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心思
从宽广的农村嫁到人口密集的广州，住在狭小的房子，张苹无奈的接受，只对于住却一直习惯不了，刚结婚时就知道安佳的兄弟姐妹众多，虽然已经各自成家，老房子也只剩下安佳和安奶奶住了。现在房子还是安奶奶的名字，其实这也没什么，最令张苹一直很不安的是，试过几次听自家的三叔安权说起过分房子的事，这房子只有三十平方，他还要分一份，都让三嫂给骂了回去，现在这事上张苹还是很感激三嫂这个明白人。要再添人口了，更加坚定了张苹要把这老房子转成安佳的决心。 前几年素素曾提过要住大房子，那栋房子买了没法住。原本以为自己家有了钱可以买到更好的，但现在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到房的，房产根本无法交易，最多是赠予，买卖是没有的，都是私下进行，但也要有熟人才可以，对于老房子的归属问题跟安佳商量过，安佳也跟安奶奶提过，但安奶奶就是不同意，自己家对老人也算尽心尽力，为什么她会觉得房子给了儿子就会没了依靠呢？ “阿苹，你也别多想。”安佳对这事也很无奈，自己当时的一个决定，令现在大家都不高兴。 “我说你当时都不知道怎么想的，明明房子是你出钱建的，为什么要写妈的名字呢，到时其他人都可以回来分房了，分了房我们住哪里呀，哦，他们自己都地方住，我们就只有这个房子了。”张苹现在想想就觉得心肝痛，房子这是大事，再说他那个三弟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冷血动物。 这件事安佳能说什么呢，当年都没想过自己会结婚的，房子归谁不是住呀，没想到这么多年后会出现这种问题呢。现在妈握着房子的房产不肯放手，难道要他去抢吗？ 安奶奶也有自己的考虑，她一直觉得张苹太年轻了，这些年出去工作，家里又装电话，又买新衣服，现在儿子下岗了还要到她那些个档口那里做事，看她的脸色，那还得了，自己的儿子年龄又比她大那么多，一定会比她早走的，如果到时房子给了她，儿子又走了，她不是会带着自家的房子改嫁咯，说白了就是安奶奶信不过张苹，所以说什么都不肯把房子给安佳，不过自己的心思安奶奶并没跟儿子说明。 这段时间家里都一直是低气压，素素不知道安奶奶他们三人的心思，总觉得他们怪怪的，搞到自己都不敢大声说话了。找了个空档去问爸爸，爸爸最好了，问什么都会说“爸爸，你和奶奶怎么啦？” “素素，爸爸现在很烦呀。”安佳也想找人聊聊，夹在两个女人中间真是很为难。 “怎么啦？”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的爸爸苦恼的吸着烟。 看着女儿，安佳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猛的吸了口烟。“你mama想把房子改名。” “切，你就为这事烦？”弟弟出生就能解决啦，烦什么？ “小孩不懂，房子是大事呀。”安佳这段时间都被这事给烦得睡不好，再加上妻子怀孕，怕会影响胎儿。 “弟弟出生就没事了。”素素对事是知道的，这事表姐因为抱着跟奶奶的想法一致，而一直在影响着她的决定，所以后来mama知道后对表姐很反感。 “弟弟出生？”安佳好象被点醒了似的。 “是呀，奶奶不是一直想要个男孙么，弟弟出生就好了。”反正以后有钱还怕买不到房？为这个破房子挣来挣去没意思。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安佳拍了一下脑袋。 ······················· 似乎安佳做通了妻子的思想工作，生活又回到了原点，大家又相安无事了，不过素素知道mama心里还是有根刺，张苹不笨当丈夫一说到儿子，再前后结合一想就明白了，明明没有的却被怀疑任谁都会不高兴的。 对于家里的事，素素冷眼旁观着事态的发展，虽说没事了，但张苹对安奶奶明显冷淡了，被伤了心了呗。 还有一个月张苹就要生了，安佳也早早安排好了医院，当知道女儿快要生孩子了，做为mama的何姨从老家出来了，带来了很多客家娘酒，准备给张苹坐月子用的。而安家也着手准备迎来新生儿而开始煮姜醋了。 她不象安佳喜欢找女儿说心事，mama的到来令张苹有了一个说心事的对象，“mama，你说她这么想气不气人呀。”张苹每次想起都会很生气的，今天的胎动特别明显。 