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京都之旅
东京7：20分已经在新干线的地铁上的浅夏，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各色风景，还有最著名的富士山。 美丽的景色总是能让人心情愉悦，使人放松。浅夏舒适的眯着眼，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 一大早就起来搭车的人很少，如果不是要去拜访的美术大师秋原弥袈老师，而对方又以对时间的严谨安排的性子，她约莫还在床上醉生梦死。 唔……不行，回国以后简直太放松太放纵了。 浅夏心想，唉，都怪管家爷爷时不时就让厨师弄些好吃的东西来诱惑她，害她最近都胖了一点…… “啊，抱歉，能帮我捡一下吗？”脚边似乎有什么东西飞过，耳边传来的声音似乎也很熟悉。 低头一看，是一颗漂亮的紫色玻璃球，里面是飘雪的鸢尾花。 浅夏把它捡起来，将它递给一旁站着的人，抬头才发现…… “额……幸村？” 温润的少年笑着把玻璃球拿走，动作清浅，但还是不可避免的两人指尖相触。 指尖传来凉凉的感觉，浅夏把手收回来，有些不自在。 幸村的手也在衣摆的掩饰下蜷缩，“我能坐在这儿吗？” 说着，另一只手对着浅夏旁边的座位点了点。浅夏自然是同意的。 两人并排坐着，幸村回过头来看她，语气有些惊奇，“浅夏是要去哪儿？现在还很早哦。” “你不也一样很早吗。”浅夏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眼神却一直放在幸村手里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抓在手心里的玻璃球。 “我是去拜访我的老师的，许久没有见她了。”察觉到她的视线，便将手伸过来，摊开手给她看，“浅夏很感兴趣？” 后者点头，接着手里就被塞进了一个圆润还带着对方体温的玻璃球。 拿起来对着阳光处转动，里面像是紫琉璃一样剔透，更难得的是里面的鸢尾花还在微微的颤动。 “鸢尾花？很漂亮，幸村你很珍惜这个玻璃球呢，不过我觉得，似乎你更适合矢车菊。” 矢车菊呐？他也很喜欢，那是他的诞生花呢……幸村看着把玩玻璃球的浅夏，嘴角是明快轻松的笑。 “我的meimei送我的，她觉得这个紫色和我很像。” 说起家里可爱又活泼的meimei，幸村微笑的弧度更大，整个人就像是妹控的兄长。 身为独生子女的浅夏，莫名觉得失落，不过回过神来又为自己幼稚的举动感到好笑，上辈子加上这辈子都不知道多少岁的人了，还缺兄弟爱。 感觉身旁的东西有下滑趋势，幸村紧了紧手，将网球包和一卷像是画一样的东西拖过来一点，置放在膝上。 “这是画吗？”看着那一卷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物品，浅夏有些好奇的问。 “对，我的老师规定每个月必须交给她至少一幅画。”幸村的手指轻轻的划过那纸画卷。 网球是他热爱到生命里的东西，但是绘画，是能够调和他心情的另一个爱好，只是因为天赋还不错，破例得到美术大师的关爱，成为了她的弟子，不过终归他不是纯粹的画者，还是不够成为一个成功的画家。 “你的老师……”浅夏挑眉，从平板里敲出秋原弥袈的照片，拿给他看，“是秋原老师吗？” 幸村点头，然后状似恍然大悟的问，“原来浅夏是要去拜访老师吗？真是有缘呐。” 浅夏也没想到两个人居然是目的相同还在车上偶遇，刚刚还帮幸村捡回了他的东西，这不得不让人感慨一句，有缘千里来相会。 “说起来，浅夏你的绘画天赋很高吧，上次我偶然有看过你的画，很厉害。”幸村眉目柔和，专注的看着浅夏。 浅夏心跳莫名漏了一拍，颜值高简直太犯规，稍微认真一点就像是只属于你的温柔，这种感觉太美好，会让人残生幻想。 虽然感觉自己这个实质上已经是大人还被未成年甚至还是孩子的幸村给闹得脸红，很是丢脸，但还是移开眼，不去看他。 “幸村的天赋也很好，只是你不是热爱绘画，如果专注去学习的话，它会和你的网球技术一样高超。” “哦？没想到浅夏对我的评价那么高，可惜我更喜欢网球，网球就像融入我的生命一样，那种奔跑的感觉，很爽！” 幸村的神色坚定，眼睛里执着热切的光仿佛被太阳光顾，闪耀着属于少年人的张扬和冲劲，这样生动真实的幸村，她还是第一次见。 浅夏抿唇，看着对方怀里的画，心情很是不平静，幸村对网球的热爱仿佛唤醒了当年她还年幼的时候，看着父亲一笔一划，用一支画笔将天和地都画了下来，甚至是她眼中的世界，也被父亲一点一点勾勒。 从那时开始，内心收到极大震撼的浅夏就拿起了画笔，开始生涩的绘画自己的世界。 可是时间过得太快，能够始终保持如一的人太少，到了最后，似乎她对绘画的热爱被埋了下去，剩下的只有对画技变质了的追求，直到今天…… “或许，这也是我画画的原因，和幸村你一样。”浅夏兀自喃喃自语。 幸村坐在她旁边，将她的低声细语都听了进去，无声的轻笑，伸出手在他肖想很久的金发上揉了一把。 “浅夏不用在意，自己开心就好。” 发上温暖的手掌给人很好的感觉，浅夏惬意的眯眯眼，看着她的幸村眼里笑意满满。 两人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十分钟后抵达了京都。 无论从哪辈子来说，都是浅夏第一次来到京都，这个日本的古都城。 一下地铁，给人扑面而来的是厚重的历史氛围，这样的风景恰恰是浅夏所爱的。 