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元素兽也有江湖
迷雾沼泽,其实是名副其实的迷雾沼泽,不是那些沽名钓誉的假正经。像昨天哪种艳阳高照,豁朗的澄蓝将这片天地染得如一块通透的翡翠,澈宇碧水,白云悠悠的天气实在是蹊跷,怎么都透出点异端古怪的苗头。 像今天这副朦朦胧胧才是正宗的原汁原味的配方。除了大雾,还是大雾,飘飘渺渺,如练如幕。一切事物都变得婆娑妖娆,娉婷在浓雾中,如无数影影绰绰的浣纱魔女在为水神招魂。 尼采起了个大早,在有睡懒觉优良传统的沼泽居民眼中,真是脱离群众,不近人情。其实,准确点说,尼采是彻夜未睡。跟奥顿打完交道后,直接杀向食堂,寻寻觅觅,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直到日上三竿,那个蜥蜴大厨揉着惺忪迷离的睡眼,慢悠悠晃进食堂后厨,准备早餐。定睛一瞧,猛然发觉几天的食物储备被扫荡一空,一声惊天动地惨绝人寰的尖利锐叫穿透迷雾,响彻沼泽。打破了沼泽酣梦流淌的安谧,惊动了好不容易沉入梦乡的奥顿。 一声恼怒的咆哮,奥顿顶着熊猫眼风风火火急赤白脸撞进食堂,怒视着大厨,“怎么回事,还不让人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鬼叫行吗?” 惶恐的大厨怯怯地用那只肥而不腻的手指了指屋顶的太阳。又指了指尼采。 被浓雾渲染得鬼鬼祟祟的太阳,如同一张被潲水泡得发白,鼓鼓涨涨软不拉叽的光烧饼,囧囧地悬在屋顶。 而尼采张着大嘴,似乎被这只蜥蜴声动沼泽的大嗓门惊到了。 “啊,原来不早了。”再转念一思量。“不好,今天是配额挑战日。尼采跟我走!”奥顿不容分说,转头朝外狂奔,迅疾如雷,无数触须被拉成倒挂的龙须面,在身后笔直地嗖嗖呼啸。尼采吃干抹净,纵身尾随,不紧不慢地吊在他身后。 雾中穿行,虽然势若疾光,违章超速,但,不要说碰瓷,就是一幢正儿八经的交通事故也没有,路上人影杳杳,只有几个野生禽兽在撒泼。 那些活波好动的元素兽们去哪去了?就在尼采嘀咕疑惑时。在千层叠雾中,一浪接一浪的喧哗由远到近,由细小微茫到震耳欲聋,从远处渺渺地传来。 渐渐地,尼采眼中依稀一座庞大的圆形角斗场如一只凶威滔天的怪兽蹲伏在袅绕的雾气中。场中正兽声鼎沸。各种古怪的叫嚷汇成了一柱又一柱漩涡在巨大的漏斗形角斗场中激荡。 这是一座以死火山为底建成的角斗场,离地腾空数百米开始成形,完全是由一块浑然一体的青岗岩凿成。半径达到四五百米。四周有十几个巨石圆柱直捅天际,在弥漫的雾气中似乎是神的手指穿天而降。可能是亘古前,有岩浆喷涌,冷峻的青色岩石纹理中,有暗红的丝缕隐隐约约。如干涸的血迹,平添几分慑人心魄的气势。 万众瞩目的焦点中心是漏斗状的角斗场中央。那是一块小丘陵地貌的地块,有四五十万平米,其中有兀石怪立,有浊水横流,有怪树崔巍,有苔藓斑驳,竟然还有若干飞禽走兽在其间悠然徜徉。以此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出一轮又一轮的座位。 让尼采吃惊的是,这些座位气势恢弘,全部由白鳞玉石雕成,晶莹白皙的细鳞状纹理,在有气无力的阳光照射下,如潋滟的水波在漾动。每个座位都有一间屋子那么大,四周环绕着拱形穹顶,同样是白鳞石的材料上镂刻着一些古奥的花纹或图案。缠绕着一些葱翠的蔓藤。饶是尼采学富五车,也判断不出这些沧桑感十足的图纹所蕴含的奥妙。 青岩白石,雾深光幽,使这些巨型座位如同一座座华丽的坟墓穆然矗立在这片枯寂寥廓的天地间。而那些嘻嘻哈哈的元素兽三三两两在这些古怪的座位上,一个比一个嗓门大地呼喊怪叫。尼采举目望去,暗暗估量,估计整个迷雾沼泽,除了那个孜孜不倦一心雕琢厨艺的蜥蜴大厨没来,无论是元素兽,还是亚兽,半兽都闻风而至,济济一堂。有的一屁股就占满了那个大得惊人的座位,有的就悬在拱门上晃来晃去,有得几十个凑在一个位置上还宽宽松松,缝隙间可跑马。但都无一例外地嘁嘁喳喳,争争吵吵,沸反盈天。如同炖了一锅麻油豆浆。 就在尼采环视打量中,奥顿带着他穿过数道因地制宜雕凿成的雄伟石门,到达一个看上去是全场中位置最佳,视野最棒,坟墓也最豪华的位子。那儿已有四五个稀奇古怪的物体在或豁朗或阴冷或粗鲁或悒郁地交头接耳。其中最激烈的当属尼采的老熟人,格林与那个五彩缤纷的鸟人。他俩唇枪舌剑面红耳赤……。 当然,格林那副如秋后树皮般黄熟的老脸,虽然被愤怒扭得超现实,但红这种鲜艳的色泽只是以点缀的形式在鼻尖在唇角依稀泛出。倒是碧绿的柳叶发,生动形象地诠释了怒发冲冠这种有害身体的不良情绪,如发发飞叶镖竖立,飒飒娑娑在白练似的浓雾中,似乎蓄势待发,随时来个万箭穿心的飚射。 而那个花里胡哨的鸟人,很有气场地趾高气昂,五彩的羽衣时不时扑棱翕张,在雾中幻出一道道迷离的彩虹,很是洋洋得意。头顶的那几根非毛非发非羽的玩意更是意气风发,抖得如同吃了强力伟哥的钢丝。 随着奥顿的到来,一**头接耳窃窃私语的怪物,立即停止了悬在嘴边的谈资。即使是脸红脖子粗的格林也停止了喷沫,灰溜溜地一路小跑,缩到奥顿背后。 “早上好,大统领,你来晚了,咦,你的眼圈怎么这么有特色,难道学会了人类的烟熏妆?”一个面相潇洒但眼神阴鸷的高鼻梁矮个子首先来了个问候。 “可能是为今天的挑战怎么应付,而殚精竭虑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吧。”另一个干干瘦瘦的清癯老头呵呵笑到,有点阴阳怪气。 这个干枯的老头很高很瘦,十几米的身高艳压群芳,将一众人兽俯瞰,但枯干的身躯如同一根插到寒冬的芦苇在旋风中摇曳。不错,是在旋风中,而不是在寒号的西北风中。这个口齿尖酸刻薄的老头下半身一片虚无,齐腰而下的是一柱青溟溟的风卷。旋风不粗,顶部也只有海碗粗细,托住那副摇摇欲坠似乎随时可以涅槃的脱水身躯。飞速旋转的风旋转到地面时,只剩下针尖粗细,在青石地面上不住划动。如用一条欲飞跃横空的青蛇,而那个老头不足半米的上躯就是蛇头。不要说这就是那个风元素灵,圣级二星风系元素呢术士,伊梅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