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胜者不胜 败者未败
“血色飞龙！恶魔，世上真有这种恶魔！”镇上的老人捂着胸口，声音颤抖得厉害。 罗盟古老的传说中，一直有着关于龙的记载，肋生双翼，瞳瞳血目，食人血rou的，正是恶魔化身。 血灾爆之前，就有老辈人口耳相传，曾经见过龙的踪影，‘血之咒誓’解开之后，那就真的有人目睹过了。 至少，布罗帝国的人有幸……哦不，是不幸见过，但跟今天这条差别较大，没有如此浓重的血气，并非纯能量凝成的，也不止一条。 “龙，龙！龙……” “神龙！” “那肯定是神龙！” “神明降世了，神明降世了，神龙来了！” 但很快，天空中变化再起，民众的惧意又被冲散了，很多人甚至语无伦次。 “东方的神龙吗……难道，你真是龙的传人，还是说……神明？”看着师道符龙的姿态，凯瑟琳心中，又多了一层迷幻的臆想。 十二立体字符缩回到亭盖大小，六枚架起身躯主干，并有微小字符串联其中，金光缭绕。 其余六枚大字，一在龙尾活灵活现，一在龙首威德威严，四只龙爪各持一枚，锐气逼人，锋芒却邪。 师道符龙一出现，血海中的魔龙便再无一丝逗留之念，扇动着血色蝠翼退了回去。 金龙指掌一个前探，终究还是与它的魔爪硬碰了一记。魔龙怒号，血爪之上灼灼燃烧，烟气蒸腾带走了不少血色能量。 而符文龙爪也不是毫无损伤，小字碑文湮灭了多个，那立体字符也黯了一黯。 只是龙身整体亦如阵法，周身能量一流转就补充了过来。 “吼！”血翼魔龙完全缩回血盆之中的那一刻，张嘴又喷吐了一道能量炮。 同时，血海之中也再次翻腾，射出数百道血芒。 “哼！外强中干！那我再送你一程！”精刚长剑挥舞，龙玖看得出来，这魔龙去意已决，但今夜血族一直被自己压着打，又不太肯甘心，临走之前无论如何要再出一招。 可是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师道符龙体表突有大量华光溢出，带着金色的气雾涌向血海，与龙玖施展的千剑流羿之术相合，完全压制了进去。 在血盆彻底闭合之前，龙玖眉心放光，‘师道天眼’睁开，照见里面的血气虽然减弱，却仍旧绵绵不绝，通向深远之处。 被自己符文剑光所伤的血龙在此环境中也恢复迅速，吸收了不少血气。 再穷极目力，真的似有似无的，感受到了三只血魔的气息，仿佛……好像，触及到了那一端的存在。 “嗯！？”他正于犹疑中紧绷神经，血盆完全合拢了，化作一道淡淡的血线，而后消失在了天空，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不留一丝痕迹。 “好个龙玖！！”布罗帝国的古堡之中，一位身穿复古紫色长袍的英俊男子努目中含着忌惮，正是‘血之咒誓’的封印之主——血魔神。 他面前有一方血池，此刻嗜血剑、斩血刀、浴血盾三近侍，正从血池中狼狈跃出。 随后血池不断收缩，凝成一线，回归到了血魔神眉心之中，红紫色光芒一闪，就消失了，血翼魔龙并没有出来。 “大人神机妙算！” “多谢大人救我们！” “请大人责罚！” 斩血刀和浴血盾两人深感此战凶险，先谢主上之恩；而嗜血剑这个伤得最重的，先想到的却是请罪。 “责罚什么，再罚就要你命了！”血魔神斜睨一眼，“你们两个扶他起来吧！” “是，大人！”斩血刀浴血盾齐声应命，扶起了以剑拄地，单膝跪倒的嗜血剑。 ‘经过大人血海的浸养，他的伤竟然还……’搀起嗜血剑的时候，斩血刀心头一沉，因为，他感觉到嗜血剑的伤势沉重身体亦沉重。 “大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是不是把那些人类都……”浴血盾这一路都扶着嗜血剑，两人关系本就极好，此战之后，心头的怒火和惧意自然更盛。 “胡闹！你别再说了……咳咳！”嗜血剑急忙扯了他一把，自己却忍不住又咳出血来。 “好了……你也别再说了！”血魔神面有威色，眼神中有七分满意三分戏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样也好，你们吃了苦头，也能长点记性，都下去吧！” “是，大人！”三近侍恭敬告退。 在血魔神面前，斩血刀丝毫没有一丝狂傲，就如普通下属那般，是很正常的卑躬之态。 反而是嗜血剑，显得特别小心翼翼，但今朝，他却逐渐少了那种负担。 “小剑你怎么样……”回到两人通常休憩的区域，浴血盾将他扶入一个血池之内，便焦急地问道。 “放心，我没事，不然大人也不会让我们现在就离开了……”嗜血剑此刻确实稳定了一点，自嘲地摇了摇头，“我真是自视太高了，以前……根本不用那么小心的。” “小剑，你是说……大人？”浴血盾突然反应过来，过往有一次，嗜血剑被他问得没办法，曾经说过，自己为何对血魔神有一分特别的敬畏。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离这世间的巅峰，还有不小的差距，却没想到……这种距离比我想的，还要遥远！”嗜血剑的气息渐渐平缓，呼出一口浊气说道，“大人根本不会担心我变得更强，也根本不屑于挂心！” 在八近侍中，他当之无愧地排在第一，黎元顶尖高手中，他也能排在最前列，并且实力还在稳步增长，比其他近侍的提升都快。 再进一步，就要到巅峰了，因此免不了忧心，如果真的迈过那道坎，会不会让血魔神有所忌惮，有所不愉，这位大人本身就喜怒无常，也随时掌握着他们的生死。 而今日与龙玖一战，嗜血剑受挫甚重，联手另外两只血魔也无抗衡之力。 最后血魔神出手，远程接应保住他们三个性命，这就非常直观地体现出了实力差距，境界差别。 “那，那这样也挺好的，你又不是……不忠心于大人！”听他这么说，浴血盾反而更高兴了，他也怕血魔神有一天会跟嗜血剑翻脸。 “大人知道的，他什么都知道，否则今天我也不可能回得来！”回想着刚才的战斗，嗜血剑颇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龙玖这个人太可怕了！”浴血盾突然又不愤起来，“小剑，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下去，如果把那些没用的人全都炼化了，不只是大人，我们的实力也能再涨……” “谁说那些人没用！”嗜血剑用手指点了点他，“你呀……怪不得刀子要欺负你。且不说那么多人类，大人也无法短时间内吸收炼化。如果把人都杀了，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浴血盾直愣愣地看着他，表示不太明白。 “人类的奇技yin巧也已经发展到了可以危胁我们的地步！如果血族占领的区域人口归零，或者几乎归零，他们就不需要来救人了，直接丢飞弹过来即可，有多少丢多少！到时候你觉得整个血族还能剩下多少！？”嗜血剑言语间不乏无奈之色，如果可以的话，血魔神绝对会以最快速度将血蚀区人类全灭的，哪用得着这边放养着，再步步为营地打过去。 “哦，大人好像不是特别生气，我们此战失利了呢。”听明白之后，浴血盾又开始自责起来。 “大人要炼化所得血精，此战我们虽败，却也不败……”嗜血剑的眸光逐渐深远。 莱卡小镇南端，龙玖落到地面，刚刚也在叹息，“此战我们虽胜，却也……不能算胜！” “先生，我们算是…惨胜吧……？”阿提拉看着满地焦土遗尸还有莱因河中的残舰说道。 “不是惨胜那么简单的，血魔尽数败退，血誓感染者能重回人类阵营，但我们却也输了！”龙玖的师道符龙此刻卧在一旁，绵延近百米。 龙身之中容纳了许多人，都是那些相对高阶的血族，贝文希这个血妖王也在。 符龙本就是一座法阵，拥有净化血誓的逆转之能。 “是不是刚才……食血天餍降下血幕的缘故！？”龙玖所言，凯瑟琳不疑有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件事情。 “嗯，血魔神在血痕的另一边！”龙玖点了点头，“你们看看这战场上少了些什么……” 周围的特行者都开始四处环视，军队的将官们正带着兵士打扫战场，大多数尸体都变得很轻，拖动起来倒是容易。 “血，死者的血都被吸走了！”瑞贝卡捂着小嘴悄然道。 “岂止是死者，活人也有被吸干的！”德克立于高处，随时保持着警惕。 “没错，但食血天餍的能力，比你们看到的还要强！”龙玖叹息一声。 “战场，战场本身不对！”哈雷尔盯着地面看了一阵，又拿过一个探照大灯，挪了几步站到水边，“战场上流的血，不应该这么快淡去……” “所以，血族基本上也达到了他们开战的目的！”龙玖说道，“食血天餍刚刚所做的，就是抽取这片大地上，能够抽动的一切血气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