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悦兰,忍住,气大伤身
但是,虽说下定了决心,但一想到要去面对丁悦兰,安菁就纠结了。 靠,有什么好害怕的,又不是她主动去勾搭姚瑄华的,一切都是特么悲剧到惨烈的误会,她问心无愧啊。如此再三的安慰了自己一通,安菁迈出了脚步。 可……她毕竟是跟姚瑄华定了亲事啊,人家丁悦兰一个姑娘家,难得鼓起勇气去向姚瑄华表白,结果却没好下场,到头来她什么都不干就白捡了丁悦兰想要的婚约。 “小姐,你在原地磨蹭半天了。”美杏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她怕再不开口,这地面就要被小姐给磨出个洞来了。 安菁白了美杏一眼:“我在酝酿,懂不懂?” “……不懂。”美杏真的不懂。 好,走吧!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安菁抬脚向刚刚看见丁悦兰的方向走去。 但问题又来了,磨蹭了这半天,丁悦兰丁大小姐啊,你到底跑哪里去了?你就不能在附近多逛一会儿么,你瞧这绢花多漂亮!我知道你不缺首饰,外头的首饰也入不了你的眼,可你多看一眼也不会让你近视散光老花眼不是? “姑娘,五文钱一支。”摊后的大妈笑容满面,“样样五文钱,全都五文钱,五文钱你买不了吃亏,五文钱你买不了上当,五文钱你进不了淮海楼,五文钱你置办不起新衣裳,可五文钱你能买一朵绢花戴头上,瞧一瞧看一看,红的不相中有蓝的,蓝的不相中有紫的。戴金的怕人偷,戴玉的怕人碰,绢花不怕偷也不怕碰,丢了坏了你也不心疼……” 就冲大妈这一口流利至极的词儿,安菁用力点头:“买!——三文行不行?” 美杏拉长了脸看手里的一把绢花,小姐她到底在想什么啊,买这么一堆绢花?难道还真要戴头上不成? “又不花你的钱,你生什么气。”安菁捏捏美杏的脸颊,笑嘻嘻的说,“大过年的,高兴一点,反正也就是照顾照顾人家生意,这花儿也挺漂亮的嘛。” “要是喜欢,以后美杏给你做。”认命的将绢花收起来,美杏发现每次陪小姐出门,都是一件无比累心的事情。 安菁嘿嘿笑了几声,开始左右观望,可怎么观望,也没再瞧见丁悦兰的身影,这大街上人满满的,想从人群里找出一名女子来还真不容易。 傻笑的样儿!! 坐在茶楼上,丁悦兰居高临下的看着楼下那主仆两个。 从安菁走来时,她就已经发现了安菁,可不知为什么,她第一个反应就是丢下手里的东西转身进了茶楼。 不是想好好的质问那丫头的么,为什么要躲开呢?对不起人的是那丫头又不是她,她躲起来做什么?想不明白,可她偏就是躲开了。 看着安菁左右张望,丁悦兰眉头微挑,方才瞧见安菁跟安庆国说了几句话就分开了,应该不是找安庆国才对,难不成是在找她?真是好笑,事情已成定局,还好意思找她? 没过一会儿,安菁就在卖绢花的摊子前停下了,然后莫名其妙的买了一堆绢花。 ……那丫头脑子有病么,买那么多绢花做什么?丁悦兰的眉头越皱越紧,好像那丫头行事从来都出乎人意料之外。 比如,突然传出与瑄华哥定亲的消息。 那天被瑄华哥婉拒后,她有想过瑄华哥终将会定亲,会迎娶别的女子,但她没想到会是安菁。 明明那死丫头先前还一直在为她鼓励打气的,怎么可以那么快就缠上了瑄华哥!这么做,将她置于何地?听人说,那晚异常混乱,瑄华哥被人发现和那丫头独处一室,还做出了某些不合时宜的事情…… 瑄华哥是正人君子,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情?可若是那样说的话,只能是混蛋安菁了。 “小姐……”浣纱小声唤道,“你的帕子……”已经快要拧成抹布了。 丁悦兰回神,随手将帕子塞进了衣袖里,端过茶盏来抿了一口,略浇浇心头的火气,然后继续低头向下看。 然后,她就发现,那死丫头没影儿了。 “果然在这里呢,让我好找。”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想起,惊得丁悦兰全身一僵,随即就沉下了脸,别开视线哼道:“你来做什么?” 还真是在生她气呢。安菁挠挠头,很自来熟的径直走进来,挨着丁悦兰坐下,讨好的笑道:“想你想得不得了,远远的瞧见你在这里,慌忙就赶过来了。” 那你还有闲心去买绢花?丁悦兰翻了个白眼,哪怕她知道这么做很失身份,但她还是忍不住翻了。 “哪哪,你瞧,挺好看的是不是?老板娘要价五文钱一支,我还价到三文才买的。”从美杏手里接过那一把绢花来,安菁笑嘻嘻的递到丁悦兰面前,“好看吧?” 五文?三文?堂堂安府的千金小姐,宝贝独生女,还缺那两文钱吗?丁悦兰真想让人赶紧去对面医馆叫个大夫过来,省的安菁的病越拖越厉害。 对于丁悦兰的冷脸,安菁早有准备,继续说道:“省钱在其次,重要的是讨价还价的乐趣,这是乐趣,懂不懂?” 