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知音
还是玫瑰咖啡厅。 坐下后张静瑶问：“我看你也是干脆的人，说吧，想怎么着？” “我决定为你做一年四千万人民币的担保。”郑姗姗道。 “条件？” “公司办公室所在嘉华小区，任我挑一套商品房。”郑姗姗开出价码。 “就这样？” “就这样。” “前呢？” “和他无关。” 张静瑶很快核算了一下。嘉华小区最大套也不过三室一厅，一百一十平方米，市价约三百万。但如果只计开发成本，则远远低于三百万。 “成交。”张静瑶马上答应。“你拿什么做担保？”她问。 “用我名下的股票。” “你的股票是加拿大的，如何办理质押？”张静瑶不明白。 “我让加拿大在华的金融机构向你提供借款。”郑姗姗解释。 “你为什么要帮我？”张静瑶问。 “因为我们都是超人公司的人。前说过，要让公司的每一位员工快乐。”郑姗姗道。 “那是不可能的，前是理想主义者。你是想让前快乐？”张静瑶尖锐地指出了她的动机。 “前也是超人公司的人，这样说也可以。顺便说一声，我也是理想主义者。” 张静瑶认真地说了声感谢。 郑姗姗道：“不必，交易而已。”说完拿起包走了。 —— 小莉mama住进了吴艳华所在的医院。向前知道她们家经济紧张，没什么钱，就借给她们两万元钱做医疗费。吴艳华想了许多办法为她们节省开支，她找老师商量，一大部分的医疗费都算到老师的课题研究经费里面去了。 小莉父母对向前千谢万谢，感激不尽，刘小莉反倒没什么表示。 向前晚上请吴艳华吃饭，吴艳华欣然应允。 向前开着车，把她拉到花苑酒家。 吴艳华道：“这里好贵的，换个地方吧。” “别，这家酒家的老板和我熟，可以打折的。再说，难得请你吃一次饭，不吃好点，没有诚意。”向前笑嘻嘻地说道。 “这么说，你是准备一次请完，以后再不请我吃饭啰。”吴艳华开玩笑说。 “不是的，你什么时候想出来搓一顿，我随时奉陪。”向前道。 吴艳华手指住他：“讲话算数？” 向前拍拍胸脯：“我啥时说话不算数了？” “我要你从下周开始每周请我吃餐饭。”吴艳华道。 “这个……”向前没想到吴艳华提这么个要求，她不像乱说话的那种人啊，“你有那么多时间吗？” 吴艳华道：“刚刚还拍胸脯，这么快就反悔了？算了，知道你是大忙人，逗你玩的。下次我来请，可不准推辞哟。” “一定，一定，随时听候召唤。” 两人边吃饭边海阔天空地聊着。 说到医学就说到健康，然后说到太极拳。 “‘气’这种东西，你们怎么看？”向前问。 “我看过一些这方面的资料。改革开放初期，气功广为流行，曾经兴起过一段研究热潮，但这种东西太过神秘，最终也没出什么瞩目的成果，现在又归于平静了。”吴艳华道。 “你自己是信呢还是不信？”向前问。 “我是搞西医的，持怀疑态度。” “好吧，我让你见识一下。”向前说着让她把手伸过来。 吴艳华把手伸过去。 向前把右手掌悬在她的手掌上方十几厘米的部位，开始发功。 吴艳华立即感受到手掌发麻，接着一股吸力把她的手掌吸向向前的掌心。但刚刚移动了一点，又感觉被推回。就在她感到极端惊奇的时候，向前的手掌沿着她的手臂往上一挥，吴艳华感到有一种微弱的电流顺着他挥动的方向传导过去，挺舒服的。 向前收了功问她：“你还怀疑‘气’的存在吗？” 吴艳华拉过向前的手来，掰开研究了半天，没看出异样。“奇怪，确实奇怪，刚才的感觉真的奇妙之极。”她抬起头看着向前问：“难道，真的有什么‘气’的存在？这‘气’又是什么东西呢？” “那，经络又是什么东西呢？中医按照经络的理论治病，卓有成效。”向前道。 吴艳华摇了摇头：“中医我所知不多。它和西医的理论完全不一样。” 