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康熙探病 【二更】

    其实对于婉如做自己的福晋，胤禛是没有多大意见的。皇子刚出生就被抱给奶娘照顾，从小就是一个人睡，但是胤禛却不是这样。

    胤禛刚出生便被抱到佟佳氏这里，由于佟佳氏特别宠爱他，舍不得他，于是佟佳氏便和康熙撒娇耍赖哭闹，最终让康熙同意了，胤禛和她一起睡。所以，在搬到阿哥所之前，胤禛一直是和佟佳氏一起睡的。

    这件事虽然不符合规矩，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即使对佟佳氏和胤禛不满的人也没说什么，她们巴不得佟佳氏再溺爱胤禛一些，最好能把胤禛宠成不谙世事的纨绔皇子，那样她们才高兴呢。

    搬到阿哥所后，晚上突然一个人睡，胤禛好长一段时间都不适应，总是睡不好。可是如果有了福晋的话，那就可以和福晋一起睡了。在享受过夜晚有人陪着的温暖之后，胤禛对温暖的体温很是贪恋。

    而且佟佳氏说过婉如的手很软，那身上也应该很软吧，抱着一定很舒服。

    这辈子的胤禛远比历史上的雍正要幸运的多，历史上的雍正因为生母出身低下而导致的压力在他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创伤，甚至有着自卑的阴影，这种阴影让他焦躁，早熟，隐忍。而这辈子，他幸运的碰到了佟佳氏，佟佳氏用她全部的热情养育着胤禛，为他挡去不少磨难，所以这辈子的胤禛多了些童真，自信，少了些焦躁，隐忍。他整日里想的烦恼的不再是怎么在这跟红顶白的皇宫中好好的活下去，而是晚上终于不再是一个人睡了这样的事。

    这辈子幸运的胤禛，有佟佳氏和婉如，会幸福的。

    胤禛的小心思暂且不提。而佟佳氏则开始为婉如和胤禛的婚事开始具体谋划，她的身子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都没有好转，但也没有加重，整日里用药吊着。

    这天，康熙照往常一样来景仁宫看佟佳氏，看到康熙来了，佟佳氏让吴嬷嬷扶着挣扎着要坐起来，康熙见了，连忙亲自上前扶着佟佳氏坐好，并开口责怪道：“朕不是说了，见到朕不用行礼了，朕每天过来是看你的，不是折腾你的，你总是这样，朕心里也难安啊。”

    “皇上体恤臣妾是臣妾的福气，但是也不能为此废了礼数。”佟佳氏苍白的脸上带着虚弱的笑容说道。

    “你啊。”康熙有些无奈的伸手点点了佟佳氏的额头，开口问道：“今天觉得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和往常一样。”

    “太医院那群废物，治了这么长时间还是老样子，再治不好朕要了他们的脑袋！”

    康熙是真的生气了，从去年开始，太皇太后的身子就不好了，时断时续的吃着药，现在佟佳氏的身子也是这样，俩个对他很重要的女人同时患病但太医却束手无策，前朝的事已经让他很头疼了，**这时候也不安生，真的有什么事的话康熙是不介意让真个太医院陪葬的。

    这个时候的康熙，年纪还轻，手段强硬，远没有后期的仁慈，从他登基之后，大大小小的战争死了很多人，他真的不在乎再多几个太医。

    听到康熙的话，佟佳氏赶紧劝道：“皇上，不关太医的事，是臣妾的身子不好，没有福分。”

    “胡说，你怎么可能没有福分，你是朕的表妹，是朕亲自册封的皇贵妃，你没有福分谁有福分！”

    “皇上息怒。”佟佳氏柔声说道。不想再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浪费口舌，佟佳氏决定直奔主题，挥手让吴嬷嬷带着屋里里的人都下去，康熙知道，佟佳氏这是有话和自己说，便也让李德全下去，屋里只剩下佟佳氏和康熙俩人了。

    “皇上，臣妾是由您看着长大的，又入宫伺候您这么长时间，现在臣妾这幅样子，也不知道能捱到什么时候，指不定什么时候突然就去了。”佟佳氏说着，眼里慢慢涌出了泪水，但却强忍着不让掉下来，水汪汪的凤目看着康熙，里面盛满了不舍，眷恋，再配上因病而苍白的面孔，瘦弱的身子，真真是让人怜爱。

    康熙也是人，对自己的这个表妹也是有着真感情的，因此听到这样的话，见到这样的佟佳氏，康熙忍不住将她搂入怀中，拍着她的背，压下心中的悲痛，开口道：“说什么傻话呢，有朕在，真不会让你去了的，你将来享福的日子还长着呢。”

