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者邱义的篇章。第二十一节
汝里昌还想为自己争取些“公道”,可一个声音正在催促道:“就这样吧这已经是你付出一切为自己争取来的机会了。【】你还在犹豫什么?他是你的敌人” 汝里昌明白了。这就是高阁的“计划”。 他已经被高阁除名了。高阁已经发现了他策反的计划,他必须要面对自己的结尾了。死在昔日好友的儿子手里,这就是所谓的天理报应,因果循环吗? 灯光照射着马陆的眼睛,眼前目标的一览无余。 那瞬间,汝里昌看到某种幽灵一样的东西,终于为自己的末路不寒而栗起来。他不禁一只手挡住了双眼,这让他临死前的场面又增添了一份凄凉。 子弹离开枪膛的霎那,火药味就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开枪的后坐力比马陆想象的要来得强烈。 结束了吗? 他, 摇晃着身体, 凭自己的双脚, 活着走出了房间, 逃离了被高阁废弃的聚会场所。 马陆感到自己的灵魂正处于某种巨大震撼当中。他希望自己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为这个选择而后悔。然而从他转身的那一刻起,他就不那么自信了。 与成千上万素不相识的人擦身而过,没有人问过他是否安好。在发生了一切的事情之后,他只留下了一个沉重的影子和永远都洗不掉的罪责感。为什么熬过了一场场劫难之后,他才感觉到自己活着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情?生命,每一个生命都应该去珍惜去保护的不是吗?彼此憎恨,彼此伤害,彼此斗争。人类在没完没了地上演同一性质的悲剧。当中却没有人停下来思考还有没有回到原点的机会。 受伤过后,不是该在伤口上面覆盖厚厚的结疤吗?为什么让他学会了心痛?为什么要赐予他清醒?为什么在夺去他所爱的人之后,却又赐予他思考的时间?经过了一切之后,他觉得在芸芸众生当中,唯独自己的时间被延长了。被命运强行掠取后,还能从哪里提取支持他活下去的力量。 洪城一直给予他被排挤的印象,而命运却一次次把他带回洪城。 在这里生活的太久,久到马陆看到某些熟悉的街景,就自然会回想起在这些街景上面遇见的人和事物。在不知不觉中,他对城市有了依恋,拥有了回忆。他奇怪为何还没有人追上来,但明白自己能够如此自由行走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马陆得赶在敌人露面之前,摆脱所有这些影响,摆脱自己内心的心魔。他两眼巡视街面,加快速度,当务之急是要离开这里。 他明白被捕或是被杀之前,他会一直处在危险之中,但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离开洪城的决心了。 地铁里,马陆尽量缩在自己的座位上,深深地低下头。看着开过枪的手掌,他想起了遥远的一幕。想起了父亲死后他被送回美国的场景,那天母亲在机场上泪流满面的一幕始终让他感到后悔。耿耿于怀的是自己为什么没有安慰母亲,如果那时两人能够抱头痛哭一场,或许就没有今日的遗憾了。 感到受伤的时候,双手紧握是马陆常用的姿势。地铁到站前,他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祈祷事情能够回到寻常的轨道。 屋外被疯狂生长的杂草所占据,午后的阳光存心要把土地烤焦似的散发着热量。马陆离城后去了之前和马文辉商定的安全屋。 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马陆一心想要在进门后喝杯凉水。然而迎接他的,却是十足的一个“惊喜”。 打开门。 屋内的人闻声,枪口便对准了半个身体探进屋子的马陆。 奶奶,患有严重白内障的痴颠老人正拿枪指向大门。 好一场久别的重逢 马陆屏住呼吸,见到了埋伏在安全屋的另一个人。 西服男子咧开嘴,露出了欢迎的笑容,他是高阁派出的杀手,和老太婆独处的时间过长,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此刻,唯一不满的是还差了两个目标。于是乎,他决定换个玩法,为自己的工作增添些娱乐。
马陆不敢示警老人,西服男子正拿枪对着她。一来,怕刺激到老人后无法预测场面的走向;二来,他判断出自己尚有一些时间可以利用。 杀手用手势命令马陆走进屋子,然后关上房门。起先他用花言巧语,设法让老人相信自己。不知道老年痴呆的奶奶把对方的谎言听进了几分,可以确信的是她真的把马陆错当成了杀害儿子的凶手。 马陆看着他们。后悔自己居然如此粗心大意,随身没有一件称得上可以用来防身的武器。“我……”能够表明身份的话,堵在喉头。仅存的自尊限制了自己组织语言的功能。处境艰难,轻举妄动会加速死亡,但束手就擒依然逃不过死亡。 还能如何垂死挣扎? 没必要再挣扎了,因为觉得累了,杀手已经知道马陆放弃了抵抗。霎那间,马陆想要拥抱死亡,这样就可以亲手结束这场卑劣的人生了。 他已经走不下去了,可懦弱的行为会让一个无辜的老人痛不欲生。 就在马陆内心苦苦挣扎的时候,耳边传来了类似“咔嚓”的声音。 带着食材归来的马文辉与谢美玉一进门就见到了危机的一幕。 马陆比杀手快0.3秒反应过来,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扑倒老人。于是他奋不顾身地对着枪口扑了过去。 马文辉的确分散了杀手的注意,所有人都吓坏了。他把两个购物袋里的蔬果一股脑儿地掷向杀手,企图妨碍他的视野。但他同样看见了彭慧真手握的武器。那一刻,他做出了有生以来最痛恨的一个决定。 “哥” “马陆?”听到熟悉的声音,彭慧真在开枪的同时下意识地举高了枪膛。枪管向上挪了一两寸,马陆敏锐地察觉子弹避开了自己的身体,他扑倒老人后,快速地用翻倒的沙发给彭慧真筑起了掩体。 一切,都在霎那间发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