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因果
松开手，任由青叶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此刻，早田佑的脸色也稍稍缓和，没有了先前的暴戾之气。他从口袋里套出一块雪白色的手绢，轻轻擦拭那双抓住青叶衣领的手，似乎很厌恶和人有身体上的接触。 一种另类的洁癖…… “不好意思，有些激动了！”早田佑笑了笑，满怀‘歉意’的看着青叶，嘴角微微上扬，继续说道：“不过你也应该理解我的冲动，毕竟对于你来说，我的所作所为都是正确的。当年的事情，要是没有我坚持，你早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了。” 青叶挣扎地爬起身子，随后匍匐在早田佑面前，双臂伸直，不敢再发一言。他的形态，像极了一条讨好主人的狗。 别说只是让自己摔倒，即便把青叶当场击杀，他也不敢有丝毫的怨言。 不同于上彬信的腹黑，以及茶图的暴虐，早田佑性子反复多变，喜乐无常，让人摸不清他的脾气。 十多年的卑躬屈膝，已经教会青叶如何与这种人相处。只有沉默与无尽的卑微，才不至于招来更大的麻烦。 似乎很满意青叶卑躬的态度，早田佑轻轻点头，问道：“上彬信和茶图两个小家伙现在境况如何，我不在的时候他们俩人还算老实吧，有没有做些出格的事情？” “大人，您离开的这段日子，上彬信和茶图俩人为了争夺四十九战灵的首座席位，已经彻底闹翻了。虽然没做出太大出格的事情，但俩人的纷争，始终也不利于四十九战灵的稳定。最终由小人出面协调，为了彰显公平，让余下四十七位战灵公开选择立场，结果是上彬信侥幸获胜，坐上战灵堂首座的席位。” “侥幸获胜？恐怕不是吧！”早田佑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他冷笑道：“以上彬信的做事风格，一旦公开选举，还有谁敢在明面上得罪他。怕是茶图碰了一鼻子灰，肯追随他的人寥寥无几吧……” 青叶低着头，心里感到十分震惊。虽然了解早田佑是个老谋深算的人，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把自己的谎言戳穿。 为了不让上彬信受到早田佑的忌惮，青叶故意把选举的情况说的模糊些，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你也用不着这么害怕，我知道你和上彬信关系不错，帮他说话也在情理之中。或许在你们眼里我是个暴君，喜欢把权力牢牢抓在手心，但四十九战灵对我来说没你想象的那么重要！”见青叶的模样有些畏惧，早田佑淡淡的说道。 四十九战灵不重要？青叶不由得撇撇嘴，心中非议不断。 作为日本战灵界的巅峰力量，谁能牢牢控制住四十九战灵的意志，就等于握住了王者的利剑，也意味着他将是日本的地下王者。 王者，就算跺跺脚，都能引发海啸般的灾难。可现在，四十九战灵居然在早田佑嘴里一文不值！这也未免太过狂妄了！ 尽管青叶满肚子非议，可他不敢把内心想法说出来，只能把头埋得更深了。 见青叶没有接话，早田佑继续道：“所以茶图退出战灵堂，带着为数不多的亲信自立门户，和上彬信统御的四十九战灵打起了擂台！我说的没错吧。” “是的，您说的完全正确！” 得到青叶的回答后，早田佑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死的两名战灵应该都是茶图的手下吧，人单式微，什么人都敢踩上一脚。只怕现在那小子急的要杀人了！” 嘿嘿一笑，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早田佑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青叶，蛮有深意的问道：“你说会不会是上彬信派人暗杀了茶图的手下，目的只是想排除异己，把四十九战灵牢牢抓在手里？” “不会，上彬信没那么大胆！”青叶斩钉截铁的说道：“四十九战灵虽然名义由上彬信统御，可谁不知道大人您才是真正的主宰。刺杀在位战灵，排除异己的行为，无疑于挑战您的威严。除非上彬信不想活了，小人不相信他敢这么做！” “这样啊，你说的也几分有道理！上彬信有野心是事实，可他也是个聪明人，不敢直接和我做对！那样太过愚蠢。”早田佑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紫檀木架上的战灵竹简，目光深邃，淡淡地说道：“排除了内斗的可能性，那只剩下唯一的因果了！” 听到早田佑口中的‘因果’，青叶身躯大震，他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主宰生死的男人，语气颤抖的问道：“大人，真的走到那一步了么？” “我也不不希望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可是就像我先前说的，天意，没有人可以违抗！” 天意…… 又是该死的天意！高高在上的，监管万有的它，为什么要如此的残忍？ 听到早田佑的话，青叶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扎上一刀，脸色雪白，没有半点血丝。 看着青叶痛苦的神情，早田佑不以为意，他蹲下身子，看着匍匐在地上的青叶，出言讥笑道：“还和当年一样，那么的多情。我知道你舍不得，四十九战灵中有你最重要的人，为了她，你似乎连灵魂都愿意舍去……” 早田佑的话深深刺激到了青叶，他鼓足勇气，深吸一口气道：“是的，我愿意！我可以为了小雪付出一切，哪怕是性命，甚至是灵魂！大人，算小人求求你，放过她吧！” 说完，青叶把头重重的磕在地砖上，一下，两下，三下！青叶无数次的磕头，在低灰白色的地砖上留下了深深血痕，触目惊心。青叶的一切疯狂行为，只为了换来早田佑的回心转意。 那个名叫小雪的孩子，似乎就是青叶的全部。为了她，青叶放弃了一贯的谨小慎微，不惜触怒早田佑。 “你明知我不会答应，又何必做这种姿态？怎么，想在我面前表现父爱的伟大，别犯傻了，人类的情感我丝毫不感兴趣。更可况你的命本来就是我的，之所以让你在我身边苟延残喘十九年，那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而不是让你用生命和我谈条件的！” 早田佑近乎无情的言语击碎了青叶最后一丝奢望，他不再幻想能改变主人的想法，作为卑贱的奴仆，青叶没有一点资格。 见青叶神色低落，早田佑也不想逼得太紧，他站起身，背部面向青叶，沉声道：“好了，今天就谈到这里。既然连续两位战灵陨落，那么在事情调查清楚前，不着急进行四十九战灵的补位。通知下去，明天让上彬信和茶图俩人来战灵堂见我。” 说到这里，早田佑停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为难的拍了拍额头，摇头道：“说道他们俩，我好像记得答应过，无论是谁登上四十九战灵的首座，就把火系规则传授给那个人。可是现在……唉，还真是难办啊！” 青叶看着早田佑的背影，一言不发，他知道早田佑在为难什么。一旦把‘因果’进行下去，四十九战灵都将不复存在，又何必浪费一个传承火系规则的名额呢。 “算了，浪费就浪费吧，谁叫我话已经说出口了呢，总不能显得太小气了。”早田佑摇摇头，自言自语道，随即笑着走出了战灵堂。 早田佑走后，青叶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他眼神空洞，面容僵硬，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青叶呆呆的望着紫藤木架上的紫色玻璃瓶，一种憎恨的怒火从眼中射出。 只要打碎它，打碎这个瓶子，一切的‘因果’都不复存在，小雪也不用受到无辜牵连！ 疯狂的念头在青叶脑子里徘徊，他一步步走向木架，颤巍巍的伸出手，仅仅一步之遥就可以把紫色玻璃瓶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