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乞丐
正是正午时分,却没有阳光,只有呼呼的寒风,在放肆的刮着。 凌云骑着马,一路急驰而去,却也耐不住寒风。北地的寒风,冰冷似刀,即便凌云自幼习武,骑马疾行,也是冷的直哆嗦。 崇山峻岭间,凌云找了个山洞,升起一团篝火,这才稍稍感到暖和一些。吃了几口干粮,又狂喝了一口烈酒,凌云这才感到浑身温暖了许多。 一个人坐在火堆旁,凌云不禁感叹道:“我虽剑法境界已初窥剑灵合一的门径,但是我的内功修为,实在是太低了。虽然大爷爷的内力尽数传给了我,我也能施展出三层的威力来,但终归是不够的。” 凌云缓缓起身,看了看山洞里面,确定没有旁人,这才右手凝成剑指,施展《短歌行》剑法。 只见其身形飘忽,似云又似雾,难以捉摸。又道道剑气,竟从其手指跃出,发出阵阵轻微的剑鸣。剑气无形,却又有形,所到之处,都留下一道深约两寸的剑痕。 凌云忽然脚尖一点,身体旋转一圈,朝着正前方的大石一指点出,只听得“嘭”的一声,那块巨石便直接断作了两截,宛若刀剑砍出的一般整齐。 凌云收起剑指,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是胸口却是剧烈的起伏,口中也喘着粗气。 “看来,我的确是初窥剑灵合一的境界,但是内力修为实在差得太远了,只不过稍稍施展,便已耗损了大量的真气。”凌云喘着粗气,心中却是想道。 就在凌云刚刚坐下之际,一旁的杂草堆中,却是忽然窜出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似笑非笑的看着凌云,缓步走到火堆旁坐下。 凌云一脸的惊愕,他明明四下看了看,根本没有发现乞丐的存在。特别是他丝毫没有感受到乞丐的气息,这令他十分的诧异。 寻常人呼吸都是极为规律的,因为没有修炼内功,其气息多半显得粗而厚重。而修炼内功的人,能够将气息变得极为轻微,常人根本难以察觉。是故,修炼内功的人,能够轻易的感受到常人的气息。 然凌云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乞丐的一丝气息,这使得凌云十分惊讶。眼前这个其貌不扬,衣衫褴褛的乞丐,武功定然不差。 乞丐见凌云的神情,便是笑着说道:“少侠,我出现在这里,让你感到很惊讶吗” 凌云回过神来,恭敬说道:“前辈忽然出现,晚辈的确吃了一惊。” 乞丐笑了笑,说道:“不必惊讶,老乞丐与你早就见过面了,也算是旧相识了。” “旧相识”凌云仔细想了想,便是忽然惊道:“莫不是在茶棚,出言提醒晚辈,小心韩青山等人的就是您” “不错,正是老乞丐我。一别数月,少侠的武功却是今非昔比,竟已初窥剑灵合一的境界了。不过,我看你的身体虽然吸取了一位绝世高手的内力,但是却无法将其完全吸收,是故你的内力勉强能够算作一流。”老乞丐瞧了瞧凌云,认真的说道。 凌云更加惊讶了,老乞丐只是看了看他,便能够说出凌云的秘密,这一点使得凌云十分震惊,心里也更加肯定,眼前的乞丐定是一位世外高人。 “前辈慧眼如炬,晚辈拜服。敢问前辈高姓大名”凌云依旧十分恭敬的说道。在他看来,能够遇到一位世外高人,乃是十分幸运的事情。 “老乞丐一生漂泊,姓名早已忘记了,只是江湖上的朋友抬爱,称老乞丐一声神丐。少侠若是不嫌弃,就称我一声先生吧。”乞丐笑着说道。 凌云却是一惊,半晌才言道:“晚辈不知是神丐前辈,出言无状,还请前辈见谅。” 乞丐摆了摆手,道:“无妨,不过我不喜欢你前辈长、前辈短的,还是称我为先生吧。” 凌云点了点头,很是激动的说道:“今天能够得遇先生,实乃晚辈之幸。” 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神丐,乃是传说中难得一见的绝世高手,今日被凌云遇见了,自然是高兴万分。江湖上早有传言,如能得到其指点一二,对与武功的修炼方面,自是十分有益的。 