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死生

    空中腾过了几滴血，落到了地上时，血水变成了乌青色。...

    一戒救下了500号后，只觉得右眼和右臂疼不可耐，他咬紧牙关，将500号往后一推。刚才狼王的奋力一击，抓伤了他的右眼和右臂。他趁着狼爪上的毒素还没扩散开，左右手配合，便携发炮发出了一阵制动声，“嗖嗖嗖嗖嗖嗖”连着六声。血狼王还没见过武器，并不知道发出来的炮弹的厉害，只听炮弹划破空气，以惊人的速度飞至，它也不敢小觑。

    野兽的反应再是灵敏，也比不上现代机械，六枚子弹式炮弹，它连着避开了四枚，其中两枚一枚直接击断了狼王尾巴，灵一枚贴着它的腹皮擦过，留下了一道血印子。

    血狼王被击中后，也不敢贸然上前，急步退到了铁笼旁。那只断了半截的狼尾上，狼血滴答，说不出的狼狈。

    坐在后排的观众都跑到前排去了，后排空出了大片的位置。“那个男人受伤了，”两场不同的兽斗下来，一戒已经在看客中留下较深的印象。他先前两战中，赢得轻松，这次却挨了一记狼尾。

    “老大，”500号还想抱怨一戒报出了他的名字，可见了那滩血后，平嬉皮笑脸的他说不出话来了。

    一戒憋住了一口气，急忙往后退去，血狼王的毒素较前面的狼群要来得凶猛，两三个呼吸之间，毒就迫到了一戒的手腕位置。

    “伤势并不严重，而且恩人还是第一次中毒，不会伤到骨头。”退到了安全处，紫语立即实施了医疗术。

    眼部的伤口比较棘手，紫语只能是做些最基本的包扎，得等到结束了比赛后。再进行彻底处理。右手的伤并不重，用治疗术就好了七八成。

    “那只恶狼也好不了多少，它们可没有医疗兵，”山想起了先前自己被当作了猴耍般折腾了半天，却连狼毛都被蹭掉一根，心里怨气催生。

    一戒使唤了下右手，拧起了眉，“姿语。我的手使不上劲。”经过了紫语的紧急处理后。一戒的伤口很快就止住了血，可是在他握起拳头时，却觉得右手好像和全脱开了般，麻意从骨子里延到了整只右臂。

    “血狼王的毒素和一般的雪狼不同，更复杂些，”紫语给一戒使用的是普通的狼毒解药。.只是清除了表毒。

    “等等，你们看那匹幼狼在做什么？”0号发现了那匹之前都缩在了母狼下的幼狼，摇摆着小子。站了起来，只见它跌撞着爬上了母狼的脊背，那双还未睁开的眼。露出了几丝红光。

    刚出生没多久的小血狼，灰色的毛发半干透着，经风一吹，露出了一条比血狼王窄小很多的白圈。“啊呜，”嘴角还带着汁的小狼拉长了脖子。一声稚嫩而又悠长的狼嚎破喉而出。

    一戒立刻从右手臂上卸下了便携手炮，装在了左手上，他左手的准确要差很些，再加上右手乏力，不能做好配合，对敌水平大打折扣。

    幼狼的狼嚎还未停消，风中过一抹漆黑，狼嚎曳然停止，眼已经睁开，但还没来得及看清这个充满杀戮的世界的小狼体不稳，从母狼上跌了下去。小小的尸体上，一块毒斑如迅速蔓延开的火势般，扩散开，让小血狼变成了色。

    “主人！！”紫语惊呼出声。0号手中，那把小巧的幽灵枪正是造成小狼死亡的原因。紫语想不明白，0号为什么要杀了一只看似无害的小血狼。

    “她做的没错，你们看看那两头狼，”一戒额头已经布满了汗，咸湿的汗水顺着往下流，滴进了他的眼里，酸涩难耐。可是一戒不敢闭眼，或者是擦拭汗水。

    就在刚才，幼狼嚎声响起时，那匹公狼耷拉下的断尾，再次摇晃了起来，更可怕的是牢笼里的那匹母狼，原本毫无气力的母狼，像是被打入了强心针，黯淡的毛发，又有了光泽，口中的狼牙，也再次展露出了凶茫。

    一匹实力惊人的狼王，它唯一的伴侣，绝不会是匹普通的母狼。那匹幼狼，在这个三口之家中，充当的并不是最弱小的角色。它的狼嚎，就是一种特技，一种让狼王家族奋勇杀敌，不死不休的特技。

    0号的感觉很敏锐。她没有妇人之仁，而是第一时间就击杀了幼狼。

    场中的异变，带来了观众席上的片片动。

    “这只小分队很不错，强弱适中，强者并非蛮强，弱者也并非一无可取之处，”白拓的手指，击打在看台的硬石上。阿波丽也看向了一戒和0号，那两个人她也是认识的。一戒看着比上次更强了些，而那个女军人，看着也有些不同了。

