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无力地坠落
“没想到，最后时刻，竟然是这个最不引人注意的3号绝杀了对手。五虎队一整场都与湖人队不相上下，却在最后三秒钟里，输给了这个3号。” 球迷们对王勃的表现毫不吝啬他们的赞美语言。 记者们也将相机对着王勃不断地“咔嚓”着，恨不能直接将王勃装进他们的相机带走。这3号的表现太惊艳了，不鸣则已，一鸣惊神！ 龙宇看着队友们将王勃簇拥在中间，他面带微笑，心里说着：“龙龙，享受这一刻吧。” 在此时此刻，几乎没有人还在意之前王勃的球是龙宇传出来的，没有观众能想到这一球完全是龙宇一手导演的，没有人还记得之前龙宇晃倒对手的精彩过人。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王勃身上。整个巨人中心，都为王勃而疯狂…… 除了两个人，一个，就是赵莫；另一个，则是老范老。 一向沉默如坦克的赵莫，脸上挂着一丝微笑，看着队友们围着王勃，他却向龙宇走了过来，开天辟地头一次主动拍了拍龙宇肩膀，说道：“看到这些本来应该属于你的欢呼声在最后一刻被抢走，感觉怎么样？” 龙宇没有看赵莫，仍然看着王勃，说道：“嗯，确实有点不爽，这小子竟敢抢本队长的风头，回去罚他说一千遍‘队长最帅’。”龙宇做出愤怒的样子。 赵莫看了龙宇一眼，暗自点了点头。龙宇越来越像个真正的队长了。为了胜利，不计个人得失，又具有极好的大局观，对场上形势的判断几乎不逊色于任何教练。龙宇已经真正成长起来了。 想到这里，赵莫也看着王勃那边，然后对龙宇说：“你把我们都骗过了。” “嘿嘿，”龙宇Ｙ笑了两声，“不骗过你们，怎么能骗过对面的老范，他可是比狐狸还精明。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能为了胜利牺牲你们了。你放心，回去我会时常为你们祭奠的，隔三差五去你们坟上烧点纸钱的。” 赵莫笑了，没有再说话。 龙宇也没有说话，二人并排，静静地看着人们为王勃欢呼，为湖人队欢呼。 …… 片刻后，龙宇感觉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顺着感觉看去，发现是老范教练。此时老范教练正在站起身，向着自己走来。龙宇心中有些恶趣味地想：这老头子不会因为我赢了他，要过来打我一顿出出气吧？ 老范教练来到了场中，与龙宇一步之隔。他没有与龙宇握手，也没有与龙宇拥抱，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龙宇。两秒钟之后，他终于开口了：“你是我见过的球员中最会指挥的，也是教练中最会打球的。” 龙宇一愣，随即微微一笑，说道：“过奖了。你是我见过的教练中最会安静地坐在那里吓人的。无论场上出现任何变化，你总坐在那里一副从容不迫云淡风轻的样子，太吓人了。一般的教练恐怕吓都要被你吓死，就别提什么排兵布阵了。” “哈哈哈哈……”老范教练开怀大笑，随后说道，“但是你就没有被吓到。” “那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敢看你，自然不会被吓到。”龙宇油滑地说。凭心而论，比赛还没开始的时候，老范教练看不起湖人队，这让龙宇很不爽，立誓要打败老范。但随着比赛的深入，龙宇对老范教练是越来越佩服，他的每一次暂停，每一次换人，每一次排兵布阵都恰到好处，都让自己极为难受，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一场比赛下来，龙宇对老范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敌视，取而代之的是尊敬与佩服。在与老范教练的交手中，龙宇学到了很多。 老范教练听到龙宇的话，再次开怀大笑。很少有人能让老范教练如此开心的。老范教练在笑容过后，突然变得认真起来，问道：“你的每一次变阵，我现在都已经一清二楚，确实很出色。” “谢谢。” “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 “请说。” “最后十几秒，你的布置一定是你来吸引我们球员的包夹，最后将球传出去。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布置的，我不会看不出来。通过你们场上每个球员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眼神，我一定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那时候我会向我的球员做出改变防守的手势，从而让你传球计划破产。