何姨怕女儿气坏了身子，连忙安慰她“你别想太多了，老人都是这样的了，阿佳年纪也这么大了，她担心自己儿子也是人之常情，对了老家的二叔公想把他被政府归还的那栋房子给了素素呀。”何姨想起自己来之前村里的二叔公曾经找过自己。 “mama，他那栋房子根本住不了人，要了也没用。”张苹想起当时去看房的情形。 “二叔公很喜欢素素，而且他说自己年纪大了，也没几年活了，那栋房子不能就这样白白便宜了那些人。”何姨说起二叔公也觉得这几年他老得很厉害。 “他怎么会这样想呢？他的那些家人不是都在国外吗？”张苹听说过二叔公早年曾经结过婚，家人都去了国外的。 “是呀，我也是这样说的，叫他把财产留给自己的后人。”何姨也不想被村里人说占了二叔公的便宜。 “就是咯。”张苹已经没心思想安奶奶的事了。 “说起来二叔公也是可怜人，听他说以前写过信给他的老婆儿子，但回复却是不认他这个老爸了，他那个老婆改嫁了，儿子有了个有钱的新爸，要他不要再写信去烦他们。”何姨听到这事都觉得这些个不孝子就应该捉起关着，二叔公为了他们有一线的生机，想方设法的送他们出国，到老了却不认他这个做爸的。 “这些人太不应该了。”张苹也觉得二叔公的家人做得太绝了。 “切，不就是怕被占便宜么。”何姨帮张苹洗着头发，准备出发去医院了，比原来说的晚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今天她开始阵痛了，安佳和安奶奶却都不在家。 “妈，你去帮我拿东西。”早早就准备好去医院的东西了，说来也是巧的，都已经晚了这么多天了，刚好今天小娟找安奶奶去喝茶，张苹就作动了。 “好，你现在怎么样啦？”何姨扶着女儿慢慢的走出去，到了大院就叫人帮忙找了辆三轮车让她坐上去了。 ······························ 当素素回到家被奶奶告知mama已经去医院生孩子了，要她赶紧通知爸爸，这可把素素给吓坏了，还好外婆来了，否则家里没人而mama又要生了，到时候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呀，这时连素素都有点埋怨表姐和安奶奶了，你们明知道她就要生了，还去什么喝茶呢，还不是去商量房子的事吗？ “爸爸，你听到吗？mama去了医院了，你快点去呀。”现在的通话质量着不好，素素打通了爸爸档口的电话，重复的说了几次却让安佳听清楚。 素素通知完爸爸后，看着到表姐和安奶奶就忍不住说她们了，“奶奶，你明知道mama快生了，还出去干什么呢？” 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但被孙女给说了安奶奶还是觉得脸上无光了，“我哪知道她会这么巧的。” “阿婆，不要说了，快煮些东西给舅妈吃吧。”小娟在一阵慌乱后就冷静了下来，毕竟也生过孩子，知道不是一时半刻能生得下来的，就叫安奶奶准备些食物带去了。 素素听了赶紧去拍姜，拿鸡蛋炒饭，在上小学后素素就已经开始作饭了，不做不行呀，安奶奶说是说会照顾素素，但很多时候都她都特不靠谱，经常打牌给忘了回去煮饭，素素只能是中午回到家里自己煮好，再去叫她回来吃的，这也是素素一直以来都很讨厌打牌的原因。 “素素，手艺不错呀。”小娟看着小表妹动作麻利，也忍不住赞叹了起来。 素素听她话就翻了个白眼，“不会做饭就没饭吃，那你学不学呀？”这话是说给安奶奶听的，素素真心的不喜欢她这种喜好。 “呵呵。”安奶奶听到孙女的话也确实有点脸红，当初拍着胸口保证会照顾好她的，现在变成了孙女来照顾自己。 带着炒饭一行人去了人民路的市妇幼医院，看到了安佳和何姨都还在等着，张苹还在产房没出来。 “怎么样啦。”事关自己的金孙，安奶奶急忙上前问安佳了。 “医生说羊水太少了，生得不顺利，现在要开刀。”安佳很担心妻子，这段时因为房子的事让妻子休息得并不好，心思重了，对胎儿了不好。 “行了，行了，妈知道你们怎么想，等孩子生了后就去房管局吧。”安奶奶没好气的说道，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这个臭小子。 安佳根本没心思去理母亲说的话，只是担心着在产房里的妻子，“爸爸，你也饿了，要不吃点面包。”安佳已经忙了一天了，现在也没心思吃东西，不过看着女儿关心的眼情，就忍不住接过她给的面包，小口的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