    “体力值3000，精神力200，”实力变化最惊人的还属那匹母狼，它低头衔住了那具狼尸，眼里迸出的寒光，连站在观众席上的人都能感到那阵怨毒。

    “退到后面去，”一戒快闪到0号前，0号杀了幼狼，已经成了狼王的眼中钉中刺。

    两匹狼并没有分开行动，同进同退，跃出了牢笼。母狼一个弹起，稳稳地落在了公狼的背上，叠在一起的狼，成了个狼塔，足有成年人高低。

    一戒的便携手炮再次瞄准了狼塔，这一次，他并没有连环发，而是选择了六枚接二连三的相续出，分别对准了母狼和公狼。血狼王一个，特技加速发动，再看母狼仰天搞笑，狼啸三声，当真是惊天动地。地面上，稍微小一些的沙石被卷带而起，打在了腿脚上，一阵生疼。

    有特技在，那座狼塔更加有恃无恐，一戒先前重伤血狼王的炮弹的威慑力也降低了许多。左手发出来的枪炮，其中有两枚炮弹偏了。另外四枚分了上下左右四个方向而出，两匹狼化作了两道风影，一气躲开了。

    “山”和500号围杀而上，只见两道人影和狼影缠斗在一起。

    狼塔之上，母狼两眼放出了幽光，全的灰毛齐刷刷地立了起来，又是一阵地动山摇的狼吼。只见公狼和母狼化作了一道灰影，一冲而上。山惨叫一声，500号只觉得面上疼，黑色的狼爪已经扑杀而至。

    公狼和母狼，成了一体，一上一下，四眼八腿，发挥了不同的作用，它们一人防守，一人助攻，竟又伤了两人。山的手上，破开了个大口子，骨头都露了出来。500号在紧急关头，手中右拳击中了母狼，虽说躲开了致命的攻击，但脸上也被擦去了层皮。

    “你来开枪，我来瞄准，”一戒的手上多了只手，0号和他比肩站在了一起。再这样下去，别说是赢比赛，就算是全而退都有难度。一戒的战斗力是全队最高的，血狼用的是爪和牙，近搏斗，根本就占不到便宜。

    一戒和0号都知道，他们要想全而退，就必须用远程武器进行攻击。0号不会使用便携手炮，可是她的准度好，算是所有人中除了一戒外的第二手。

    一戒凝视着他手臂上的纤细的手。0号的脸近距离地呈现在他眼前。

    两人第一次挨得这么近，没有距离，近到一戒可以看到0号的牙齿咬住了嘴唇。她的鼻端微微闪动着，鼻尖上细腻的汗珠，以及穿透她的手臂，传达过来的意和坚毅。

    她的手紧紧地拖住了一戒那只准头不足的左手，两眼眯起，将枪炮朝向了狼塔的位置。

    0号偏过了头，从低处往高处看，先是一戒的棱角分明的下巴，再是他的颧骨。

    “相信我，”0号微笑着，灵巧的手指，扣在了扳机上。一戒心底的迟疑，一点点地被驱散开。

    他的左手，她的右手，交汇在一起，散发出了惊人的度。

    扳机扣动了六下，耳边是一阵动听的笑声。一戒眼前晃过了片银光，只见0号的左手手腕翻动，那把幽灵枪中同时出了几十枚黑针。

    六枚手炮伴随着几十枚啐了蛇毒的黑针，就像是一个铺天盖地洒下去的猎网。

    血狼王的狼头转动，它的双耳已经提前听到了死神扇动的羽翼。公狼哀嚎出声，脊背斜动，母狼被它挡在了后。

    斗兽场里，血狼王的那圈白毛染上了红血，被炸开的皮毛落了一地。

    “那两人联手，威力可真不小，”阿波丽用手拢住了嘴，别开了脸去。

    母狼看着那具轰然倒塌在了前的血狼王。爆炸开的炸弹和无数的黑针，刺瞎了它的眼，毒血溢满了它的眼眶。

    在听到伴侣的嚎声时，母狼惊呆了。它移动着子，发出了绝望的哀嚎声。

    那阵阵嚎叫，让最冷血的人也生出了几分悲悯之心来。

    这就是斗兽场，不死你死就是我亡。0号松开了手，叹了口气，走向了面带怜色的紫语。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比赛已经结束时，那匹母狼突然一个发狠，准确地扑向了0号。那个人的气味，那个杀死了狼王和它的孩子的人的气味。

    “主人，”紫语瞪大了眼，可是已经迟了。

    频临疯狂的母狼将前爪死死地将0号按在了地上，狼爪刺入了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