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望夫石和红狐

    地图上显示的坐标数字不停地变化着。涂山部落的后山地形，比0号想象的要复杂。

    进山时，道路还算好走，越往山顶走，草木蔽目，脚下也更加难行。后山的泥土是沙土混合型的，泥土里夹杂的石块大多是土褐色的。稍大一些的石块，则布满了青苔，0号四处寻觅了一番，也并没有看到工匠口中所说的红石头。

    0号看天色已经不早，正要调头往回走，刚又走了几百米，就听到了一群孩童的吵闹声。

    “涂山启，你就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不远处的坡地上，站着几个涂山部落的大孩子。被几人围在正中，正是之前外出玩耍的启。

    涂山启的脸上，有被抓打过的擦痕，他像是只被掉进了陷阱里的困兽，愤很地看着身旁那几个比他要高大许多的大孩子。

    启，现在还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涂山部落里，由于母亲涂山氏女娇的地位高人一等，在表面上，部落里的人对待他都还是客客气气的，但一离开了娘亲的视野，他就成了有娘没爹的没人要的野孩子。

    母系氏族的涂山部落，那些入赘丈夫都会抵御他族部落攻击，出外狩猎，或者负责家里的重体力活。唯独涂山启的父亲，大禹从没有在涂山部落真正出过力，办过事。每年涂山氏女娇都只能花钱雇些散工，帮忙处理农田家务。随着涂山启渐渐懂事起来，他受到的欺凌化作了仇恨的种子，在他心底扎根破土，直接导致了成年后，他暴戾的奴隶主的性格。

    “谁说他是没人要的野孩子，”0号从草丛里站了出来，看到了多数大孩子欺负涂山启，她没来由的一阵胸闷，脑中有一幕模糊的景象晃过。是在什么时候？她也曾见过这样的一幕。

    鲜有人迹出没的后山突然钻出了个陌生人，那群胆大的大孩子们也吓了一跳，等看清走出来的0号时，又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能做什么事。涂山部落十几岁大孩子，都已经参加过一些部落的围狩，虽说都还是孩童，但也都宽膀子粗胳膊的，随便抡个耳光，就能0号这样的女人分不清东西南北。

    “你不是他们的对手，”涂山启知道0号是想帮他的忙，他年纪虽小，却已经懂得隐忍示弱，这几个孩子也别想在他身上占了太多的便宜，等到他一回到家，就会将受到的欺负全都告诉娘亲。

    “打架是不用比个头的，是要用这里的，”那个只比自己高了小半个头的信号兵将启拦在了身后，手往身后的包裹里摸去。

    手工磨制的弹弓，早已经没有了粗硬的石角，0号摸出来的防身武器让周边的大孩子更加肆无忌惮。兽筋绷紧了，空气被人力撕裂。看似无物的树丛里，几只栖息的鹧鸪扑翅飞起。鸟类比人类更早懂得弹弓的厉害。

    还没看得清飞来的物体，离涂山启最近的一名孩童惨叫出声。他的额头，已经多出了一个血包。第二颗石头很快就再次飞出了，由于命中率的缘故，0号还是射失了好几次，但已经足够让那几个孩子吓得抱头鼠窜了。

    对于这些粗野的部落小孩，0号也没打算痛下杀手。只需要教训一下就足够了。涂山启还没看到过有人这么打架的，部落里的男人们围攻野猪，捕捉野马时的情形他倒是看过，可没有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打退了一群明显要比自己强壮的人。

    “还算好用，”夏悠心里想着，根据命中率来说，她的命中率是25%，也就是说每射击四次，很可能只有一次命中，不过由于她的高精神力，再加上眼前的这些都是些没经过训练的孩童，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命中率上的不足。她每四次射击中，只有失手一次。

    “救下NPC涂山启，涂山启的好感 10。”又是好感度？这玩意儿有什么作用，0号暂时还没心情去分析。此刻的她光是享受涂山启眼里的激色就应足够了。

    本打算领着涂山启下山的0号，“启，你知道附近哪里有红色的石头吗？”通过系统地图，找到红色石头的几率太低了，0号看涂山部落里的孩童，应该对后山的情形很了解才对，就连忙趁热打铁，趁着涂山启对自己还有些感恩之心时，追问着。

    涂山启先是摇了摇头，很快又点了点头，“你今天救了我，我就带你去找那些红色的石头，只不过，你不可以告诉娘亲。”涂山启这会儿对0号很有些好感。

    于是涂山启带着0号，偏离了主山道，一直往深山里走去。一直走了大半个下午，两人才走到了一个光秃秃的山头上。和后山森林不同，整个山头上，无草无木，就只有一块巨大的山石。

    0号一眼看了过去，就发现那块山石就是她想要找的红色石头。可是问题又来了，这块红色的石头，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红色的山石，远远看着，就如一座小山墩，四五个成年人才能合臂抱住。

    重约几吨，红色的含铜巨石。0号在旁边转悠了一圈，大约摸清了石块的基本情况。

    问题就在于，在没有炸药等开矿条件的上古时代，怎么才能将这样的一块大山石弄到山下去。最恼人的是那个工匠提出来的条件是取一块红色的山石。

    “这块大石头是我和娘亲上山时发现的。娘亲说这块石头就像她一样，每日每夜都是看望北方，爹爹就在北方，如果哪一天他回来了，石头就会代替娘亲和我，先看到爹爹。”涂山启的话，让0号对那块人力难以撼动的山石，又多看了几眼。

    在神话传说里，有涂山氏望夫成石一说。这块远远看去，就如一红衣妇人，泣血望向远方。

    “你爹爹，很快就会回来的，”0号安慰着涂山启，这对坚忍的母子，独自生活在涂水河畔。人们称颂的治水英雄，落到最后，却是个连小家都不能兼顾的寡情人，“过阵子，我将你和夫人的消息带回去，很快他就会回来了。”

    “快看，红色的狐狸，”一只红色的狐狸，从山石旁钻了出来。蓬松的尾巴们在山风里，高竖了起来。0号脑中“轰隆”一声。

    （九尾红狐？）小八报出了狐狸的名字。

    0号看到的可不止是这些。体力值399，精神力50，特技一，缠绕。特技二，铜皮铜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