秋原弥袈住的地方是很清净的日式老屋，位置也很不显眼，甚至可以说是荒凉。 饶是有幸村这个认路的人带路，加上浅夏准备好的地图，两人也绕来绕去跟兜圈子一样绕了很久才找到正确的地点。 看着紧闭的斑驳大门，幸村忍不住感慨，“老师就是爱这样，喜欢看人绕圈子来找她，即便那么长时间了，我都还不怎么习惯。” 浅夏表示可以理解，大师，尤其是在某一方面成就特别卓然的人都会有那么一个两个奇怪的习惯，这是他们长久以来养成的抒发各种压力的方式。 “走吧，我们进去。”幸村说着，冷不丁的牵住浅夏的手，拉着人去敲门。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浅夏的手小而且微凉，不同于幸村长期以来打网球磨出的茧，浅夏的手要滑腻柔软多了。 虽然想说些什么，但看对方神色自若，表情正经的仿佛两个人根本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浅夏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让对方把手松开，特地说感觉像是她生疏了。 幸村轻轻的敲门，力道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里面的人听到又不会声响过大叨扰主人，偏过头的幸村道，“这也是我练习了多年的结果，以前真是……” 话还没说完，自己就先笑起来。少年本就精致的容貌此刻像是绽放开来，掩去了年龄带来的稚气，一时间浅夏脑海里有一刻迷离。 遥远的时空里，初长成的少年也是这般朝她笑，鸢紫色的眸里满满都是她，看着她的眼神温柔宠溺，连眉眼嘴角都是愉悦温柔的尾巴。 …… “啊，是幸村少爷啊，快进来吧，这是……今天来拜访的藤伊小姐吗？” 陌生的女人突然站在打开的门内，和蔼的看着两个人，看到浅夏的时候，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眼他们俩交握的手。 幸村没有错过浅夏刚刚一瞬间恍惚的表情，本想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可又有外人在场，只好作罢，只是心里暗暗把浅夏的反常记下来。 “一条小姐，我来找老师。”幸村说着，将浅夏拉前一点点，“她就是藤伊浅夏，今天来拜访老师的。” “你好，前来拜访，多有打扰，请多指教。”说完就是鞠躬，在日本的礼仪繁琐的令人不快。顺势将手抽出来，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大热天的握着手，非常的不习惯，再加上她自己的手凉凉的就很舒服，不想去握着一个火炉了。 “呵呵，快进来吧，夫人在等着你们了。”似乎像是管家一样的一条说着让开身子让两人进来，随后关好门。 “我叫一条晴，是秋原夫人的管家，也算是保姆吧，照顾她的衣食起居。” “一条小姐，你说老师在等我们？”幸村好奇的看着对方。 要知道，每次和老师说了他什么时候来，老师也不曾等过他，都是在作画或者是练习茶道，亦或是什么也不做，就在庭院的走廊里端坐着闭目养神，也不爱笑。 这次会出来等人，真的怎么不让他惊奇兼好奇。 浅夏还不怎么熟悉秋原这个人，因而并没有随意的出口，只是跟着幸村，默默的听他们两个人对话。 一条笑着摇头，颇为调皮的朝幸村眨眼睛，“不是不是，夫人是在等藤伊小姐。” “夫人是什么样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还瞎想。” 幸村被人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只是无奈撇嘴表示早有预料。 表示自己只是无辜之人的浅夏莫名其妙就出现在一条的话里，浅夏微皱着眉，她貌似并没有什么值得这位大师特意等候的资本。 若是说身份，天皇的亲戚来了都没得到对方一个正眼呢，即便藤伊家族古老点，庞大了点，有钱有权了点，也不至于这样亲自等候吧。 更何况，幸村的身份也和她差不多，不过理论上来说还是浅夏要尊贵的多，毕竟是古老家族走出来的人。 “秋原老师在等我？这就令我好奇了，我并没有什么可以值得老师这样亲自检查？” 幸村在一边赞同，他也不理解老师这奇怪的做法是为什么。 一条只是微笑着在前面带路，淡淡的说了句，“等看见夫人，或许她会告诉你原因，藤伊小姐不必着急。” 浅夏无语，她哪里看出来的她很着急，找一个老师不过是想要更专业的学，全日本不知她一个有成就有盛名的绘画大师，凭借藤伊家的财力，怎么也不可能找不到一个愿意教浅夏的老师。 就是不知道秋原老师是如何得知她了解她并且还亲自出门来等待…… 对于他们这种阶段的人来说，唯一能让他们关注兴奋的估计也就只有是自己的专业了，看见什么好的东西都会兴奋的睡不着，顺便找人一起欣赏一起开心一起讨论。 那么也就是说，秋原老师对她的画有兴趣？或许是那里不小心看见了她的画，又或许是觉得她的天赋很高，所以特意来做个调查吗…… 浅夏一路想个不停，知道再另外一间巨大的和风的榻榻米房间面前，对着里面用手指比划，见幸村了解以后才慢吞吞的退了下去。 传说中日本顶级绘画大师之一的秋原弥袈就在里面，浅夏感觉到来自心底的欢呼声。有如此造诣的人，如果对方没有拒绝收她的话，她就要好好的从她那里取经，将前人的领悟都记录下来，供后来的后辈们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