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解铃者在线阅读 - 第四十二章 已被安排好的一切

第四十二章 已被安排好的一切

      “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妙无忧说:“有人给你安排了一切,你像个傻瓜一样做就行了。”

      “我倒是觉得这样不错,就像现在,就像我和你这样。”洛加尼说。

      “那么这是你给我的建议吗”妙无忧问。

      洛加尼不说话。

      妙无忧笑了。如果他回答说是,那就是违背了他的上一句话,如果他回答说不是,那么他就白说了上一句话。

      “这件事情,我想有必要找特莫儒尔商量一下。因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妙无忧说。

      特莫儒尔如今正陷入他的梦境当中,宁佳就是洛加尼!在这件事情上,他竟然一点察觉也没有。他觉得有必要再仔细观察和思考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可能会拖垮他的身体。但他觉得自己没有别的选择。他想把时间尽量往前挪,最后敲定了五天,他觉得这是个极限了,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他要在梦中把五天以前的事情重演一遍,范围就是洛加尼的活动范围。他一边乞求这五天之中洛加尼的活动范围不要太大,这样他可以轻松一些。一边又盼望,洛加尼的活动范围可以大一些这样才能得到更多的讯息。

      五天以前的洛加尼像个木雕一样坐在他房间里的椅子上。特莫儒尔穿越了房门进到了他的屋子里。洛加尼闭着眼睛一直坐了一白天。等夜幕降临的时候,他甚至没有睁开眼睛,就走到自己的床上睡着了。接下来的一天也如此,他的表现好像就剩了一具躯壳一样,第三天依旧如此。这个人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睁开眼睛。只有仆人进来送餐的时候,他才睁开眼睛应对一下。最后,洛加尼吃饭中毒了。他躺在那里嘴角流涎,直到妙无忧发现后找人来救治。洛加尼说下毒者的目的不是要毒死他们,因为毒药的剂量不对。然后他们谈到了那个小教堂,试图解开其中的秘密……

      由于洛加尼几乎没有什么活动范围,所以过去的重演进行得非常快,以至于没有给特莫儒尔而造成太大的负担。其间,特莫儒尔只有一点点发现——妙无忧对他的状态表现出了一点点怀疑。

      特莫儒尔思考了一段时间,他再次走到尼沃塔梦境边缘。这次他没有尝试再敲门,再用不了多久,想必这扇门就会消失,他拿出一根绳子,把其中的一头拴在门把手上,另一头一直扯到自己皇宫的座椅上,他知道这样没用,但还是这么做了。抬眼看了一下沙漏,然后才拿出铜板和竹签准备开始占卜。在此境地应该没有人会打扰他,应该……

      下午的太阳把妙无忧他们的影子映在特莫儒尔房前的地上。他们在这里已经徘徊了一段时间了,之前曾敲过门,但是房门没有开。有些许的迹象表明屋子里头有人,他们曾听到木板晃动的声音,准确的说是床板。出于礼貌这两个人等了一些功夫,但是屋子里接连不断的声音让外面的人不安起来。当这份不安的心情战胜了礼貌之后,他们想方设法拨开屋子内的门闩走进特莫儒尔的房间。

      特莫儒尔似乎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绑在床上。他反复的挣扎,汗水湿透了衣服和被褥,嘴唇有些干燥,不断的呢喃,脸色有些暗红,头发凌乱。他采用平躺的姿势,双臂摆放在身体两侧,双手似乎要紧紧抓住什么东西,却又有无形之力让它们保持空心拳的状态。鞋子没有脱,双脚翘起又伸展。那不是一个好梦境,妙无忧想,他没有办法帮助他……

      混沌般的漆黑包围着尼沃塔,他抱膝坐着,这个姿势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当然,时间在这里是另一个概念。他看到了鲜花,红色的礼服,金色的长袍,和黑纱,他看到了结实的手掌,纤弱的指尖,他看到了鹅毛扇和匕首,他看到了灯光,酒杯,舞鞋,但是他就是没有看到任何一张人的脸。不管是谁的脸,面孔一定会带着憎恶和鄙夷的表情的,这让他很恐怖。他想让所有能看到的这一切可以平静的淡出自己的视野,但是每当他做这样努力的时候,这一切破碎了,流血了,被摧毁了;他想保持它们的完整,但每当他做这样努力的时候,这些东西像拥有生命一样扑面而来,好像要攻击他。“伯爵亲手处决了他的儿子”,“今天穿这件金色长袍不太搭配”,“阿米亚米,我恨你”。尼沃塔蜷缩成一团,他无处可躲。

      世界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单纯可爱,真相掩盖在复杂的表象下,想触摸到它就不可能不犯错误。但是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没有机会弥补,会让人永远活在痛苦与自责中。尼沃塔幼小的心灵即将被击溃,变成一具行尸走rou。

      “唉——”,一声叹息,在黑暗中像惊雷一样把尼沃塔吓了一跳。

      “是谁,谁在那里?”尼沃塔惊恐地环顾四周的黑暗。

      “即便你想放弃,至少应该对那些被你伤害过的人说声抱歉啊!”

      “雅姆斯丹老爷爷!您来帮我了!是的,快帮帮我吧!”

      “你应该做你应该做的事情。”

      “说抱歉吗?可是他已经听不到了啊!”

