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小惩
吴四儿从未见过小姚氏动怒，所以更不知该如何替自己分辨。 她不懂，并不代表吴mama也不懂。 吴mama立即瞪了吴四儿一眼，一脸委屈的看着小姚氏，“老夫人，四儿还是个孩子，她不懂人心险恶。” “她只是被人撺掇了才会说出对四小姐不恭敬的话。”吴mama继续解释，“老夫人您知道的，四儿现在也才十一啊！” 杜管事嗤笑。 吴四儿十一还是个孩子？ 景瑟也不过十二而已。 都是孩子，一个恶毒长舌，一个却镇定和善。 吴mama说出这些话，也不嫌臊的慌。 “老奴虽然不识字，却也听过养不教，父之过。”郑mama没有给吴mama半点机会，“老奴虽然生的蠢笨，却也知道尊卑有别。小姐永远是小姐，是高高在上的。这世上断然没有下人欺辱小姐的事。” 郑mama的话，每一句都戳在了吴mama的心上。 吴mama气的咬牙，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郑mama为什么要针对她？ 郑mama不是该和杜家争个你死我活吗？ 吴mama暂时想不明白，而郑mama却在这几日慢慢得琢磨清楚了。 陷害杜柴的事情能进行的那么顺利，原来还有人暗地里推波助澜。 吴mama那个老东西，想要替儿子吴三儿找好差事，所以想借着这次机会把吴三儿送去京城景家。 吴家那个三儿，郑mama是亲眼瞧见过的。又蠢又长得粗鄙，一副乡下农夫的样子。 这样的人，怎么能和她家的郑严比？ 吴mama想要送吴三儿去京城，也得看吴三儿配不配。 今日郑mama找到了吴四儿的错，是想要小姚氏知道她忠心耿耿。那么之后景瑟提起要让郑严去京城的时候，小姚氏也不会再说什么。 郑严毕竟‘救’了景瑟，而她又是个护主的下人。 奖罚，必须分明。 这样才能让下人们明白，‘忠心’的人是有赏赐拿的。 小姚氏沉默不语，可眼神却是冷的。 “老夫人，四儿真的是被陷害的！”吴mama伸出手，掐了一下吴四儿。 吴四儿虽是丫鬟，皮rou却嫩的很。 吴mama用足了力气，吴四儿疼的立即就哭了出来。 “老夫人饶了奴婢吧！”吴四儿知道母亲是真的生气了，才开始跟小姚氏认错，“奴婢怎么敢对小姐无礼，是……是……” 吴四儿看了一眼郑mama，一双眼睛通红，“是郑mama从前日日在奴婢面前排揎小姐，奴婢是替小姐抱不平！” “你！”郑mama怎么也没想到，吴四儿居然敢反咬自己一口，“胡说八道！” 吴四儿此时见郑mama一脸吃瘪的样子，还以为自己占了上风，“若不是你说小姐被白家表少爷嫌弃，我们在庄子上的人，又怎么会知道？你还说小姐是癞蛤蟆，是嫁不出去的！” 吴四儿像是一只小疯犬一样，见谁咬谁。 郑mama差点又和吴四儿打了起来，“你这个小蹄子，说话不干不净，还敢给人泼脏水。” 吴mama见郑mama想要动手，立即把吴四儿护在了身后。 一时，屋子里乱成一团。 “啪——” 只见杜毅抬起手，拍掉了小桌的一角，“再吵，把你们都送走。” 杜毅话中的送走，不止是简简单单的送走。 这里的三人，身契皆在景家，要卖出去也是一句话的事。 郑mama和吴mama立即明白杜毅话里的意思，而吴四儿还想要说话，却被吴mama捂住了嘴。 “杜毅。”小姚氏说，“这事你来处置吧！” 说完小姚氏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屋内跪着的人，面无表情的说，“从前我不计较，是想着这事闹大了，影响桐桐的心情。可如今你们愈发过分，不知尊卑，也没了个规矩。” “若是我不罚你们，往后你们是不是也会在背后咒骂我这个老东西？” 小姚氏看着狼狈的吴四儿，声音更是冷淡，“可你们别忘了，我这个老东西，也是随着伯爷在西南住了多年的。” 这话一出，连带着在一侧暗暗得意的郑mama都打了个哆嗦。 西南三年战役，死伤无数。 能在西南军营里住了三年的女人，怎么可能真的心软、怕血。 小姚氏看了一眼吴四儿，又瞧了一眼郑mama，缓缓地从屋内走了出去。 不过小姚氏的样子终究是虚张声势，她出来之后也没了方才威武的样子。 小姚氏知道自己终究是躲不了，她至今想起景瑟在梦中哭着喊娘，说自己害怕的模样，心里更像针扎一样难受。 景瑟虽然软弱，却很少在小姚氏面前落泪，连曾经被人哄骗去被大白鹅啄的浑身是伤时，也只是疼的皱眉，咬破了下唇也没有哭出声。 那孩子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吓成这个样子，哭的那样绝望。 小姚氏的心难受的厉害，她在此刻终于开始后悔，把景瑟养成了那样无害的性子。 不知反抗，谁都能欺凌。 等屋门再一次关上后，杜毅才说，“来人，把吴四儿杖责二十，郑mama和周mama都关到柴房里反省三日。三个人都罚半年的月例，以示惩戒！” 郑mama见吴四儿被打，本来正高兴，可在她听见杜毅的话后，一时也懵了。 “杜管事你这是什么意思？”郑mama惊讶的看着杜管事，“你这是公报私仇啊！” 杜管事笑了笑，很快便明白郑mama话里的意思。 他看着有些阴冷，声音更是刻薄，“公报私仇？郑mama以为我和你一样下作么？” 杜毅跟在景铁铭身边多年，上过战场也杀了不少人。 他一说话，连本来打算进屋询问的陈管事，都停住了脚步。 杜毅显然不愿意在这里多停留，他此刻有太多的疑惑了。 郑mama和吴mama虽然不善于心计谋略，但是却也知道明哲保身。 是什么事情能让郑mama和吴mama撕破了脸，甚至还让郑mama做出坏了吴mama名声的事情？ 而且，小月那个孩子，怎么会出现在景瑟的身边？ 杜毅心情很复杂，连在看到陈管事的时候，也是敷衍着说了两句，就朝着景瑟的院子疾步走去。 彼时，景瑟刚刚沐浴完毕。 她那枯黄的发丝还泛着淡淡的水汽，可她却丝毫不在乎一样坐在软榻上，拿着冰镇紫薯用的津津有味。 闻小月瞧见景瑟碗里的东西，却觉得牙有些疼。 这碗东西里，放了太多的糖了。 闻着味道就让人觉得发腻。 “小姐！”月季不知是何时赶了回来，乖巧的候在院外，一脸后怕的神情，“杜管事来了！” 景瑟没有抬眼，“让他进来。” 杜毅有些心神不宁，而月季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