乞丐却是脸色微沉,道:“少侠,我观你得了绝世高手的内力,虽然炼化了三层,看似你获益不少,实则对你而言百害而无一利。一旦你无法完全将其炼化,只怕到最后,你身体里面的那道真气,会爆体而出呐。” 凌云也是一愣,随即问道:“先生所言,可曾属实这内力乃是晚辈的大爷爷传给晚辈的,我想晚辈的大爷爷,是断然不会害晚辈的吧。” 乞丐摇了摇头,道:“或许你大爷爷是觉得你修炼了达摩心经,能够完全将他的内力给吸收掉,才将内力全部传授给你的。但是他或许是爱之深,却忽略了两种内力的性质本来就是相互排斥的。你能够炼化其三层的内力,已经是侥幸了。倘若你再度尝试将其吸收炼化,只怕会出现严重的排斥现象,最终让你殒命呐。” 凌云闻言,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当即言道:“还请先生救我,晚辈感激不尽。” 乞丐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我相遇便是缘,我本该助你。然,一则你大爷爷的内力过于刚猛,且似雷霆之威,我这温和的内力根本不敢与之相抗。二则,你修炼的达摩心经属于佛门心法,我少年与佛门颇有渊源,自是不能将其化解的。” 凌云只觉晴天霹雳,便是言道:“既如此,晚辈也不强求了。这一切都是命,无论如何,晚辈都感激先生如实相告。” “我虽不能出手相助,但并非无法化解此事。”乞丐一脸莫测高深的说道。 “愿闻其详。”凌云当即拱手言道。 “你大爷爷的内力,如果我没有感应错的话,应该是天山剑派的云雷心法,乃是这世间至刚之内功心法。而达摩心经却是佛门至上心法,讲究循序渐进,且多为温和之内功心法。故这两种内力想要完全融合,只有两种办法。一是取得少林的《易筋经》,以易筋经中的洗髓法,将两种内力融合。二是找到菩提子,每日食一颗,以菩提子辅以达摩心经,不出三月，便能将其完全融合。到那时，你便不会再出现排斥的反应，自然能够一点一点炼化了。”乞丐认真的说道。 凌云点了点头,脸上的愁色稍稍舒展了些。于他而言,他与至善禅师关系匪浅,如果请他出面,或能得到易筋经。然少林自古寺规森严,且易筋经又是少林至宝,凌云也无把握能够得到。 而菩提子虽然难找,但是终归还有一线生机。况,凌云记得,唐婉儿也正在寻找菩提子,为了给其娘亲治病。 “我想少林的易筋经你是断然借不到的。而菩提子嘛,我倒是曾见过一棵菩提树,并且那还是一棵千年菩提树,就在山西太原通守李渊的家中。如果你能到太原,找到李渊的话,相信他是能够给你菩提子的。”乞丐说道,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凌云腰间的酒壶。 凌云拱手道:“多谢先生指点,晚辈感激不尽。这壶浊酒,就请先生笑纳。”说罢,便将腰间的酒壶解下,拱手递给乞丐。 乞丐也不推脱,接过酒壶,大口的喝了起来。 “少侠,老乞丐也不能白喝你的酒,就捎带告诉你一个消息吧。现在的江湖中人,大多都在寻找你,以期得到你背后的鸣鸿剑。所以,依我之见,你还是乔装打扮一番,再往太原而去吧。听说的你的师父,此刻也正在赶往太原,要参加五年一度的武林大会。相信到了那里,你也能见到他。”乞丐忽的起身,身形化作一道残影,消失不见了。 凌云连忙起身,却是已然瞧不见乞丐的身影了。 凌云心存感激,叹道:“神丐就是神丐,明知我的身份,却对鸣鸿剑丝毫没有贪念,还一直指点我,提醒我。他朝若能再遇先生,我凌云定当重谢先生。” 看了看乞丐刚刚坐过的地方,正放着一只破碗,和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凌云忽然笑了。 “乔装打扮看来做个乞丐就不错嘛。”凌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便浮现出一丝jian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