      “别人听不到就可以不说的歉意不是真正的歉意,你只是想减轻你自己的罪恶感而已。”

      “好的老爷爷,那我该怎么做。”

      “这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想用不着我教你怎么做,如果你不明白的话,可以再想想,现在那边有扇门,你应该敲敲那扇门,至少让别人知道你还在这里。”

      “好的,老爷爷。”尼沃塔起身走过去敲了敲门,然后转身又问道:“那么现在呢”可是任凭他怎么问,那个声音再没出现过。

      特莫儒尔突然惊醒了,双眼死死盯着前方,却好像又没有聚焦。看样子是在思考或者回忆。良久之后,特莫儒尔好像才发觉跟前有人,当他确认跟前真的有人的时候,又被吓了一跳,身子猛地一抖,双臂迅速抬起在胸前。从肢体语言的角度讲,这是在自我保护,最后,当他终于确认跟前的人是谁的时候,才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你做噩梦了不对,我说的不对,是你在梦境里遇到可怕的事情了”妙无忧说

      “是的。”

      “那么别担心了,即便是你,也只是一个梦而已,现实不会如梦境一样的。”妙无忧如是安慰说。

      “我差一点被杀死!”特莫儒尔说。

      这个回答让妙无忧有一些不知所措,最后他说:“你对梦境的掌控出了问题了吗”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别人在他梦境中死去,那是他梦到自己死了;可我如果在自己梦境中死去,那就是谋杀。”

      “虽然我还是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但您好像是在说您的梦境被入侵了。”

      “完全正确,你用了‘入侵’这个词,相信我,连您自己都不知道这个词用的有多正确。”特莫儒尔站起来擦了擦汗,继续说:“梦境作为一种能量场相互有交集甚至相互重叠的时候,这种情况是有的。我遇到过不止一次这种情况,通常我会把这种情况称作‘干扰’,这是一个很中性的词汇,它可以不带任何主观意识。但是‘入侵’就不同了,这个词的主观意识的色彩非常浓厚。”

      “这又如何呢”

      “妙无忧先生,普通人的梦是潜意识作用的结果!”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只有像我这样能用主观意识进入梦境的人,才能‘入侵’别人的梦境!”

      “那么你知道是谁入侵了您的梦境吗”

      “很遗憾,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在梦境里占卜未来,得出了一个重要的结果。当我正在思考如何应对的时候,有人在背后袭击了我。他在我的梦境里施法困住了我,我像被捆住手脚一样不断挣扎,相信再用不了多久,我的主观意识就会被他遣散,幸亏这个时候有两声惊雷响彻了我的梦境,震碎了我梦境里一切虚幻的东西。现在回想起来,这两声惊雷像是从天际传来的敲门的声音。我只隐隐记得,在挣扎中我看到了对方袍子上的云纹图案。”

      特莫儒尔讲述完这惊险的一幕后停顿了一下怱然笑了,他说:“很奇怪,以前从梦境中出来,梦里的事就忘了大半,可这一次我清楚的记得梦里的一切,是不是很多故事都有描述说死过一次的人在某些方面会得到增益?但愿这是真的。妙无忧先生,我想你们来找我一定有事。”

      “是的。”妙无忧拿出那个残本说:“在一连串的巧合之下我们得到了这本残破的书,也许神在提示,我们发现把每页的最后一个字连读,是一篇完整的文章。因此我们想征询一下您的意见。”

      特莫儒尔很惊讶“居然有这样的事情?”

      “请您过目。”

      特莫儒尔接过残本细细的看了两三遍,“妙无忧先生,文字的内容,可以确信,因为与我在梦里占卜的结果一致。但是您是通过一连串的巧合才发现这段文字的,对于这一连串的巧合,我真的不知道是好是坏。我们去找一下南波图先生吧!你放心,我只是去履行答应他的事情。不过你的疑惑也会就此一并解开,因为时机到了。哎,有时候,即便你能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也不得不按部就班地前进。好像以前有人都给你安排好了,你像个傻瓜一样照做就行了。”他最后叹息道:“预知一切于事无补。”

      他们在古堡里穿行到南波图的办公地点,见到这位古堡里最高的长官时,对方很高兴。南波图一开口便说出他高兴的理由“特莫儒尔先生,您终于来了。”

      “是的大人。我知道等待的过程很熬人,所以我来了。”

      “那么您知道在这个古堡里隐藏的那个家伙是谁吗”

      “很遗憾,我不太清楚,不过你马上就要见到他了。”

      话音刚落就有人进来报信说,婚礼上的伴娘醒了。南波图本待生气,听到这个消息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带我去看看。”

      “我们可以跟着去吗?”特莫儒尔问,接着解释道:“我也很想看看这个隐藏在幕后的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你是说这个叫亚娜罗的女人是幕后的黑手吗?”

      “我跟你说过了,我不太清楚。不过等一会儿我就可以看到他了。”

      床上的亚娜罗早已被人扶着坐起来,不过南波图得到了坏消息,似乎和阿米亚米一样,这个年轻的女孩子也像个木头一样对外界毫无反应。不得已,又把菲菲德医生请来。老医生到来珍视完后说:“她身体没有异样,可能是受惊过度了,我想给她针灸一下,没准可以让她恢复。”在随身的药箱里拿出几根银针,“可以吗”他问南波图。得到许可之后,他让人把亚娜罗挪了一下身体的位置,让她的背对着他。菲菲德拿着银针在亚娜罗后背站定,又犹豫起来。“她是个未出嫁的女孩子,我不能脱她的衣服,有些麻烦了,这样xue位找不准啊!”然后他又测量了亚娜罗的手掌,确定了同身寸后,在亚娜罗的后背摸索xue位。

      虽然很漫长,但很快亚娜罗的后背便扎满了针。又用了差不多相同的时间,当最后一根银针拔出来的时候,亚娜罗哼了一声苏醒了。

      南波图待病人稍作恢复便问道:“现在,亚娜罗小姐,我们有很多疑惑等你解答,我不准备一条一条问了,请你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

      “我可以治好阿米亚米。”亚娜罗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