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猜测
对于7号的妆容和发式，凌凌吃惊了好一会儿，然后语带遗憾的继续点评：“7号这妆容算得上是整个场子里最好看的一个了，别说这小小的平梁县，就是京城，也没有几个整容匠比得上的。” 凌凌之前那句话，就让大家已经没有了观察7号的兴致，现在凌凌又这么夸了一番，众人这才仔细观察起7号的脸妆来。然后俱都吃了一惊，这个时代的人还不知道画眼线的好，乍一见，都惊叹不已。 凌凌摇摇头：“可惜了，要不是这埋汰人的发式，今天折桂冠的，应该就是这家……” 凌凌一时之间忘了戴老板是哪家铺子的了，于是一边说一边看向戴老板。戴老板赶紧补充道：“齐芳斋！” 凌凌点点头，越看7号的妆容越觉得喜欢，瞅了眼那在她心里埋汰人的发式，终究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的整容娘是哪位？” 戴老板颔首：“阿黛。” 然后便听到管家高喊一声：“有请阿黛姑娘上场。” 阿黛赶紧走出来，然后向着评委们的方向走去。 凌凌咦了一声，然后故作老成的看着阿黛走上前来。 阿黛表面上挺镇定的，心里却是翻起了惊涛骇浪，7号的头上，跟她刚刚盘的发式，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她不过是蹲下身来找一支镶金蝴蝶簪的功夫，7号的头上又被加上了一个又大又繁琐的镶金花冠，这种花冠，一般是在重大节日的时候，身处高台的人才会戴的。 约莫是因为赶时间，那花冠戴在7号的头上，甚至不怎么安稳，有些摇晃，估计7号的动作幅度稍微大一点，花冠就会掉下来砸在地上。 阿黛千想万想弄出来的发式，就这么被一个花冠给弄下来了。 凌凌看着阿黛，像是在责备：“你梳头不是挺好的嘛，怎么弄成这幅德行了？该不是怕我兄长叫你来给我梳头吧？” 阿黛只能苦笑，没有别的话可以说。叫她说什么？7号头上这花冠，除了戴老板，还有谁能光明正大的弄到7号头上去？ 阿黛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刚刚小月牙会跟她说镶金蝴蝶簪弄丢了，敢情是商量好糊弄她来了！ 看到阿黛这样，凌凌也没有了别的话可以说，只好道：“下去吧，管家叫下一位。” 管家会意，然后朗声道：“8号，平新铺子。” 戴老板领着阿黛和7号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阿黛强压着怒火，对戴老板道：“我想，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戴老板苦笑道：“这镶金花冠是我娘当年的嫁妆，留给我成亲的时候戴的。我以为加上这个，咱们定能够得第一名呢！” 阿黛冷笑：“你觉得我傻还是怎样？” 戴老板倒是气定神闲：“你觉得我还能骗了你不成？你赢了便是我齐芳斋赢了啊，我难道还能故意害自己？” 阿黛气结：“那你为什么不早拿出来，非要到上场前一刻弄出来？”而且还是背着她。 戴老板没有耐性，只道：“信不信由你。阿黛，有些事情，还是糊涂着些好。” 摆明了这里面有猫腻，偏偏阿黛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了。现在嚷嚷出来，谁会信？就像戴老板自己说的，她总不能自己下手害自己输吧！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阿黛也没有了看后面的妆容发式的心思，心里自然是气愤难平，有心就这么走了，又想着自己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好回白石镇的，只好暂且忍了下来。 最后，齐芳斋果然得了第二名，拔得头筹的，是千娇百媚楼。阿黛看着众人或真心实意，或假惺惺的前来恭贺前三名。 哦，对了，第三名便是朱洪楼，朱洪楼的人一样的事闷闷不乐的，她们觉得要不是因为少了东西，回去拿耽搁了时间，怎么着也不会输给千娇百媚楼的。 阿黛冷艳看着戴老板跟风千月你来我往的恭维。 “这下风jiejie是得偿所愿了，恭喜恭喜，千娇百媚楼的实力，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你们齐芳斋也不错啊，一个镇子里来的胭脂铺，不比县城里面的差！看来戴meimei这生意，要做大发了！” “哪里哪里，千娇百媚楼才是，什么时候开分铺？