但是让我奇怪的是，你明明是这样布置的，但是我从你的队员身上丝毫看不出任何迹象，就好像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你最后的战术一样。这究竟是为什么？” 龙宇听到老范教练的问题，轻轻一笑，说道：“很简单，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要传球。” “……”老范教练惊讶地看着龙宇，一时竟然没有说出话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湖人队13号球员，比自己要年轻几十岁的青年，眼里的惊讶显露无疑。 “你是说，在最后布置的时候，根本没向他们交待你的所有战术？他们所有人都以为你要投最后一球？你连他们都骗过了？”老范教练一连串惊讶到不可思议的疑惑。 “正是。”龙宇点点头。 “天哪，这简直是乱来！”老范教练叫出声来，“在最后时刻，最关键的时候，你竟然不告诉队员们所有的战术，把他们蒙在鼓里？这太疯狂了，我敢说没有任何一个教练敢这样做。” 老范教练的惊讶仍在继续，在他看来，龙宇这个决定显然是极为疯狂，或者说是极为愚蠢的。在最后时刻竟然不让球员们知道所有战术，这让他们如何去更好地执行？这简直就是自杀！ “不这样怎么能骗过你？”龙宇用一个反问回答了老范教练的问题。 老范教练一愣，停下了他惊讶的表情，看着龙宇，似乎是思考了两秒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好小子，真有你的。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就凭你最后这一次布置，我心服口服！” 这一刻，老范教练明白了很多东西，一个教练不一定非要球员按照自己的既定战术走，在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对球员们隐瞒自己的意图，这样看似疯狂，但效果却出人意料的好。龙宇已经向他证明了这一点。 在明白了这一点后，老范教练眼里再也没有了输给龙宇之后的沮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然开朗之后的通透，豁达。他拍了拍肩膀，说道：“现在我更正刚才的说话，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球员，将来也有可能成为最好的教练。继续努力。” 龙宇没有像晚辈接受长辈教导时的点头哈腰，反而也拍了拍老范教练的肩膀，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教练，不过你也要继续努力，否则我当教练时，你会没饭吃。” “呃……”老范教练一愣，随即再次哈哈大笑，“有意思，我等着那一天。” 两个对手之间的互勉和告别，就在龙宇那搞怪的语言中落下了帷幕。 与对手告别完毕，球迷们已经陆续散去时，龙宇一Ｐ股坐在椅子上，将头靠在椅背，长舒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今天这场比赛太累了，太累了！除了身体上的累，还有心理上的。在以前的比赛中，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劳心费神，绞尽脑汁。每一步都要计算着对手下一步会出什么牌。有老范教练这样一个对手，实在是让人不得安宁，每一时每一刻都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对手拖下去。 在场上，龙宇又得时时刻刻去带领球队，引领球队的防守，带动球队的进攻。尤其是在防守对方的7号诚的时候，他耗费了大量的精力。他现在才知道，原来领袖也是不好当的。 正在龙宇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一只大手重重地拍在龙宇肩膀上，其力道之大，几乎让龙宇肩膀断裂，让椅子咔嚓。 “走了功臣，去训练！”一个粗大的嗓门叫道，“今天的二十三项训练还有一半没做呢。” 龙宇倒吸了口气，骂了声“我靠”，勉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拖着疲惫的脚步走进了球员通道。 在龙宇离开的时候，那双一直紧盯着他的美丽双眼终于移开了，从龙宇第三节那次封盖之后，第一次移开。 “打完比赛还要训练，谁规定的，拖出去砍喽。”走在球员通道中，龙宇有气无力地说道。 “队长，这不是你规定的吗？”王勃弱弱地说。 “闭嘴！不要以为你投进了绝杀就嚣张到要爬到我头上来，抢了本队长的风头，罚你说一千遍‘队长最帅’。” “呃……”王勃一愣，不知所措。其他人则哈哈大笑。 “笑个Ｐ啊……”龙宇仍然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这场比赛实在是太累，他几乎觉得自己要累到****了。 就在龙宇恨不能直接躺倒在地睡他三百回合的时候，突然，他脑海里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由于您在比赛中发挥了巨大作用，特奖励您属性点5点，您需要加在哪一项？” 龙宇先是一愣，以前只有在升级或者抽奖的时候才会有属性点，没想到今天这场比赛竟然会产生属性点，这可当真是让他受宠若惊。他惊喜地一蹦三尺，叫道：“爽！” 湖人队其他球员见此，都惊讶地停下了脚步，看着龙宇。 龙宇却不理会这些人，直接将所有属性点加在了弹跳上，此时他的弹跳已经达到了55，他的身体也在加上属性点的那一刻似乎充满了力量。他回过头去，满脸欣喜地对其他湖人球员叫道：“走了，去训练！”说着快步向着训练馆走去。 其他湖人球员看着刚才还要死不活奄奄一息的龙宇突然变得生龙活虎，一个个不禁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这是？”桑迪看着龙宇的背影说道。 “受刺激了吧？会不会是王勃抢了他的风头，让他受打击了？”吴迪说道。 “王勃，老实交待，是不是你？”刘焕也指着王勃问。 王勃一副无辜的样子，楚楚可怜：“我……我不知道……” 训练馆中，龙宇活蹦乱跳地做着各项训练，一点也没有大战之后的疲惫样子。他一边做着训练一边心中暗自爽着：一场比赛拿到5个属性点，爽翻了。而且这一场比赛拿到了5次抢断，还剩下15次抢断就可以激活无解抢断技能，到时候谁敢在老子面前牛*，老子就要让他傻*。 ----------------------------- 在湖人队热火朝天的训练的时候，离巨人中心球馆五公里远处的一栋豪华别墅里，美女记者许晴正趴在床上，看着手中的一张照片，目光呆滞。 看着照片，她脑海里又回忆起了那副画面，当五虎队那强悍的7号要投篮时，一个白色13号突然出现，铺天盖地劈头盖脸地将球盖了下来，然后毫不停留，一骑绝尘杀向另一边半场，上篮得手。 这副画面在许晴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放，挥之不去。最后，这个镜头将周围的一切背景淡化，只留下了中央的白色13号大大地展现在她脑海里。 “龙宇……”许晴痴痴地说道。 “难道……”许晴突然惊觉到自己的失常，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但是当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她用力地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我那么讨厌他，爱说大话，说脏话，不尊重女生，我怎么可能……” 想到这里，许晴甩了甩手，将那张照片扔了出去，然后“啪”一声关掉了灯。 照片在黑暗中无声无息飘落，静静地躺在地板上。照片上，龙宇封盖时的霸气也似乎被黑暗淹没。 但是慢慢地，这霸气却不甘寂寞，要冲破黑暗的封锁。它慢慢从照片上散发出来，在黑暗之中飘荡，无意中碰触到了许晴的头发，随即渗入她脑海中。于是她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13号霸道无比的封盖。这才是男人，真正的男人…… 许晴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愣了片刻，最后一探手，“啪”地打开了灯，从粉红色的床单边将上半身探出去，看着地上静静躺着的照片，和照片中那霸道的封盖。片刻后，她将照片轻轻捡起来，再次捧在手心里…… 房间外面的客厅里，一个慈祥的老年妇人看了一眼许晴卧室门缝中亮了暗，暗了又亮的灯光，说道：“老头子，女儿今天不太对啊。” 在她的旁边，一个头发银白，精神矍铄的老头，目光正盯着超大屏幕的Ｙ晶电视，电视上正是湖人队与五虎队比赛的录像。他似乎看得太投入，并没有理会妇人的话。 “我说老头子，别老看什么篮球篮球，你关心一下女儿好不好？”妇人瞪了老头一眼，“她今天晚上一回来就怪怪的，也不来与我们说话，直接进了卧室，你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哦？”老头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眼里带着饶有兴趣的神色，盯着电视。画面上，一个身披13号球衣的控卫，正以一个劈头盖脸晴天霹雳的霸道封盖，盖掉了一个黑色大前锋。 “有点意思。”老头缓缓笑着说道。 “老头子，你……”妇人无语。 ---------------------------------------------------- 第二天天还没亮，湖人队已经在训练馆集合。他们丝毫没有因为昨天的胜利而懈怠，而是与往常一样，早上不到五点，就要开始训练了。 “昨天我们大家在比赛中的表现都非常出色，我们战胜了一般人认为根本不可能战胜的对手，我们战胜了智多星老范教练带领的五虎队。这说明我们的实力并不比那些b级球队差。但是我们要看到，之所以能取得胜利，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们在训练中刻苦努力，我们的体能要比对手好很多，这才是取胜的关键。所以，我们的训练仍要进行。”龙宇像模像样地在训练开始的时候做着动员。 但是湖人队球员看到龙宇一本正经的样子，反倒嘻嘻哈哈地笑起来。一个几乎从来都是嘻皮笑脸的人，突然变得正经起来，这却让看到的人更觉得好笑。 “严肃严肃，都笑个毛啊，再笑罚你们说一千遍‘队长最帅’。”龙宇怒喝道。 “哈哈哈哈……”球员们不但没有严肃起来，反而笑声更大，不可开交。 赵莫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龙宇就是这一点上，根本无法让他成为一个认真的，能具有威严的队长。看来还得学啊。 想到此，赵莫拍了拍手。那些刚才还嘻嘻哈哈的球员立即闭上了嘴，认真地看着赵莫。 龙宇也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对赵莫说：“光哥，还是你好使。” 赵莫没有理龙宇，扫视了众人一眼，对所有人说道：“下一场比赛，我们将要开赴客场，而且是与同区的球队——巨狼队，进行一场德比战。巨狼队一向看不起巨人中心的球队，而且又是同城，所以几乎每一次双方交战，巨狼队都会发了狠的狂虐巨人中心。而且经过前两场比赛，我们湖人队的名头也打出去了，这肯定会让巨狼队非常不爽，尤其又是他们的主场，他们一定会在主场上发了狠的进攻我们的篮筐，所以，我们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备战巨狼。” 赵莫的最后四个字提高了一个八度，湖人队员受到感染，同声高叫着：“备战巨狼！备战巨狼！备战巨狼！” 但之后龙宇的一句话却大煞风景：“一二三，湖人队——” “牛*！”其他球员下意识地喊出了他们的口号。 在一片欢乐却又肃穆的怪异气氛中，湖人队跑出了球馆，开始了他们今天的五十公里跑。 当他们跑出巨人中心球馆时，在巨人中心的二楼，一双眼睛正盯着这十名队员。 经理站在窗前，满怀感慨，队员们都如此努力，我这个经理也要做些什么了。最起码，队医是迫在眉睫的。 四个小时后，太阳高照，一丝阳光从窗帘中Ｓ过，落在一张俏美的脸上。 眼皮睁开，立即又合上，从没有阳光的地方再次睁开。许晴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坐了起来。拉开窗帘，窗外秋日的阳光大片倾泻到床上。 “美好的一天。”她说道。 然后转过头来，要去洗漱时，目光却落在枕头旁的一张照片上。照片上，龙宇那霸气的封盖让她心中一荡。她昨天晚上竟然是握着这张照片入睡的。 “怎么可能？”许晴生气了，充分展现了女人善变的一面，“我怎么可能会拿着他的照片入睡，讨厌，讨厌，讨厌，一看见你这张脸就讨厌。就是你害得我在家里思过两周，我讨厌你!” 在经过一晚上的睡眠之后，许晴的心境竟然发生了彻底的转变，以前对龙宇的厌恶再次回到了她心中。更让她无法忍受的是，自己在昨天晚上竟然对照片上的这个人有那么一丝心动，这简直让她无法容忍。 她一把将那张照片甩了出去，凭它在空气中无力地坠落。 “喂，明心，去逛街！”许晴拔通了电话，有些心烦意乱地说。 “大小姐，现在可是早上九点，这么早去逛街，你没病吧？而且我还在上班呐。” “你就说去不去吧。”许晴没好气地说。 “……我考虑一下……” “十分钟之内，我在街心花园等你。”许晴根本没给明心考虑的时间，野蛮地挂断了电话，随便洗漱之后，拿上包就往外走。经过那张照片时，还故意将照片踩了两脚，然后“哐”地一声关上了卧室门。 “女儿，要出去？不吃早饭了……”母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哐”的又一声打断。 刘母看着窗外女儿的背影，对旁边的老头说：“老头子，女儿从昨晚到今天就不对劲啊，你有没有在听？” “哦。”老头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他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盯着报纸。报纸上，一张照片赫然占据了半个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