    “皇上别骗臣妾了，臣妾自己的身子，臣妾知道。臣妾跟了您这么些年，从没有真正求过您什么，可是，臣妾现在这副样子，臣妾不能不为以后打算。”

    停了一下，见康熙没有说话，接着说道：“皇上身系天下，您会很好，臣妾不担心。佟家，皇上给的荣宠已经够了，臣妾不为佟家求什么。而臣妾自己，已经是皇贵妃了，名分什么的，您也知道臣妾从未在意过。臣妾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胤禛。”

    这时康熙出声了，轻声问道：“老四”

    “是啊，老四，您的四阿哥。臣妾最放心不下他。”

    “老四怎么了？”康熙疑惑。

    “皇上，您告诉臣妾实话，如果臣妾不在了，您打算怎么安排四阿哥？”

    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康熙一时间有些怔住，想了想，开口道：“让他回德妃身边，德妃是他的生身额娘，别人都不如她名正言顺，而且现在德妃身边也没有儿子。”

    “是，胤禛应该回德妃身边，可是，这些年来，因为臣妾的原因，德妃虽然心里疼爱胤禛，却不敢露出分毫。再加上，胤禛是个执拗的，认准了一件事别人再怎么劝都不管用。这对母子这么多年来从没有亲近过，这猛的一相处，臣妾恐怕双方都不会太习惯。”

    康熙想了一下，是这么回事，便点了点头。

    佟佳氏于是接着说道：“德妃还好，虽然会因为和胤禛母子情分不深而伤心，但好在还有五公主和七公主可以安慰她。可是正因为德妃有五公主和七公主需要照顾，再加上对胤禛的性情习惯不熟悉，一时半会儿有些地方顾及不到也是正常的，只是可怜我那命苦的胤禛，他才八岁，从小疼他疼到心坎里的额娘没了，一下子落差这么大，臣妾真怕胤禛承受不住。”德妃生的六阿哥在去年没了，但是在今年四月份又生下了一个女儿。

    “那你说该怎么办？”康熙问道，既然自己表妹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想好了对策。

    “臣妾这辈子，就胤禛这么一个孩子，从小到大，臣妾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臣妾有多疼爱胤禛，皇上您是知道的，臣妾对胤禛的期望不高，将来他能做一个平安富贵的闲散王爷，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说到这，佟佳氏从康熙的怀里直起身子，观察着康熙的表情，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所以，臣妾想趁着现在还有口气，还能动，给胤禛挑个好一点儿的福晋。”说完，便低下头不敢再看康熙。

    “你看中了费扬古的嫡女？”康熙多聪明的一个人啊，所以马上就猜出来了，康熙的语气和刚才没有什么不同。但佟佳氏头更低了，只闷闷的嗯了一声。

    看着这样的佟佳氏，康熙心里有些酸楚：“抬起头来，看着朕。”

    佟佳氏不能不听康熙的命令，但也不敢直视康熙，因此头虽然抬了起来，但视线却瞄向别处。

    康熙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佟佳氏的手，曾经的纤纤素手，现在已经瘦的快皮包骨头了，可是康熙一点儿都不嫌弃：“嫣儿，你对朕来说，是不同的。”

    一句嫣儿喊的佟佳氏泪止不住的流，康熙好久都没有这样喊过她了。康熙是个很看重规矩的人，佟佳氏没进宫前，康熙在人前都称呼她为表妹，只有俩个人的时候会喊她的名字：嫣儿。自从佟佳氏进宫后，康熙都是按照她的份位喊她，以前是贵妃，现在是皇贵妃。只有偶尔在床上情动的时候，会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嫣儿，嫣儿，一遍又一遍。

    这样的时候久了，佟佳氏都快忘了自己的名字了，佟佳嫣，嫣然一笑，康熙最喜欢她的笑。

    康熙动作轻柔的抬起佟佳氏的头，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嫣儿，不要哭了，仔细你的眼睛，朕喜欢看你的笑容了，要多笑一些。”

    听了这话，佟佳氏泪流的更多了：“我怕您怀疑我，我一直不敢说，压在我心里好难受，可是为了胤禛我又不得不说，表哥，嫣儿好难过。”康熙的称呼变了，佟佳氏也立马转了称呼。

    “表哥相信你，表哥虽然贵为九五至尊，可是表哥也是人，也有普通人的正常感情，你是表哥看着长大的，表哥知道你是个什么性子的人，表哥从未怀疑过你。”

    “表哥，我当初看到婉如的时候，确实是想起了咱们那苦命的女儿，所以我就一门心思的想把婉如接近进宫里，好多陪陪我，经过这些个日子的相处，我对婉如是越来越喜欢，真恨不得直接认了她做干女儿，可是这事儿我还没有来得及跟您说，我就突然着了凉，然后身子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佟佳氏满脸泪水的解释道。