饶是不想搭理安菁,丁悦兰也忍不住了,恶狠狠的挤出两个字:“不懂!”为了两文钱跟人废话半天,这丫头到底哪里想不开啊。 “没关系,咱们出去溜达一圈儿,你很快就会懂了。”安菁招手让人进来再上了一壶茶,呼,大冷天的喝杯热茶真舒服啊。 “你该不会以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到我跟前来,就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了吧?”对于这个样子的安菁,丁悦兰真想拂袖而去,但快要起身的瞬间,她又忍不住问出了口。 不论是因为什么,这丫头都该给她一个解释,亏得当初是这丫头死皮赖脸凑上来要跟她做朋友的。 “好吧好吧,我这不是太害怕了太紧张了一直在努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惶恐嘛,你不要这么直截了当的揭穿我啊。”安菁眼巴巴的瞅着丁悦兰。 害怕?紧张?惶恐?!丁悦兰气的咬牙,她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看了眼美杏和浣纱,安菁挠挠下巴,讨好的笑道:“你们两个平时难得自己出来逛街,正好我在这里和悦兰有事要说,你们两个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怎么样?” 这安小姐,还真是半点脾气都没有。浣纱心中好笑,可绝对不敢真笑出来,小姐这还明显在生着安小姐的气呢。 丁悦兰沉着脸看了安菁一眼,这才转向浣纱道:“你去外头走走吧,濯绢她们不是还想让你带小玩意儿回去的么。” 也罢,她就听听这丫头还有什么话说。 “悦兰,大过年的,给我个笑脸行不行?”安菁可怜巴巴的看着丁悦兰,“都两个多月没见过我了,你都不想我么?” 丁悦兰给安菁一个冷笑,挤出两个字来:“不想!” 谁知安菁立刻就说道:“你还是这么害羞,我就是喜欢你这口是心非的样子。” 拳头攥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攥紧,丁悦兰不知用了多大力气才克制住要发火的冲动,冷声道:“如果你还要继续废话,那我就走了。” “好吧好吧,咱们说正事行了吧。”安菁认命的举手投降,顺便委屈的辩解,“我这不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么,你总瞪我,瞪得我都害怕了……”见丁悦兰已经濒临发飙的边缘,她连忙说道,“我知道了,我打住!我知道你很生气,可这件事情我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丁悦兰白了安菁一眼。 “在说这件事之前,我先问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端起茶盏啜了一口,安菁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话说,你那位三表兄……好好好,那个唐海王八蛋,这个新年过的怎么样?他半月前跟文婧成亲的,他们的洞房夜过的怎么样?” “他成亲关我什么事,我怎么会知道!”丁悦兰涨红了脸,虽然早就知道这丫头口无遮拦,可她没想到这丫头竟连这种话也敢挂在嘴边。只是,无端的提起那个混账做什么,难不成那天的事情还跟唐海有关? “别急别急嘛,什么事儿不得循循渐进的来?”安菁伸手去拉丁悦兰,却被对方避开,倒也没觉得不自在,嘿嘿一笑说道,“如果我没失手的话,恐怕可怜的文婧文小姐今后要独守空闺呢——除非她帮唐海搞定碧绿碧绿的帽子戴。” 那晚的事情,她回想了很多遍,但怎么想,她都确认自己当时那一簪子是命中了目标的。别的不说,那触感应该是真实的才对。况且,她事后还顺便又送了一脚。 虽说生气,但丁悦兰还是回想了下,却发现似乎这段时间来,唐海出奇的安分,连过年都称病不出门。 应该说是安分了有两个月了,算算时间,好像就在安府那场喜事之后。 “你……对他做了什么?” “别说的好像我蹂躏了他一样好么。”安菁摆摆手,脸上露出了阴冷的笑容,低声说道,“我断了他的命根子!——我想应该是做到了,所以才问你的。” 对于强J犯最好的惩罚,那就是没收作案工具。 丁悦兰一惊,随即涨红了脸,但还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嘛……就要听我给你慢慢道来了,我发誓,绝对比你这辈子听过的故事都精彩惊险惊喜。”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