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公爵继承人
麋鹿谷之战已经结束七天，整个诺森公国围绕着一股淡淡的悲戚情绪，在老韦根的努力周旋下，诺森公国保持着暂时的安稳局面，埃伦丁大公的葬礼将在三天后举行，到时候新任的公爵大人也将继位。 可这个时候名义上的公爵继承人，奥弗里托斯还是没有一点消息，诺森公国的子民以及大多数将领都开始认为奥弗是不是死了，当初宣布奥弗里托斯继承公爵之位不过是埃伦丁的一个计谋或者安排而已。 神圣帝国方面同样保持着沉默，十七万精锐一战而亡不是个小事情，并且查尔斯大帝的伤势没有丝毫讯息传出来，大陆上的领主都在猜测，查尔斯大帝是否还活着！ 几年前的魔裔战争，查尔斯大帝率领龙牙军团直面三大魔王，而每一个身为魔族强者的魔王都是超越圣域的力量，查尔斯不仅将他们拦下来，还击败了海伯爵斯特利戈伊，当然也付出了沉重代价。 那一战之后查尔斯大帝养伤养了有几年，一直不知道是不是痊愈，这一次为了大局出发，在战阵前挑战埃伦丁公爵，并且一举将这位横行多年的冰原之傲击杀，如果对战斯特利戈伊时候查尔斯伤势没有全好，那么这次击杀埃伦丁，很可能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量。 毕竟就是全盛时期的查尔斯要击杀埃伦丁，也不是件简单事情。 另一方，光明教廷成功趁着麋鹿谷之战设局捕获了黑暗法师基尼亚斯，经过跟当初巨兽咆哮防线的那场战役差不多无耻，但谁又敢站出来说些什么呢？ 这种方式令光明教廷大大的保存了实力，没有付什么惨痛代价，西斯并未宣布放弃跟神圣帝国方面的合作，这就说明光明教廷还是有攻打诺森公国的可能。 与之前的德默克利特以及德鲁相似，光明教廷很快宣布了对基尼亚斯的处决日，就定在了两个月之后，处决地点还没有最终决定，据说西斯已经给查尔斯发出了信件，希望这一次仍旧能够在天空广场执行公开处决。 而且这次处决基尼亚斯光明教廷的态度极为坚决，根本没有任何条件能谈，可见光明教廷对黑暗法师的决绝态度。 神圣帝国跟光明教廷隐然不动，形势被动的诺森公国自然不会去找麻烦，就算要报仇，起码得确立厄尔森新任的公爵大人吧。 埃伦丁一死，诺森公国除了悲戚之外，四十八城之间出现了不同的声音，有人执意为埃伦丁复仇，决心效忠下一任公爵大人，而有的人则摇摆不定，想要对神圣帝国方面低头，这些人想的很清楚，即便是神圣帝国决定覆灭厄尔森，总不能把四十八城所有军民杀光，只要早早投降，总能保存实力。 幸亏埃伦丁的十四位追随者在老韦根带领下意见还能够坚定，他们掌握着厄尔森家族最强大的战力，说话自然是最硬气，只要这些人不点头，那么就没人敢实质性的做些什么。 基尼亚斯被抓，奥弗里托斯下落不明，能够继承公爵之位的人就只剩下一个，埃伦丁的小儿子霍诺里。 这个十几年前被奥弗厌恶的鼻子崽子，如今是跟埃伦丁最像父子的一个，无论从身材还是样貌都像极了前任公爵。 埃伦丁娶了蒂亚娜接近三十年，这个有着红土同盟背景的女人从来都没有在公事上多说过一句话，也不要求公爵夫人的名分，就那么抚养着自己跟埃伦丁的孩子，大部分时间安分的待在獠牙城堡中。 可是埃伦丁公爵死后，这个容貌依旧美丽的女人，却用公爵夫人的身份召集了诺森公国的实权人物，要求让儿子霍诺里继承厄尔森家族的公爵之位。 其实蒂亚娜只要说服埃伦丁的十四位追随者就好，因为眼下的情况，只要这十四位追随者拥护，无论是谁都能够成为诺森公国的公爵大人。 至于诺森公国中其他冠以厄尔森姓氏的人，就算有着对公爵之位的觊觎心思也不敢表露出来，他们虽说是厄尔森，手上的实力却只有那么点而已。 老韦根听到蒂亚娜的要求后沉默了，他知道霍诺里继承公爵之位不是埃伦丁的本意，更会在未来引申出不少麻烦，可基尼亚斯就算不被抓住也不会继承公爵之位，奥弗又下落不明，诺森公国的公爵总不能悬而不定。 