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魔鬼与恶魔
“你在干什么？” 少女的惊呼声把黎名拉回了现实之中，他抬起头只见蔡荞惊恐的望着自己，眼神里充斥着慌张和不安。 “你怎么能随便翻我的东西，你都看到了什么呀？黎名！”蔡荞怒冲冲的从黎名手中夺走那本医疗日志，警惕的看着他。 黎名！？ 第一次听蔡荞直呼自己的名字，黎名感觉还真是怪怪的。 黎名耸耸肩，漫不经心的说道：“没什么，碰巧捡到的，还没来得及看你就抢回去了。” 事已至此，绝不能承认自己偷看。 “真的？”蔡荞狐疑的看着黎名，像是想看穿他有没有说谎。 或许是被蔡荞盯得有些不好意思，黎名下意识地摸摸鼻子，故作轻松道：“怎么，这里面有什么小秘密，不能看的？”说着，黎名作势想要夺回日志的样子。 “没有，当然没有！”蔡荞惊呼着逃开了，“只是我的私人医疗日志，没什么好看的。” 蔡荞慌张的躲到自己的医疗室，随即关上了门。 看着她如此惊恐的样子，黎名心中的疑虑更加深了。 日志中的师兄，莫非……莫非是我？ “嘿，黎医生，发什么呆啊？” 小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黎名身后，满面微笑，像个可爱的小精灵。 “怎么，热闹看完啦？” “看完喽，而且是大结局哦！”小莉伸了个懒腰，像个小懒猫似得把身子缩在椅子上。“真没意思，还以为小蔡医生会接受这个富二代呢，谁知道也只是送了张好人卡完事。哎，一颗纯情少男的心又一次破碎了，呜呼哀哉……” 拒绝了？ 黎名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仿佛依稀能看到蔡荞正倚靠在门后，她低头颔首，小脸通红的样子。 是因为自己吗？蔡荞喜欢我？ 不可否认黎名对蔡荞一直十分欣赏，从她第一天到诊所上班，黎名就察觉到她身上一种特有的气质。 执着！ 对任何事物都不轻言放弃，什么事情都要努力做到最好的执着。 但说到感情？ 黎名自问不是一个值得拥有感情的人，甚至他都不是一个正常人…… 突如其来的杀人喜好，从黎名十二岁开始就伴随着他的人生。 第一个死在黎名手上的是他的小学六年级的班主任，一个又矮又丑的肥猪。 黎名一点也不后悔杀了他，如果说后悔，就是让他死得太轻松了。 那一年学校组织爬山活动，在山顶最陡峭的悬崖边，黎名从背后一把将这个肥猪踢了下去。 三十几米的高度，让这头肥猪全身多处骨折，颅内出血和伴随着各种并发症，让他在医院痛苦的呆上了一个月才死去。 对于班主任的死，警方归结于意外，也就没有多入深究，谁也想不到一个十二岁的学生竟然会是杀人凶手。 那是黎名第一次杀人，也是他第一次灵魂得到解脱。 因为整整一年时间，黎名的牙齿都在痛苦的生长着。在他的灵魂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告诉自己，杀死他，杀死这个猥亵学生的畜生。 没错，黎名的小学班主任是个恋丨童癖。几乎半数的女同学都被他侵犯过，而黎名也是在一个偶然的发现这个秘密。 自此，黎名整夜的睡不着，直到他把班主任推下悬崖，那股来自灵魂的躁动才开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满足，一种得到解放的快感。 或许黎名是来自地狱的魔鬼，而他的使命就是杀死这个世界的恶魔。 …… “师兄，能送我回家吗？” 黎名抬起头，看着蔡荞清澈的眼睛，没有任何拒绝的气力。 “好！” 蔡荞家离诊所不远，大约十五分钟的车程。一路上两人很有默契的不发一言，直到目的地。 “你看了吧！”蔡荞忽然开口。 “什么？”黎名被她的话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是说……日志的最后一页。”蔡荞从包里拿出那本日志，直接翻到最后，“师兄你看到了吧，那些……那些我写的话。你不要想装傻否认，我知道你看过了，你看上面的折痕还在，明显是有人打开过的。” 黎名呆呆的看着蔡荞手中的日志，无言以对…… 怎么也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及此事，解释些什么？不，因为黎名根本不知道从何开口。 “小蔡，你听我说……” “师兄我喜欢你，读书的时候就喜欢你了……”蔡荞忽然把头埋下去，用一种宣告地语气大声说道：“请你不要阻止我，让我把话说完，我怕下了车之后再也没有勇气开口。” 时间仿佛静止，黎名安静的看着蔡荞羞涩且又紧张的样子，不再言语。 “师兄你知道吗，在第一次我们参加学校组织的研讨会上我就喜欢上你了。当时的你在研讨会上滔滔不绝，所有的专业知识和术语都是我们学弟学妹们从未听过的，就连当时的老教授们都对你赞不绝口。那个时候我就下定决定，蔡荞你也要努力、努力、再努力。只有不断提高自己才能和黎师兄靠近。 多年来，我一直关注着师兄的一举一动。得知你毕业到NJ医院工作，之后每逢假期我都会到NJ医院实习，多辛苦我都无所谓，只是为了能多看到你。直到你离开医院，自己开了名扬牙科诊所，我也厚着脸皮求师兄收留。那是我脑子了只有一个想法，只要能和师兄在一个屋檐下，做什么我都愿意的。 这六年来我一次次鼓足勇气，每当想要向师兄表达我心意的时候，怯懦和害怕一次次的阻止了我。我……我害怕被拒绝，因为我不知道如果被你拒绝还怎么和你相处。或许你会看不起我，或许你会要我离开诊所，或许你会…… 师兄你知道吗？当你邀请我参加上一次的学术研讨会，我是有多开心。我花光所有的积蓄，在Fjallraven买了一件礼服，那是你最喜欢的品牌。本想着研讨会结束就向师兄表达我的心意，可是……可是你却没有参加。 我很失望，真的很失望，所以我这两天忍着不理会你，可是越是这样我的心就越难受，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折磨，所以今天鼓足勇气想要告诉你。” 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蔡荞终于抬起头，凝视着黎名，用一种所求的眼神看着他，像乞丐一样卑微。 “师兄，我们在一起好吗？” 时间仿佛静止，静得只听得见他们两人的呼吸声。 过了好久，黎名轻叹一口气。 “对不起，我们不合适……” 黎名能清晰地感受到，蔡荞脸上的血色一点点的退去，原本娇嫩的肌肤如白纸一般惨白。 “对不起，打扰了，谢谢送我回家，再见！” 砰 车门被轻轻的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