇。 付云潇和简洁几乎同时冲向阳台，低低的痴笑声持续不断地荡漾开来...... 四楼的洗漱间里，林西还在极其耐心地安慰着电话那头醉得胡言乱语的沈静。 “小西，呵呵，你记住啊，永远不要，把自己的开心，寄托在，别人身上。不要想着，别人，有一天会，变成，你期望的模样。啊？你没记住？也不要明，知道是在傻傻付出，还TM的乐此不疲……啊？” “好，我都听你的。你能不能先回宿舍？乖。” “我在走啊，走可好了呢！” ‘砰！咚！’电话那头传来撞门的声音，然后似乎是手机被摔到了地上的声音，隐约听着有女生的声音，“静静？你喝这么多啊？哎呦，这包里东西都摔出来了。你们搀好了啊，弄她进去。我收拾着。” 电话突然断了。 “喂？喂？”林西焦急地问着，没再有回话。空气里有些湿湿的沉闷，她将头探出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沈静早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说小西，我今天要开怀畅饮。林西从交上图回来就一直在睡，并没有看到。等醒了，打过去电话，沈静早已喝高了，问什么都是车轱辘话反复说。她不知道自己的好朋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相隔这么远，她什么忙都帮不上，她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安慰的话都无从说起...... 吧嗒吧嗒，豆大的雨点斜斜地砸落在窗玻璃上，风起。轰隆隆的雷声滚滚而来，咔嚓一道闪电从天际劈裂。手机叮铃一声进来条短息，她以为是沈静，急匆匆地点开看。却发现是乔阳。 “我看了N市的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雨，还有四五级的偏北风。别外出，别站窗边，别着凉。” 林西想起手机里还存了樊丘林的号码，便飞快地翻找起电话簿来。可真找到了，她却迟疑了。将窗户关好后，转身回了宿舍。 刚进门，就发现成佳佳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膝。 “这是怎么了？”林西问。 “还说呢。我们三个正看热闹呢。雷声咔嚓炸了，闪电突然就劈下来，佳佳有点被吓着了。” 林西不可置信地眨眨眼，“她，还会被雷吓着？” 成佳佳一把拽过林西抱住，带着哭腔说：“西西啊，吓死我了，你没看到，那闪电就在我脑袋前劈下来的。难道老天爷也觉得我做亏心事了吗？他怎么不去劈那些男生啊？我就看了个裸男而已啊。” 林西立刻抓住了重点词，确认道：“裸男？” “啊，那个。”简洁不自然地摸摸头，“一个男生在阳台洗澡，我们正好看到了......不过，他是先洗的头，没想到他就真的敢脱了。” “哎。做亏心事，遭雷劈啊！”付云潇讪讪地摇摇头，“他们估计也是知道了，现在帖子里可是热闹了。咱们不过推波助澜而已，说白了也算帮凶吧。” “阿嚏！”林西突然打了个喷嚏。 “哈哈！”成佳佳一扫阴霾，笑起来，“西西，有人骂你呢。我妈说了，打一次表示有人骂你，打两次表示有人在想你，打三次表示有人爱上你了，打四次表示你感冒了。” “你快行了吧。西西，你是不是出去吹了风了，赶紧吃药。”付云潇催促道。 “哦。知道了，老大。那个，成佳佳同学，既然你心情好了，可不可以放开我？哎，你箍得我好紧。” “哦哦哦。”成佳佳赶紧松开手，“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昂，我和你们开玩笑呢，我哪儿是那种被雷吓着的人！” “呵呵！”简洁扯了下嘴角。 付云潇白眼一翻，“哼哼！” 白天睡了好多，时间都颠倒了。直到快11点了，不知是否受了窗外哗啦啦的雨声影响，上床半个小时的四个人还是毫无睡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了。 简洁：“我小时候也被雷吓过，我抢了我姐的洋娃娃，是塑料的那种，躲在被窝里，把她的手指头一个个都咬下来了。不过我姐都没怪我。” 成佳佳：“啊，你好残忍。和你现在这个性格完全不像呢。” 付云潇：“怎么觉得今年N市下雨特别多，往年可不这样。” 成佳佳：“咱们军训时候也下雨了，我还记得咱们四个穿塑料袋呢，还是西西给咱们备下的。当时咱班同学那个羡慕劲儿，可真是。西西，你真厉害。” 林西：“嗯，那场雨后的彩虹很美。” 付云潇：“你没什么不舒服吧？你家那位特意叮嘱我们要照顾好你，要是病了，我们可担待不起。” 林西：“我吃药了，应该没事。” 简洁：“哎？大神实习的怎么样？好羡慕他们啊，马上就就毕业了。” 成佳佳：“咱们也快了，大三了。哎，时间真快。我现在一听人喊我师姐，我就不乐意。” 付云潇：“感慨这么多干嘛？我可不想被人说老。” 成佳佳：“你说被看的那个男生不会想不开吧？帖子里一说，估计全校都知道了。” 简洁：“你这话题换的，我差点没转过神来。又没提宿舍号，谁心虚谁自己知道。” 成佳佳：“西西，你没看到好可惜。” 林西：“嗯。” 付云潇：“明我回家，周日晚上回来，还想不想吃那家的排骨包子？全天供应的。” 简洁：“想吃。这回不白吃，我们付钱，你代买。” 成佳佳：“那个酱rou的也不错，来几个。哎，我还欠西西钱呢，别几个了，一个吧。” 付云潇：“你们两个吃货！只认rou。西西，你要哪个馅的？西西？” 成佳佳：“她是不是睡了？” 简洁：“咱们也睡吧。要不明天又起不来了。” 付云潇：“晚安，亲爱的们。” 简洁、成佳佳：“晚安，老大。” 乔阳小记： 这帮姑娘们可真是能折腾，一个帖子热闹非凡，还玩了把实时直播，连照片都晒出来了。当年沈某人也是干过这种事情的，还到处嘚瑟。幸好啊，幸好，大五的人了。否则搁到现在，估计被打死的可能性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