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乘客也疯狂
姬千渡其实很早就回来了，但他一直没有现身。车站的管事说下午两点之后是车站人流量最大的时候。于是他就一直管事办公室等待。 姬千渡先是在附近的小市场里买了一百五十个塑料球，让老板用红漆标了数字。总共开销不过五块能源池。木箱子是火车站的，管事暂时借给姬千渡用，说是以前义务募捐的时候用的木箱，现在拿来做抽奖箱子正合适。 虽然克洛诺斯给的四十块能源池，买塑料球花费极少，不过大半钱都进了管事的腰包，在人家地盘办事，当然要把招呼先打好。管事的认为白赚的钱没理由拒绝，于是欣然同意。并且赠送了一套乘务员制服，姬千渡又用三包卷烟请三名工作人员帮忙，到了下午两点半，旅客越来越多，姬千渡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带着三名助手登场。 然而效果不佳，姬千渡嗓子都快喊哑了，连个捧场的人也没有。乘客们好奇者有之，不屑者有之，疑惑者有之……就是没有人站出来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那个，我，我能试试吗？”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这次活动最终会冷场告终，一个女孩离开座位走了上来。乘客们眼前一亮，女孩有一头醒目的白金色披肩长发，五官精致，蓝眸透彻，紫色长裙包裹着春竹般的娇躯。这样的女孩走到哪里都会成为视线的焦点。 蕾纳斯扑闪着水灵灵的眸子，感受到四周灼灼目光，有些怯场。娇柔模样更是让大叔们心头火热。 “当然可以，请您出示车票。”姬千渡脸上挂着职业式微笑，完全看不出两人有勾结。 蕾纳斯出示了火车票，又上交两块能源池，按照工作人员的示意，把手伸出木箱摸摸彩球。木箱口只容一只手伸出，洞口裹着红绸，防止窥探。 附近的乘客们伸长脖子观望，小声议论。 蕾纳斯把彩球捏在手里，脆生生道：“18号！” “很抱歉，没有中奖。”姬千渡遗憾的说。 一片嘘声大作。 蕾纳斯咬咬牙：“我可以再抽一次吗？” “当然可以，并没有次数限定。”姬千渡微笑。 于是蕾纳斯又抽了一次，这次的号码是24，依旧没有中奖。 乘客们一下子没了旁观的兴趣，虽然觉得这种商业模式很新颖，但似乎只是噱头十足的把戏。根本不可能有人中奖。 蕾纳斯咬着牙，倔强的说，“再来一次。” 这时候，她看见姬千渡用唇语说了一句话。 蕾纳斯微不可查的点头，又一次把小手伸入木箱，很快就抓出一个塑料球。 “20号！” 小姑娘兴奋的尖叫起来，高高扬起手上的塑料球，好像要让所有人都看见似的。 “20号？这是中奖了吧？”有乘客吃惊的说。 “还真能中奖？我记得是20号对应的是20块低级能源池。” “还真有这样的好事？那我也想去试试。” “听说50号奖励翻倍，那就是100块低级能源池。” 乘客们议论纷纷。 “恭喜恭喜，你中了20块低级能源池。让我们把掌声送给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姬千渡欢快的鼓掌。 “别说这些废话，快给钱。”有乘客大声说。 “对呀，真的有能源池吗？”又有乘客出声催促。 “我们车站本着信誉第一的原则举办这次活动，目的就是为了回馈新老客户。”姬千渡当即就从包里掏出二十块能源池，当着所有乘客的面交给蕾纳斯。 蕾纳斯喜孜孜地揣着能源池回了座位。 姬千渡环顾四周，朗声说：“中奖名额有限，先到先得，百块能源池大奖等你带回家。两块能源池，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同样一副说辞，现在听起来和刚才完全是两番感触。 “小伙子，我也来抽个奖，这是我的车票。” “我也来，两块能源池小意思，说不定还能中大奖。” “我要求不高，把火车费赚回来就成。” 候车室人声鼎沸，一小波乘客率先涌到了抽奖箱前，嚷嚷着要抽奖。 姬千渡一边嚷嚷着“请排队请排队”，一边把能源池收入囊中，笑的嘴角都快裂到耳根了。 “小伙子，我抽到31号，有没有中奖？”有乘客扬起受伤的塑料球问。 “真可惜，30号才有奖励。”姬千渡惋惜的摇头。 “就差一号，怎么就没奖励呢？”乘客不甘心。 “不好意思，这是规矩，要不您在抽一次？” “不抽了。”那乘客摇头。 一连几个乘客都铩羽而归，只有一个中年人不甘心，一连抽了四次，抽奖这东西和刮彩票一个性质，容易上瘾。姬千渡当年玩刮刮乐，每次都本着刮一张就撤的心理，到最后都是掏光了钱包。事后眼泪在风中流，用人无横财不富来安慰自己。不过这种抽奖比刮刮乐几率要大，概率大概是五十分之六。 “我中奖了，我中奖了！”那位抽了四次的好汉在第五次的时候终于摸到了中奖号码，30号！也就是30块低级能源池，目前抽中最大的奖。 大叔这下子高兴坏了，不但把之前的活动费赚了回来，还净赚20块低级能源池。 