到时候我可要来讨杯酒喝，学学你们的生意经。” “你们今天修脸盘头的这个小姑娘不错，是铺子里的吗？” “我倒是想请到我们铺子来，人家不愿意呢！” 阿黛一听她们这熟络的对话，忽然心里一惊，猜想道，难道千娇百媚楼和齐芳斋早有合作？ 粉黛楼的秦管事的病来得蹊跷，隔壁朱洪楼的铅粉也丢得蹊跷，还有她们口中的别的胭脂铺。其他的阿黛不知道，但就这朱洪楼和粉黛楼，按理说，最有机会下手的便是齐芳斋了。 这么一想，不由得心里冒出了一堆的冷汗，难怪戴老板跟她说只注意朱洪楼就好了。 一个小小的比试大会都这么勾心斗角，阿黛真不愿意相信自己这个猜测，可是越猜测，就越觉得自己想对了方向。 阿黛这里想得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千娇百媚楼的老板娘风千月正在跟她说话，戴老板喊了她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风千月问阿黛：“阿黛姑娘手艺这么好，愿意来我们千娇百媚楼当整容娘吗？到时候只帮重要顾客修脸盘头，每个月二十两银子的工钱。” 每个月二十两银子的工钱，放在杨柳村这样的小地方来说，已经算是很不得了的了。但是对于千娇百媚楼来说，也不算个事儿，毕竟，这年头，手艺人还是蛮吃香的。 阿黛心里诧异了一下，但还是不动声色的拒绝了：“我年纪小，千娇百媚楼又是在县城里面，只怕要拒绝老板娘的好意了。再说了，你们楼的整容娘那么厉害，哪里还需要我。” 阿黛完全没有意识到这话有些诛心了，千娇百媚楼的那整容娘虽然也算好，但她不是千娇百媚楼的人。风千月虽然不高兴，也不至于跟一个小姑娘计较。 戴老板见气氛有些尴尬，赶紧帮阿黛解释了两句：“这倒真的是阿黛没有福气了。风jiejie你不知道，这丫头命苦，父母双亡，还有个病秧子jiejie需要她照顾，就算是她想去你们楼当整容娘，也走不开啊！” 风千月笑了笑，顺着戴老板的话头说了两句，就把之前的不愉快掩盖过去了。毕竟，今天拔得头筹的是千娇百媚楼，不管怎样，好心情也不是那么容易破坏的。 又说了几句话，李花容便叫人来请风千月以及千娇百媚楼的整容娘过去说话，是什么意思，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了。 主办方的人已经渐渐散去，这些来参加比试的商家也说笑着慢慢退场了。或失望，或不甘，都得回家不是。 戴老板心情有些微妙，怎么说呢，是那种既高兴，又后悔的感觉。阿黛心里不痛快，也就没有多注意戴老板，连戴老板跟她说话也只是随便敷衍了。 好在，戴老板只当她是闹情绪，也没有想太多。 在县城里面用了一顿午饭，戴老板便收拾好准备回白石镇了。回客栈拿行李的时候，阿黛正遇上跟客栈老板交代什么的阿青。 阿青见了阿黛，摆摆手让客栈老板先去了，然后苦着脸对阿黛道：“你回来了？比试大会好不好玩啊？谁赢了？” 早上看到阿黛和戴老板一起吃饭，阿青等人就知道阿黛也是来参加比试大会的了，不过应该是不知道阿黛是参加比试的人。 戴老板对阿黛道：“你们小姐妹说说话，我帮你把行李拿下来吧！” 阿黛点点头，这才对阿青道：“千娇百媚楼赢了。” 阿青的神色有些古怪，然后问：“你们第几名？” 阿黛道：“第二名。”本来该第一名的。 阿青哦了一声，然后拉着阿黛，看了左右四处无人，小声道：“千娇百媚楼那德行，还不如我们粉黛楼呢！今天早上秦管事突然病了，我怀疑有人动了手脚！” 阿黛问道：“你们该不是怀疑齐芳斋吧？” 阿青有些尴尬，她以为阿黛也是齐芳斋的人。阿黛摆摆手：“没事，你说吧，我跟她们，不是一起的。” 阿青这才小声说道：“其他来参加比试大会的人都住在西园外面的那家客栈，那家住满了，我们才住到这家客栈来的。参加比试大会，又住在这家客栈的人，除了我们粉黛楼，就只有齐芳斋了。” 阿黛正要说话，便见戴老板收拾好东西正要下楼来，赶紧示意阿青别说了，两人语气正常的说些告别的话。 到这个时候，阿黛几乎已经肯定了，齐芳斋和千娇百媚楼私下里一定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已经落下帷幕了，她就算是肯定了也没有什么可改变的了。 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回到白石镇以后，一定要离齐芳斋远远的。 伙计已经套好马车，和小月牙一起在客栈门口等着了，戴老板和阿黛刚走出客栈门，便被人拦下来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