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望尽洛阳余晖,兄弟追忆往昔
转眼三天时间过去了,又是傍晚时分,又是落日余晖。 凌云照顾了唐婉儿三天,但唐婉儿的情况却是时好时坏,令凌云也是倍感自责。加之东方玉如今下落不明,凌云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此刻,洛阳高大的城墙上,宇文成都手持凤翅镏金镋,正一脸杀气的注视着不远处,那黑压压的人影。那是十八路反王大军的身影,就像是一团团乌云,正朝洛阳城席卷而来。 多虎站在他身后,看着密密麻麻的敌人,眼中满是战意。 “烟尘卷地风雨狂,寒光朔甲照斜阳。乌云泪洒江山变,将士征战几人回”宇文成都忽然有感而发,手中的凤翅镏金镋,在阵阵清风中,发出丝丝哀鸣。 “眼下十八路反王大军已至,大哥却还有闲情逸致在此吟诗作对,果真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佩服,佩服。”凌云缓步走上城墙,笑着说道。 “贤弟,你来了。弟妹如何了,可有好转”宇文成都笑着问道。凌云却是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说道:“看来霸刀门的覆灭,对她的打击真的很大。到现在她都是时好时坏,我也是无可奈何。我倒是没有大哥你这样的好命,还能吟诗作对,乐得逍遥。” 宇文成都却是一脸的愁容,说道:“我哪里还有什么乐得逍遥,又将是一场大战,届时生灵涂炭,我宇文成都身上的血债又会增加一笔。” 凌云走到他身边,笑着说道:“大哥乃是将军,是将士心中的战神,岂能如此想。” 宇文成都则是摇了摇头,说道:“贤弟,你可知我这些年来,最厌倦什么吗” 凌云仔细想了想,却是摇头说道:“我实不知,还请大哥告知。” 宇文成都叹息道:“我最厌倦的就是无止尽的杀戮,我不愿杀人,但平生所杀之人,估计比谁都要多。我讨厌军阵杀伐,但却是一直在重复着做这样的事。贤弟,你说大哥我的人生,是不是很可悲” 凌云这才明白,眼前这个被世人顶礼膜拜的将军,心中却有着如此善良的一面。却是忽然想到,对于宇文成都的话,他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见凌云不说话,宇文成都却是笑了,很是奇怪的笑了。 “贤弟,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吗”宇文成都忽然问道。 凌云点点头,说道:“当然记得。你我一见如故,千杯不醉,便是结拜为兄弟,想想到现在也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宇文成都望着那最后一抹斜晖,颇为缅怀似的说道:“是啊,你我酒逢知己千杯少,一见如故。只可惜,在少林寺那次,我却不能帮你,还要抢你的鸣鸿剑,我···” 凌云却是拍了拍宇文成都的肩膀,安慰道:“大哥,事情已经过去了,小弟我也已经释怀了。再说,那日大哥也是身不由己,况且至始至终大哥都未对我出手。大哥的心意,小弟心知肚明。” 宇文成都忽然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不远处飞奔而来的那支羽箭。忽然,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那支箭。只见上绑着一张纸条写着:三日后攻城。 宇文成都将箭丢了下去,道:“贤弟,如今这天下乱了,人心至此也是会改变很多。我担心洛阳终有一天会被攻破,到时候也就是愚兄我的末日了。如果没什么事,你就带着弟妹他们赶紧离开吧。” 凌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道:“大哥,眼下十八路反王围攻洛阳,我想大哥也是不会束手就擒的吧。再者说,眼下洛阳四面被围,我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宇文成都笑了笑,说道:“放心,这一次十八路反王注定大败而归。等到这次战斗结束之后,你便与他们离去吧。将来你若是感念你我兄弟之情,在我死了过后,就请为我立一座碑。如果可以的话,替我照顾好信儿。” 凌云总觉得眼前的宇文成都似乎没有了往日的霸气,却多了些感伤。便是忽然脸色大变,怒道:“你自己的女人,你自己去照顾。” 宇文成都却是心中感到温暖,笑着说道:“贤弟,谢谢你。”凌云则是摇了摇头,说道:“你我兄弟,永远不要说谢谢。” 说罢,两人相视而笑,都是望着那即将逝去的余晖,露出开心的笑容。 “天宝将军,眼下大战在即,末将可否领军出战呢如果不行的话,岂不白费了我大哥的一番心意呢”凌云笑着说道。 宇文成都却是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许久才点点头说道:“自然是可以,你是朝廷的正二品勇武将军,当然应该领军作战。只不过,贤弟你可曾想清楚了。眼下百姓对朝廷怨声载道,各地反王反叛之风盛起,你这个时候加入朝廷,难道就不担心武林中人将你当作朝廷的走狗” 凌云却是笑了笑,说道:“这又有何妨,反正我在他们心中已经是贪图鸣鸿剑的卑鄙小人,又有什么好担心成为别人口中的朝廷鹰犬呢再者说,我与你是结拜兄弟。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是大哥你在帮我。现在也该轮到我帮大哥你了。” 宇文成都仰天长啸,很是赞赏的说道:“好,不愧是我兄弟。敢作敢当,率性而为,果真是大丈夫也。” 凌云则是当即朝宇文成都拱了拱手道:“末将凌云,愿听大将军差遣。” 宇文成都则是点了点头,很是高兴的说道:“凌云听命,命你负责洛阳正面城门的守卫,只需坚守三日,便可将大军撤进城内。而我在城内,给十八路反王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宴席,定会让他们毕生难忘。” 眼瞧宇文成都又恢复了往日的霸气,凌云很是高兴的说道:“末将领命,定不负大将军所托。” 紧接着,宇文成都又小声将他计划的诸多事宜,一一告知给凌云之后,这才与凌云一道转身离开了。 洛阳城外,十八路反王联军聚集中军大帐。正中坐着的乃是这次行动的盟主,瓦岗义军首领李密。他的身后站着这次联军的主帅,有着“小孟尝”之称的秦琼。 两旁依次坐着十八路反王,其中王世充与窦建德分别坐在两边的首位。 “诸位,我十八路大军已经集结,先修养三日,三日过后便能直捣黄龙,攻占洛阳城,将昏庸的狗皇帝杨广诛杀。”李密很是自信的说道,在他看来这次定能一举攻占洛阳,诛杀昏君杨广。 “魏王,眼下我军虽重,然洛阳城防守严密,只恐不是那般容易攻破的,我等还需要好好谋划一番。”南阳王朱灿有些担心的说道。 “南阳王所言不错,我们还需要详细的谋划一番,才能一举攻破洛阳。如果不能一战攻破洛阳,只恐隋兵援军赶到,我等将会陷入腹背受敌的情况。”窦建德也是当即说道。 李密则是笑了笑,说道:“诸位稍安勿躁,我已经命人潜入洛阳城打探去了,相信很快就能得到准确的消息。” 就在这时,一名兵士快步跑了进来,说道:“启禀盟主,帐外有山西太原李世民,求见诸位王爷。” 李密心中疑惑道:“李世民秦王李世民,他来这里作甚”心中虽然疑惑,却还是笑着说道:“请。” 不一会儿李世民便是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拱手道:“世民见过诸位王爷。” “秦王免礼。不知秦王到此,有何指教”诸王均为说话,唯独李密笑着问道。 李世民笑了笑说道:“实不相瞒,奉家父之命,恳请诸位王爷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