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真相大白
纪远山没动，任由妻子扑在他身上又抓又打。 小蝶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她的亲生父亲？这就是她们姐弟三人的亲生父亲？竟然要利用女儿的死来保全自身，保全他的财产！ 此刻她真想揪住这冷血无情的男人，大声质问他究竟还有没有人性！ 方巧梅终于打累了，她神情凄惶地抱着小鹰走出房间，毫不犹豫地打了电话报了警。 深夜里警笛大作，山呼海啸般地向这栋首富居住的独门别墅涌来。 整个屋子被封锁了，11岁的小女孩一觉醒来，家里多了许多身穿警服的人，她被其中一个抱着走出了这栋房子。 从此，便再也没有回来。 夫妻二人分别上了两辆车。 纪远山上了警车。方巧梅手里拉着11岁的二女儿，身边陪着几名警察，跟着小鹰上了救护车。 没有实体的小蝶也上了救护车。 到了医院，小鹰便立刻被送进了急救室。 方巧梅拉着二女儿的手，亲手将大女儿推入太平间。 小蝶看到11岁的自己拉着大姐盖在白布下面的手，一直哭一直哭，追在担架车后面甚至跟进了太平间。 等他们处理完小狐的事情，小鹰已经从急救室出来，安置在了病房里。几个小时后当他醒来，已然变成了痴傻的模样。 方巧梅抱着儿子放声大哭，不断责备自己没能保护好孩子。 哭着哭着，有什么人从背后抱住了她。 方巧梅条件反射般的缩起身子，看到是纪远山，这才没有继续后撤。 眼下警察都不在身边，纪远山附在方巧梅耳边小声说，“警察问过话了，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见满脸泪痕的方巧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又说，“巧梅，我知道你伤心。但是我刚才趁机联系过老叶，他说……他说这件事只要我处理得好，他就保证我们全家衣食无忧……” 看到方巧梅没说话，他又更小声说，“小鹰现在成了这样，小狐已经没了，我欠了银行几辈子都换不清的贷款，我们得学会止损你知道吧！要是现在我还不了债，破了产，清理了财务坐了牢，你和孩子们怎么办？小鹰治病要不要钱？小蝶生活要不要钱？你们怎么办？啊？” 形同威胁。 看着傻呆呆的小鹰，方巧梅似乎有些被说动了。因为刚才医生告诉过她，小鹰可能短时间不会好，也可能一辈子都治不好。但不管好得了好不了，治疗费用都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数字。 方巧梅知道，她现在格外需要钱。 “什么叫处理得好？”她问。 “巧梅，知道这事的……小狐死了。小鹰疯了。我，肯定什么都不会说的。就剩下你……从头到尾的事情最清楚的就是你……” “我？你要我怎样？” “我想……我想，只有像小狐或者小鹰那样了，才不会说出秘密……” “你……”方巧梅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你！卑鄙无耻！” “巧梅……你想想孩子……想想小蝶小鹰。”纪远山太了解自己妻子，他不断地攻击她的死xue。 方巧梅低下头。 纪远山似乎看到了曙光，更加紧逼一步，“我保证，就算你不在了，我也会让孩子们过着人上人的生活。还有，要是你不肯帮我，老叶把我送进监狱之后，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和孩子们吗？” 方巧梅开始哭泣，脑海中几乎已经出现了纪远山坐牢后，她和孩子们失去所有依靠，每天惶惶不可终日被人追杀的画面。 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小蝶痛到几乎不能呼吸。她不停的喊“mama”，告诉她不要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告诉她她的死并不能换来更好的结局…… 孩子们的事情都安顿好了，方巧梅很快被警察带走去协助调查。 小蝶始终跟着她。 坐在警察面前，方巧梅沉默了很久，直到最后她才说了一句话。 “我摔伤了头，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一刻起，小蝶就知道，一切一切的悲剧，终究无法挽回了。 当晚，方巧梅就站在小鹰所在医院的楼顶，纵身跳了下去。 第二天，纪远山便离家出走了，只留下了一张字条给小蝶，说他出门去找凶手。 小蝶一直冷眼跟着这个虚伪的父亲，看到他上了去广州的火车。 第三天，小鹰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第四天，11岁的小蝶因无亲人认养，被警察送进了福利院。 小蝶跟在11岁的自己身后，眼见小女孩目光中的光彩渐渐黯淡，慢慢地整个人蔫了下去，像失去水分的小黄瓜。 悲悯地陪在11岁的自己身边，看她像牲口一样被安排在一堆脏脏臭臭的小伙伴中间，被她们排斥欺负，被福利院管事的阿姨抽打，每天只吃一碗见底的白粥。 所有的记忆一下子喷涌在脑海中，疼的灼心蚀骨，却躲不开、避不掉。 一周后，匆匆赶来的吴阿姨在福利院里找到了11岁的小蝶。 “小蝶小姐……”吴阿姨几乎不敢认这个瘦巴巴惨兮兮、蓬头垢面的小女孩就是昔日的纪家二小姐。“怎么……弄成这样了？” 11岁的小女孩睁大了眼睛，看了好半天似乎才认出来，她翕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没有发出声音。 “小蝶小姐……”吴阿姨抱着她哭了，“吴阿姨真是没用，吴阿姨没有钱，不能接你出去。”她哭的很厉害，鼻子眼睛红了一片。 从这天起，吴阿姨就天天都来福利院看望11岁的小女孩，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兴奋地说，“小蝶小姐，吴阿姨有办法了，吴阿姨接你出去，好不好？” 没听到答复，只看到11岁的小女孩似懂非懂，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点了点头。 没有实体的小蝶这时候才觉得蹊跷，吴阿姨怎么突然会有能力接她出去了？ 要知道，想办领养手续可是有一大堆苛刻的条件限制的，尤其是像吴阿姨这种做保姆工作，财力不佳者，必然被拒之门外。 于是这天吴阿姨离开的时候，如鬼魂般的小蝶就跟在她身后走出了福利院。 一出门，竟看到叶风。 少年时期的叶风，出事那晚她第一次见到，这次是第二次。 比起那晚，他似乎憔悴了许多，站在福利院大门口抽烟。看到吴阿姨出来，他一口烟吸进喉咙，呛得咳嗽起来。 “叶、叶先生。”吴阿姨小心的跟他说话。 吴阿姨，这个时候就认识叶风了？ 小蝶深深感到震惊。 这怎么可能，她没记错的话，明明是高中之后她才跟吴阿姨提到过叶风。至于见面，更是上了大学以后的事情了。 心，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 骗子，所有人都是骗子！他们联合起来骗她！ “吴阿姨，她怎么样？”叶风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踩灭。 “不太好，瘦的呀……心疼死了。”吴阿姨刚一开口就红了眼圈。 “嗯。”叶风应了一声，“带她走的事儿说了吗？” “哦，说了说了。”吴阿姨回回神，“不过她好像没什么反应。唉……这孩子肯定是受了刺激。真希望老天爷不要放过凶手，有一天让警察抓回来给这一家人偿命！”她愤愤不平地说。 叶风顺着大门往福利院的院子里看了看，11岁的小蝶正一个人坐在围墙边的角落里，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朵小花。 “钱我给你存好了，尽快办好手续把她领到你家去。按照我之前说的，我每个月都给你存一笔钱，不够了就跟我说。” “好的好的。” “记住，任何时候看到我都要装不认识！” 叶风眼睛始终盯着小女孩，对吴阿姨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