向前道：“现代科学在西方兴起，导致了生产力的巨大发展。科学的作用显而易见，因此人们对科学顶礼膜拜。许多人把‘科学’等同于现在的科学成就。和现在的科学知识相符的就是科学的，和现代科学知识不符或者还没法解释的就是不科学的，你说是不是这样？” 吴艳华感觉向前的说法很新颖。不是吗？绝大多数人，包括自己，都在一定程度上像向前说的那样，凡是符合现今科学成果的就认为是对的，不符的就是不科学的。但显然，向前已经发现这里面有问题。 吴艳华眼露欣赏之色：“向前，你有见地。” 向前笑道：“我都没说什么，你就表扬起我来了。” 吴艳华道：“我知道你的意思。科学是发展的，不能说符合现在的科学知识的事物就称之为科学。比如说爱恩斯坦的相对论出来之前，按照牛顿定律解释不了的事情不能说就是不科学的。按此推论，现在许多解释不了的东西，就如你刚才表演的气功，也不能断言就是不科学的。” 向前由衷赞道：“知我者艳华也。我只说了上半句，你就把一整段都说出来了。” “谁叫我是搞自然科学的呢？”吴艳华道。 吃完了饭，向前令服务员撤去盘子，重新沏上茶。 “艳华，你们学医的对生命最了解。看见死人会害怕吗？”向前好奇问。 “不怕，死了就叫人拉走。” “你一个美女，对着死人竟然无动于衷？” “会有些遗憾，觉得没办法让他们活下去。” “那么，艳华。”向前探过身去，眼睛定定地看着她，“你觉得生命是怎么回事？” “生命就是带着遗传基因从娘胎里出来，在环境的作用下按既定的轨迹生长，然后衰老死亡。”吴艳华道。 “你这是生物的回答。” “我是学医的。那你说生命是怎么回事？”吴艳华问。 “生命是一种无奈，为活着而活着。活着就被各种欲望所驱使，为各种欲望而奋争。”向前道。 吴艳华咀嚼着向前的字眼，叹道：“我说的是物质方面，你说的是精神的层面。” “同意我的观点吗？” 吴艳华点点头：“非常深刻。其实，很多欲望是固化的，带遗传色彩的，就如**和求生的欲望……” …… “艳华，你很聪明，你一定会成为你那个学科的佼佼者。”向前道，“而且，我感到惊讶，我们刚才的对话，就算学哲学的人，很多都谈不来。你一个女生，对这些形而上的东西能反应这么快，真是了不起。我算是找到一个知音了。” 吴艳华听向前把自己引为知音，脸色微微发红。 吴艳华问他：“你的那些观点、认识都是从哪里得来的？” 向前道：“平时会读一些哲学方面的书籍，再就是，没事瞎琢磨呗。” 吴艳华道：“和你一起聊天真是一种享受，真的是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向前哈哈笑道：“我有那么厉害么？回去以后你都不用看书了。” “为什么？” “一席话就十年，我都和你说了多少席话了？” 吴艳华笑骂道：“贫嘴。” 说着说着话题又扯到了个人问题上。 “艳华，我能问你一下，今年多大了么？” “二十八，老姑娘。你呢？” “二十五，大伙子。” “唉，要是我年轻几岁就好了，可以慢慢去追求你这样的‘大伙子’。现在天天被老爸逼着找男朋友，愁死我了。”吴艳华脸上愁云密布。 向前道：“我这样的‘大伙子’有什么好，不过是一个人人讨厌的宅男。” “行了，你就别瞎谦虚了。” 向前道：“你书读得好，人又长的漂亮，追求的人应该很多才是，为什么找不到男朋友？说出去都没人信。” “别提了，以前天天埋在实验室，周围就那几个人，哪里有机会找男朋友？” “哦，以后啊，我们公司要是有优秀的男子，率先介绍给你。” “好啊，我先谢过你了。以后我没事的时候，就去你公司转转，可不能说我耽误你工作了哟。” “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