我去，你运气太好了吧。 姬千渡满心凄苦的把刚到手的能源池全拿了出来，加上给蕾纳斯的20块，非但没赚，反而亏大了。不行，得想个法子带动气氛。 “各位乘客，中奖号码有五位，箱子里一共有50个球，也就是说中奖概率是十分之一，只要连续抽10次，肯定会有一次中奖。”姬千渡大声的挥舞手臂。 这完全是睁眼说瞎话，十分之一和五十分之五完全是两个概念，做为理科生的姬千渡心知肚明。前者是十次必中一次，后者是五十次必中五次。看似一样，但其实可能抽十次都不中。 “那我要继续抽，没准50号就是我的了。”原本说不抽了的那个乘客又改变了主意。中奖几率这么大，凭什么别人能中我就不能中？大不了多抽几次。万一真的抽到大奖，这躺旅途就赚了。这也是在座许多乘客的心声。 刚退去的气氛又热烈起来，许多原本观望的乘客也加入进来，排成三条长龙。 姬千渡一边吆喝排队，一边收能源池。干瘪的腰包又鼓了回来。期间也有人中奖，一次次点燃大家的热情，姬千渡也一一支付奖励，不过收入自然要高于支出。 “好厉害，一下子就赚了这么多钱。”蕾纳斯掩嘴惊叹：“我们怎么没想出这么好的办法。” “人与人的智慧总是有差距的。”赫拉悲凉的说，不久前自己还准备去码头最后一博，博你妹啊，有这样的赚钱方法，谁还愿意做苦力啊。你这不是欺负人吗？你让千千万万的劳苦大众情何以堪啊！ 就在这时，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喧哗，有个蓬头垢面，乞丐似的败狗半跪在地上，一副苦媳妇熬成婆的悲戚表情，手里捏着一只塑料球，颤抖声音说：“我中奖了，我中奖了。50号，一百块能源池，我再也不用过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终于可以买新衣服，吃猪肘子，好日子就我来啦，感谢车站，感谢政府……” 说着说着，眼泪流涌了出来，好不凄凉。 败狗就是克洛诺斯！ 人群瞬间炸开锅。 “该死，一个大奖被抽走了。” “不要啊，我还没出手呢。大奖是我的。” “前面的你够了，你已经抽了第十个了，还让不让别人玩了？我在你后面站了半天了。” “大奖是我的，大奖是我的。”有人都快魔愣了。 “该我们出手了。”赫拉低声说。 乘客们的热情有些处于姬千渡预料，这种前世多如牛毛的营销手段在这个时代几乎绝迹，使得乘客欲罢不能，有些财大气粗的，干脆就霸占着位置不走了。为了平息大多数乘客的怒火，姬千渡立即宣布每人只能抽奖两次，再多就得支付双倍能源池。 “有没有搞错，说好的规则怎么能随意更改。” “就是，太不负责任了。” 抱怨声四起，不过也有支持的：“呸，你们霸占着箱子，摆明了不想让我们抽奖。” “说的对，我们也有车票，凭什么你们霸占了，就因为你们排队再先吗？” “少废话，你已经抽了五次了，快滚下来，终极大奖是我的。” 在乘客们摩拳擦掌的时候，又一个大奖被人抽走了，众人惊愕发现，得奖者是第一个站出来抽奖的紫裙少女，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时都眯成了月牙儿。特别是看到她手里提着的满满一大袋能源池，惊艳的目光立即转为羡慕嫉妒恨。 “前面的快啊，抽不到就滚蛋。” “最后一个大奖了，一定是我的。” “滚，有我在，大奖你想都别想。我要抽10次，双倍活动费也认了。我这箱子还有最后一个大奖。” “我抽到40号，我很满足了。这次真的赚了，车站下次再有活动一定要通知我。我不出行也要买票。” 整个抽奖活动进行了半个小时，两个箱子已经空了，最后一个大奖仍然没有出炉。 “我敢说这箱子绝对没有50号。”一个连续抽了10次的家伙愤懑的大声指责：“箱子里已经没有几个球了，可大奖呢？大奖在哪里？” “不是还有几个吗？你在抽几个，没准大奖就是你的了。”后排几个自觉大奖无望的人好心提议。 “可我抽了十次，身上已经没钱了。”那家伙沮丧着脸。 “没钱了好啊，刚才的话当我没说，快快滚。大奖是我的，哈哈哈哈！” “少做梦了，就算我没钱了，你也不可能抽到大奖，我身后还有个小姑娘呢。”那人磨牙。 两家伙之间隔着一个扎马尾辫的漂亮女孩，乌溜溜的黑眼扑闪扑闪，俏脸泛着喜悦的红光。 “箱子里还有几个球？”女孩问。 “大概三四个吧。”铩羽而归的乘客说。 “是三个。”姬千渡数了一遍已经出箱的塑料球。 “我全包了。”女孩抓一把能源池拍在姬千渡手上，霸气的宣布。 既然“包场”了，姬千渡索性就把塑料球都倒了出来，50号塑料球果然在其中，剩下两个是10号和37号。 乘客们顿时一阵哀嚎。 “我的大奖没了。” “天要亡我啊。” “一炮双响，你们看，还有10号球。” “混蛋，这小姑娘气运太旺。” “一看就是旺夫相，给我做小老婆多好。” “去去去，老色鬼，你都可以做她爹了。我儿子还没对象，给我做儿媳妇才好。” 姬千渡鼓掌，高声道：“今天的活动圆满结束，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