最后老韦根借口还要去纳尔河南岸跟冰原蛮人与冰霜精灵商议事情，暂且把蒂亚娜的要求推搪了过去，但老韦根清楚，三天后埃伦丁的葬礼上是无论如何要决定公爵任选的，只有那样诺森公国才能继续走下去，虽说不知道会走多远。 獠牙城堡中，蒂亚娜的书房内只有她跟自己的儿子霍诺里。 这个二十三岁的青年还沉浸在失去父亲的悲伤之中，显然他一点都不赞同母亲大人的决定，即使是被安抚了一天，霍诺里仍旧质问道：“你不能这么做，父亲大人将公爵之位传给了奥弗不是我，更何况基尼亚斯还并没有死，我们不能违背父亲的意愿。” 蒂亚娜眼中满带欣慰的看着自己直率善良的儿子，这个从小在母亲呵护下长大，受到良好贵族教育以及骑士精神影响的孩子跟奥弗有着天壤之别，霍诺里是宁死都做不出谋杀兄长来博取权势的事情。 “孩子啊，母亲何尝不知道你根本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厄尔森公爵！”这句话蒂亚娜没有说出口，她的儿子是那么优秀，放在其他任何个正常的贵族之中继承家族都没有任何问题，但要掌控厄尔森这么一个家族，只有埃伦丁那般培养出来的奥弗才是不二人选。 见到母亲不做声，霍诺里执拗道：“无论如何，这个公爵我不当！我是厄尔森家族的人，身上却流着一半希顿家族的血，仅是这一点就不允许我当这个公爵！” 霍诺里不是个小孩子，他十五岁后开始游历，虽说没有奥弗那么精彩的轨迹，好歹游遍了三分之一大陆，深知在如今的贵族领主中，血脉是多么重要的东西，一旦他成了公爵，许多事情就会变得身不由己，来自风暴公国的压力就不得不考虑，与其说是风暴公国希顿家族的压力，不如说是教皇西斯的意思。 他不要横行了数百年的厄尔森家族最后因为自己受到钳制。 蒂亚娜走过来伸手轻轻抚摸着儿子日渐成熟的侧脸，笑道：“你长大了，有很多事情也该说给你听，你听完之后就会明白的。”在霍诺里由诧异转变为惊骇的神情中，蒂亚娜把当天基尼亚斯转述给奥弗的一切说了出来。 “你是说大哥他不是……” “基尼亚斯即使跟你不是血脉相连，他永远是你的大哥，是公爵大人心爱的儿子。”蒂亚娜认真的嘱咐道。 霍诺里不明白，问道：“父亲做了这么多年的安排，付出了心血培养奥弗，就是为了让他成为公爵大人，我更不能取而代之。” 听闻一切的霍诺里不禁心想，如果颠倒过来，让他经历奥弗承受的一切，最后继承公爵之位，那么他一定不愿意。 蒂亚娜把霍诺里紧攥着的剑从他手上拿下来，这把还是当年奥弗送给霍诺里的，柔声道：“傻孩子你还是没听懂，公爵大人心中最爱的儿子就是奥弗，所以才会费尽心血培养，好在日后让奥弗继承公爵之位有能力掌控厄尔森家族，可是你看看现在的厄尔森，被光明教廷以及神圣帝国虎视，很可能不久之后即将灭亡，要是公爵大人活着，还会把这个无法挽救的烂摊子交给奥弗吗？接下来不论谁继承了公爵之位，所要面对的无非是两条路，要么带领家族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要么对神圣帝国低头，一个结果是死亡，一个结果是被囚禁的耻辱，你真的要奥弗受了这么多年苦之后再来面对这些吗？” 霍诺里愕然，是啊，这已经不是原来稳如山石的厄尔森了，接任公爵之位的人要面对的要么是死亡要么是耻辱，自己无忧无虑享受至今，苦难也该轮到自己去承受了。 说破一切的蒂亚娜再也忍不住，双眼泪水迷蒙道：“不要责怪母亲，母亲只想公爵大人死的安心，不管日后厄尔森怎么样，奥弗剩下的日子起码能够活的好一些。” “大哥为了家族隐忍这么些年，母亲您更是委屈了这么多年，甚至我慢慢长大后得知你是怂恿奥弗做那件事的人，都在忍不住在心中埋怨，奥弗更是受了二十年的苦，是时候我去承担一些事情了。”霍诺里释然的朝蒂亚娜点点头。 蒂亚娜眼睛流着泪，却微笑道：“你继承公爵之位如果选择了对神圣帝国低头，我会去恳求你外曾祖父，到时候你也能……” “记住，谁都不必去恳求。”霍诺里扶着蒂亚娜的肩膀，目光坚定的说道：“面对绝境，父亲不曾做出一丝让步，我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