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战争的前夕（中）
凯看着周围将官们兴奋、担忧亦或者是不忍的表情。 他那双紫红的双眸里，此刻投射出一种别样的感情。 那是沧桑与淡漠。 危险而可怕。 战争从不停息。 直到敌人悉数毁灭，或者是自身伤亡殆尽。 对伊修瓦尔的歼灭战亦是如此。 【这将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 凯心里默默地想着。 那个瞬间，凯能体会到生命的渺小。 那种若有若无，宛如上帝般的感受再次出现。 就在他沉浸内心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的时候，亚美斯多利斯的总统，缓缓吸气，端正地抬起头，满脸严肃而淡然地看向凯。 “为大家介绍一下。” “这是凯·艾利克斯少校，想必你们也知道了，他是亚美斯多利斯唯一成为国家特级炼金术师的人。”布拉德雷总统叹出一口气，话语节奏极慢，让人感受到他语气中的森森寒意：“他将作为本次作战的第一批次兵员奔赴战场，代表我在战场上进行督查。” 布拉德雷总统目光深邃而复杂：“并且听从于战地最高指挥部，执行作战。” 总统语气平淡，向凯看了过去。 凯直起身子，向着大厅内的所有人标准的敬了一个礼。 随后便背起手，继续站在布拉德雷总统身旁，一声不吭。 他的表情冷酷而平淡，仿佛根本不在意布拉德雷总统刚才说的都是关于他的内容。 那些出现在考核日的将军们看着凯的眼神，越发胆战心惊。 周围不知情的一些将官们疑惑的四周看了看，看到高官们的脸色他们明智的没有提出任何疑问。 况且，这个少年虽然看起来是5岁的大小，但是他可是亚美斯多利斯第一个国家特级炼金术师啊！ 简直就可以作为一个毁灭兵器投送到敌方深处去执行作战。 “看来在座的已经没有疑问了。”布拉德雷总统淡淡道。 “那么，祝各位武运昌隆。” —————————— 夕阳斜照，中央市的天色已经开始放暗。 凯坐在轿车上，看着窗外滴下的雨珠，心里不知想着什么。 前座正在专心开车的安德逊少尉这次也将跟随着他参加这场战争。 现在他们正在前往一场聚会。 转眼间，离（3066号）文件发布已经过去三天了，这几天他都呆在布拉德雷总统为他准备的房屋里训练着，明天他就将开拔前往前线。 近半个月的神经紧绷，让凯无暇顾及其他。从原来的世界来到“门”，从父亲大人所在的地下室到总统府，再从国家特级炼金术师考核到伊修瓦尔歼灭战的文件签署。唯一的国家特级炼金术师连自己的床都没有睡热，就被匆匆赶上父亲大人的战车，套上军人的枷锁，面对他前所未见的别样挑战。 所以直到安德逊少尉和一名中尉前来提醒有人邀请他去参加一个由参战的国家炼金术师所举行的聚会时，凯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根本没有见过任何一个这个世界的炼金术师，当然除了那位父亲大人。 所以凯心里难免稍微有点紧张和兴奋。 “别担心，少校。”安德逊少尉不以为然的从裤包里掏出一根香烟，“跟身为国家特级炼金术师的您相比，这些国家炼金术师可差多了。” “不然他们还有必要在上战场之前举行一个聚会么？不都是为了互相认识一下，好在战场上相互照顾。” 安德逊少尉略微夸张的话语像是有魔力一样，让凯顿时忘记了聚会在即的局促，让他嘴角多了一丝笑意。 不一会，车停在了一个类似于酒店的地方。 凯与安德逊少尉钻出了轿车，并向酒店内部走去。 他们踩着柔和的地毯，踏上阶梯。 当凯踏上最后一级阶梯，来到酒店第六层的走廊时，热闹的人声传来。 与其他层布满房间的走廊不同，这一层的走廊只有重要一闪厚木制的双开大门。 凯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和安德逊少尉交换了一个眼神，踏入了这个房间。 讨论声，餐具的碰撞声，甚至还有闹架声，由小渐大，开始侵袭折磨他的耳朵。 这让从小就喜欢安静的凯十分不适应。 凯抬起头，看清了这个房间。 这是一个方形的大厅，天花板上挂着好几盏明亮的吊顶水晶灯。 大厅足够容纳一百来号人——现在也确实如此，至少五六十个穿着军服的人环绕着大厅三三两两的坐着，中间则是自助取餐区域。 凯皱着眉头环顾了一圈，大厅内较远的地方，他由于身高根本看不见，还是安德逊少尉在他耳边轻声讲解。 但场中的气氛倒是热闹得很，一点临战的紧张气息都没有。 凯眯起眼睛，注意到一个黑发戴着个黑色方框眼镜还有没刮干净胡子的中尉军官朝着他走了过来。 “哟，欢迎你的到来，安德逊少尉！”中尉非常热情地给安德逊少尉打了个招呼，并没有因为他是个少尉任何不礼。 安德逊少尉点了点头，伸出手非常友好地和中尉握了一个手，开始和他聊起天来。 然后中尉突然在安德逊少尉面前开始喋喋不休地介绍着他的梦想。 凯心中不耐，保持着冷淡的表情。 “咳咳······话说那个国家特级炼金术师跟你一起来了吗？”中尉在自己的世界里绕了一大圈，终于又回到和凯有关的事情上。 少尉冷汗淋漓的举起手示意了下旁边的凯，中尉这才明白了过来。 只见修兹中尉突然大声惊讶地道：“你就是凯·艾利克斯啊！雷霆血风之炼金术师！那个天才少年！这个国家第一个成为国家特级炼金术师的人！” 引得周围的声音顿时一顿，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的事情——无论饮酒、聊天乃至闹架，无数的目光向着这个方向投来。 凯认得这种感觉——上一次，是在原来的世界，举行大型的企业会议上。 中尉好不拖沓地向凯自我介绍道：“我是马斯·修兹，很高兴认识你。” 所谓的自来熟讲的就是这种人吧？ 凯没有包涵一丝自满地淡淡道：“凯·艾利克斯。” 大厅再次响起阵阵议论声，凯耳边传来窃窃私语，经过增强的听力在此时显现出它的功效： “就是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听说他是这次总统特派督查······” “五岁？开什么玩笑？” “高层把他传的神乎其神，你知道，天才······哼！” “考核大厅里的那片废墟都是他造成的！那可是东部出产的最坚硬的摩西斯石料所制成的啊！” ······ 凯目不斜视，稍微露出一个他想象中“国家特级炼金术师”该有的不卑不亢，又和蔼可亲的微笑。 终于，越来越多的军官耗光了好奇心，重新回到聚会的节奏。 与上个世界不同，在高端的宴会或者是聚会中，哪怕是处于最外围的人，也要竭力做出一副文明人的模样，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衣着装饰。 但眼前大部分的军官们，也许在地位、性格上各有不同，这一刻却无一例外的舍弃了以往聚会需要注意的礼节，表现得像糙汉子：从坐姿到吃相，从相貌到衣着，哪怕喝酒的时候，也要刻意发出咕噜声，再次从嘴角边缘流下几滴，然后重重地把杯底擂上桌子，大声地数落着对手，或是被对手数落。 凯一边默默地观察着这群军人的行为模式，一边听着修兹中尉的闲话前进。 直到他们走到了一个已经坐着3人的圆桌旁。 就在此时，凯感受到修兹中尉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凯心中一凛。 只听耳边传来： “欢迎你，凯·艾利克斯，亦或者是雷霆血风之炼金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