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演奏到死(求月票!求各种票!)
对于辛向阳来说,这个任务的难度已经堪称噩梦级。 她可只是个学生,让一个学生在陌生的环境下演奏本身就是一项极其富有挑战性的事情。 更别说这种几乎没有预兆的情况下,还要锁定为即兴演奏。 这实在太难了。 更重要的是,只是听到任务的内容,辛向阳就感觉汗毛倒竖,冷汗直冒。 这可不是一种好的表演状态。 说白了,她对于这个任务充满了恐惧。 以至于沈武寰说的“要把你之前在游乐园里玩乐时的心情表现出来”这句话之中,所谓玩乐时的心情,辛向阳简直一分一毫都想不出来。 其实沈武寰对于这种状态下会产生的负面影响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她等不及让辛向阳一点点的转变。 对于辛向阳这种刚刚接触演奏核心的人来说,感觉这个东西可不是说有就能有的。 必要的刺激才是感觉发挥的良药。 不然,你以为沈武寰会突然邀请辛向阳跑到欢乐谷来玩是为了什么?总不至于要横刀夺爱吧? “别紧张,我会在旁边配合你的,放心演奏,然后注意听我的琴声。” 沈武寰的鼓励并没有让辛向阳好上一点。 她还在兀自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家肯德基里人头攒动,几乎到了人满为患的地步。 不同的人之间交流的声音虽然不算太高,但人多了之后种种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俨然就是一曲极富生活韵味的交响乐。 复杂的环境让辛向阳更加没底。 “在这种环境下演奏,人家会听我的曲子吗?” 这其实是一种演奏之前比较常见的心态。 常见于初次参加比赛的音乐人。 他们对自己拥有着信心,但也不可避免的会对观众的态度产生迟疑。 特别是古典音乐比赛,结束比赛的时候你甚至能够看到有观众在那里睡觉,这种事情本来和演奏者是无关的,完全和个人素质有关。 但事实上对于自信心的打击非常严重。 让辛向阳在陌生的环境下演奏曲子,虽然和上述描写的状态有很大的差异,却把最核心的东西同质化了。 那就是这种紧张的情绪。 沈武寰将辛向阳身上的外壳统统扒开,然后让她在最原始的状态下,感受情绪的变化。 这才能够达到要求。 见辛向阳迟迟不动手,沈武寰觉得有必要逼迫她一下。 一连串明朗乐观且极具穿透力的小提琴声音突然如同苍茫大海上的一道霹雳,将天际分成了两半。 周围的所有游客统统在这一秒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站在座位上拉动小提琴的女子。 “诶诶,那是什么?街头艺人吗?” “我猜是快闪之类的吧?” “好美的声音诶,小提琴会发出这种声音吗?” 仅仅是几个小节的跃进,沈武寰的琴声就将店内所有人的耳朵牢牢抓住。 站在沈武寰身边的人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和她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俨然是专门为她腾出来的舞台。 忙碌的工作人员想要询问她做这样的事情有没有报备过,却在赶来的路上被音乐所吸引,站在那里久久不愿移动脚步。 即兴演奏对于职业演奏者来说是必要的手段。 这是表现自我个性的绝佳方式。 在小提琴协奏曲之中,经常会有的华彩乐段指的就是即兴乐段,在这段华彩之中,高位的演奏者就会完全按照自己的节奏和旋律进行演奏,也就是我们经常听到的不定式演奏。 而沈武寰此时的演奏正是敲响了不定式的开端。 她的小提琴旋律昂扬且充满童趣。 兴奋之余又夹杂着一丝惶恐。 正如同她之前经历的那样。 我们常听说武术家每一拳每一脚都夹杂着道理,武术家对决之中拳脚之间并非是在斗争而是在交流。 同样,沈武寰的演奏也是与辛向阳之间的交流。 她试图用音符唤醒辛向阳心中的感觉。 在辛向阳听来,这些旋律并非是一串串悠扬华美的乐段,更像是沈武寰对她的指导。 她终于鼓起勇气拿出了自己的小提琴开始了演奏。 随着辛向阳的演奏开始,沈武寰便将自己的音量相对放低,并跟随着对方的节奏开始进行伴奏。 这对于她来说并不算难,可在辛向阳看来,这足以称得上神乎其技。 只经过数个小节的变幻,小提琴二重奏的感觉就出来了。 辛向阳的即兴也从刚开始的意义不明,在沈武寰的引导之下越来越流畅。 欢愉和兴奋的感觉充斥着旋律之中,辛向阳把所谓的情绪融入进了琴声之中。 当然这种即兴并不会太过超越常识。 辛向阳的水平和沈武寰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所以轮到她做主角的时候,周围的观众们似乎回过神来了。 并不再是失神状态,反倒有些聊有兴趣的观察着这两个人。 即便是普通人在这时候也发现了沈武寰和辛向阳之间巨大的差距,可这也并不妨碍他们欣赏曲子。 此时的辛向阳却已经没有那些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些问题了。 人群们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和她没有关系,她只需要将最好的自己展现出来就可以了。 这才是一个高位演奏者最不同寻常的心态。 即便是最爱钱的古典音乐人也和传统意义上的商业音乐人不同,他们虽会选择更讨巧的方式进行演奏,但却不会过多的关注观众们的态度。 乍听之下好像有一种不把观众们放在眼里的感觉。 但事实上这是对于自己音乐极端自信的表现。 这种状态能够飞快的促使着演奏者成长。 同样这也是为什么古典音乐人和普通人之间的鸿沟如此之大的原因。 他们是非常识者,思考的方式也和普通人不同,自然没有交集。 辛向阳对于即兴的不熟练开始展露了出来,这些问题消耗了她大量的脑力,连神态也开始逐渐陷入了疲乏。 但她却从未有过如此酣畅淋漓的演奏。 这可和演奏作曲家的乐曲不同,这是属于演奏者的特殊表现形式! 她恨不得能够演奏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